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柳如烟的消失，整片山谷开始崩塌，血色纹路犹如蛛网一般开始在山峦上撕裂。
巨大的石块寸寸崩裂，露出其上刻满禁忌的纹路，生长在其身上的树木发出哀鸣。
上古的罡风裹挟硫磺气息席卷整个天地，地底深处传来闷雷般的声响。
苍穹之上忽现九重血色圆环，每个圆环之上古老而繁杂纹路开始迸发光芒，层层重叠。
倒悬的云层染上妖异的血色光芒，无尽尘埃升起，噗嗤大地宛如豆腐一般被切碎。
一只大如山岳的巨爪探出大地。
一双猩红凶眸自尘埃中亮起。
“吼！！！”
怪物张开深渊巨口，露出一排排锋利如刀的獠牙，身上尘埃尽去。
一头似鳄不是鳄，似蜥不是蜥的怪物爬出地底。
怪物长达千里，那山谷不过是怪物头顶隆起菱角形成。
······
柳如烟识海内。
方源见到这具怪物，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他记得在弥陀古寺传承藏书中有过这种凶兽的描写。
但眼前这只明显不是生物，更像是人照着凶兽的样子炼化而成的机械傀儡。
这种凶兽名为“穿地兽”，可深入本源大地。
本源天地无时无刻都在生长，无论是东南西北，还是上下都在无时无刻不在衍生。
导致就算是本源天地的大能者，也不能依靠空间节点来锁定地穴世界的方位。
但是穿地兽不同，一旦它们吞噬一丝地穴世界本源，无论地穴世界衍生到何处，它们都能准确找到。
这也是各大势力必备穿越无尽地层的坐骑。
但穿地兽一族自出生那一刻便有涅盘境，并且极其稀少，导致不少炼器宗门，开始以穿地兽为蓝本，炼制穿梭傀儡。
虽然比不了穿地兽近乎百分百的准确性。
但也有七八成准确率。
而今，柳如烟识海内证明大虚深处有穿地兽。
那不就证明，他并非在某一颗星球之上，而是在本源天地无尽地层中的某一处规则世界。
方源深吸一口气，随后开始顺着柳如烟臆想开始推演。
······
梦中幻境。
穿地兽晃了晃身上尘埃，抖落无数巨石厚土。
随即腹部打开一个缺口，一个阶梯自动下放而出，好似在等待什么。
而柳如烟立于山的另一侧，看着眼前巨兽动作，并不意外。
那一世也是如此，那人激活巨兽之后，巨兽也是这般。
不过那人最后进入其中。
但她并没有跟随进去。
过了一个时辰后，穿地兽傀儡开始朝着蓄力朝着天穹飞去。
轰轰轰！！！
巨兽开始朝着天穹飞去，留下一块巨大的阵法遗址。
柳如烟看着巨大的阵法，心中一片火热，可惜此界的灵石并不足以激活大阵。
不然她也不会在此界轮回百世。
当然方源不知道柳如烟的想法。
不然一定会感叹，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理解自身认知以外的东西。
柳如烟苦苦追寻的传送阵，其实不过是穿地兽傀儡，而不是其身下维护傀儡的阵法。
若是她在激活穿地兽后，并未撤离，说不定自身早就跟着穿地兽到达未知世界。
就没有血月灭世的烦恼。
当然前提是傀儡穿地兽能躲过血月。
穿地兽朝着天穹飞去，并未朝着血月，而是天上星辰，地穴世界的日月星斗都是本源天地日月星法则的映照而成。
自然也有周天星斗三十六，而穿地兽踏入虚空，背脊之上的纹路开始逐一亮起。
与周天星斗遥相呼应，天地壁垒开始出现一丝缝隙，周遭虚空开始扭曲。
突然！！！
血月横渡而至，刹那之间便将傀儡穿地兽包裹，血月之上生出无数肉芽想将傀儡穿地兽吞噬。
穿地兽表面符文开始亮起，随后无尽星光闪耀，傀儡与血月战斗起来。
穿地兽宛如深渊的巨口，一口咬下去几乎将血月咬成两半，可惜血月瞬间迸发出无数肉芽，瞬间又粘合到一起。
两具庞然大物相互厮杀，不少映照的大星崩灭，虚空发出阵阵哀鸣。
······
方源眼中闪过一丝可惜，这具傀儡穿地兽可以承受无尽地底恐怖重力，肉体强度足以比肩登天强者。
可却因为没有充足的灵石，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式与血月战斗。
而从柳如烟以往的轮回记忆来看，自己也知道了血月的来历，不过是一尊登天境强者尸体，不，准确来说是尸块。
诞生了新的神智，想要吞噬这方世界生灵来补全自身。
两者都没有神通，只有最原始的厮杀手段。
你咬我一口，我勒你脖子。
但好在这不是在地面。
不然只怕这方世界的大地，都会被打沉没。
两者都是按照本能行事，傀儡穿地兽按照早已编写好路线行进。
而血月神智则是不能让天地本源外泄，以防敌人寻找自身踪迹。
毕竟本体如此强大都被击杀，何况它一个诞生在尸块上神智，更不是对手。
所以血月神智不能赌，也不敢赌。
两者厮杀足足三月，最后以穿地兽被打入北原草地，压塌千里山河。
血月也被世界法则反扑，坠落大地。
与柳如烟想得没有丝毫差错，大江以北化作沧海，无数波涛汹涌拍击大地。
留下无数仓惶的生灵，开始跪倒匍匐在地祈求上苍原谅。
柳如烟站在黎阳南都最高山，看着如同麦子一般弯下腰的百姓。
眉间划过一丝冷漠：“求天？天有什么用？一直为你们生命奔波的是我，是我柳如烟。”
“这一次方源，面对血月诱惑，我不信你不动心。”
柳如烟转身即走，开始新一轮的布置。
·······
方源亲昵的拂过柳如烟神魂的脸颊，后者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自然上扬的弧度好似沉浸在蜜糖中。
“你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值得一试。”
方源轻语。
柳如烟猜的不错，若是血月被天地法则反扑重伤坠入大地。
他方源自然愿意做一做这救世主。
至于大江以北的生灵，神魂已进我接引神幡中，身死不过舍弃旧皮囊罢了。
这又有何可惜？
有舍便有得。
柳如烟神魂本源越发与方源这一丝神魂亲近，甚至只要他愿意便可以与柳如烟神魂水乳交融。
但想要完全将其融入这一丝神魂，还不行，毕竟其意识还没有达到完全放松。
等世界被拯救的那一天，你也终会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