方舒的笑,在朱彪看来,就是对她的嘲笑。
“你笑什么?我看你过一会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朱彪恶狠狠地说道。
方舒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而是一本正经地问道:“在我笑不出来之前,我打个电话,可以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朱彪,这家伙一直拿着电话,酒馆里他有没有录音录像?
不是他要打电话,险些疏忽了。
“不行,现在你涉嫌犯罪,从现在开始,手机收缴暂存。”说着向方舒伸出了手。
方舒无奈,只好把手机交给了他。
接过手机,对着方舒的脸开了机,然后查看了一下文件夹。
确信并没有录音视频时,朝着站在一旁的李博然偏了偏头,那意思是,可以给点颜色给他看看了。
之前他对于方舒的身份,还有所忌惮,加上李博然没过来,不知事情办得是否顺利,还不敢怎么样。
现在视频监控清零了,当事人做完笔录都送去医院了,证人也都各回各家了。
可以说都办成铁案了,他方舒一张嘴,说上天也白说。
哪里还有什么副乡长,就等着进去裁缝机了,怕他个丫蛋啊。
不上点手段,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李博然最大的爱好,就是单独玩玩,体验猫玩老鼠的快感。
他喜欢看被玩的人眼神里的痛苦和恐惧,喜欢他们像狗一样的向自己求饶。
他悄默声地拿过一本书,是莫言的《丰乳肥臀》,估计买这书,也就是冲着这四个字去的。
至于作用,该懂的,都懂。
方舒作为体制内的人,之前还被廖正东关进小黑屋,自然不会不懂。
当然,李博然不会只拿本书过来,同时还拿来了一副不锈钢镯子。
当了几年辅警,这样被他玩过的不下二十人,但玩一个副乡长,还是第一次。
这让他很兴奋,也很期待。
上铐很顺利,因为方舒很配合,没再声明自己副乡长的身份。
表现很乖,主动伸出双手。
朱彪呢,这时候就不适合留在这里了,他是正编警察,不能玩这些。
将来有了万一,辅警跟临时工一样,是用来背锅的。
于是,他饶有兴味地看了眼方舒,就度着方步出去了。
看到朱彪出去,方舒也很开心。
朱彪在这里,李博然和他,都不怎么好发挥。
李博然关好门,开始猫戏老鼠。
他让方舒举起双手,方舒乖乖地举起来。
然后,《丰乳肥臀》垫在了他的肋下,这样拳头的力道,会被书本缓冲一下。
不至于出现外伤。
出现外伤,那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表现。
随后,钵盂大的拳头,直冲方舒的肋下。
方舒坐在椅子上,被反铐着。
在李博然眼里,这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这块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动,而且自己都没看清是怎么动的。
哎哟一声惨叫声就喊出来了。
本来,这声惨叫应该属于方舒,可不知怎么的,变成了李博然的。
李博然最不该的,就是把方舒的腿给忘记了。
腿上没有脚镣,虽然手被反铐在椅子上,行动受限严重,但对于一个曾经的优秀特种兵而言,那都不是事。
李博然大意了,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方舒并不是只给了他一脚或者连环踢,而是一个鞭腿之后,迅速压下。
李博然感觉犹如被千斤巨石压着,挣扎再挣扎,身上的那条腿,竟然岿然不动。
偏偏,他现在的姿势,又是标准的嘴啃泥,想喊都喊不出来。
只能发出一些表意不清的单音节的象声词。
小样,一个小小的辅警,也想跟自己这样玩。
朱彪不出去,他还真不好怎么玩,贴你个袭警的标签,又要费多少口舌,都未必能说得清。
可你一个辅警,没有正式警察在场,你有什么资格执法?
就算你是在执行任务,你有主体资格吗?
方舒之前表现出来的害怕,服软,顺从,都是铺垫。
让对方认定他怂了,可以轻松拿捏,这样才不会有所防备,才能确保一招拿下。
方舒也不管腿下的李博然的顽强挣扎,好整以暇地闭上眼睛,反正没事,这么玩着也挺有意思。
李博然挣扎的厉害,腿下就用点力。
放弃挣扎了,就抬抬腿,让他觉得有机可乘,然后再狠狠地压下去。
这才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张弛有度,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
就这么玩着,也不知玩了多长时间,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还不是一个人的,方舒辨别了一下,一共来了两个半人。
怎么是两个半呢,因为其中有一个是瘸子。
李博然走了之后,张大同赶紧去前厅指挥员工收拾桌椅,打扫卫生。
这生意,还得做啊,一家人就指着酒馆养活呢。
他这边刚走,周胜和表弟先后又到监控室聚头了。
“哥,你真神了,你是怎么想到的?要是再晚一点,就真的玩完了。”表弟吴辉一脸崇拜的表情望着周胜。
“不是哥神,是那些人就这尿性,我听舅舅说过,刚刚听了你的话,就忽然想起来了。”周胜解释了一句。
吴辉拿出那个白色的优盘,放到桌子上,问道:“哥,我们把这个交给公安局怎么样?派出所的人烂了,县里的不会也烂到这样吧?”
周胜摇了摇头,见自己的意见被否认了,吴辉又问:“那,哥,你说怎么办?”
周胜还是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两个出现在监控室门口,吴辉一把抓起优盘,放到了衣袋里。
进来的两个人,周胜和吴辉都不认识。
好险,险些漏了。
周胜和吴辉都有点后怕,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我们是警察,现在要调用你们酒馆的监控视频,请予配合。”其中一个警察出示了一下警官证。
周胜和吴辉对望了一眼,四只眼里,都装满了意外。
刚刚已经处理过了,怎么又来这么一出,这是,给他们杀个回马枪?
不对,这样做没有意义。
难道,是李博然看穿了他们刚才的把戏?
想到这里,周胜的脸都白了,冷汗也禁不住流了下来。
再看吴辉时,身子都微微颤抖着。
显然,表弟也想到了这一层。
做贼心虚,诚如是也,古之人不予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