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随着程飞虎来到屋内,看到拿出来的灵草大喜过望,捧在手中一边端详,一边赞不绝口:
“真好,长得真好,此刻正是药效最佳的时候,老天爷有眼,你儿子的眼睛有救了。”
程飞虎在一旁也乐得合不拢嘴,不住地搓着大手:
“郭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郭先生摆摆手:
“我的医术空前绝后,你是帮不上忙的,去准备好药炉,炭火、净水、干净的白布即可。”
程飞虎答应一声,乐颠乐颠出去准备,程林坐在床边有些激动地开口道:
“郭先生,我的眼睛真的可以重见光明?”
郭先生一捻须然,也不管对方看见看不见,高手的做派是一定要有的:
“那是当然,我虽然在药王谷并不算最出众的弟子,但是专攻眼部顽疾,你的病虽然罕见,只要我出手,定然药到病除,孩子,你就放心吧。”
程林激动地跪倒在地,对着郭先生磕了三个头:
“先生治好我的眼疾,便是程林的再生父母,程林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郭先生探双手相搀:
“好孩子,驱疾治病乃我药王谷的立谷之本,行医问道乃我一生所求,你不必如此,治好了你,于你于我都是福报一件呐,哈哈哈……”
郭先生正笑着,张逸仙带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郭先生的动作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郭先生见到张逸仙,眉头一皱:
“你们进来做什么?我一会要施展药王谷秘术,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张逸仙一笑:
“郭先生,我久闻药王谷大名,今日能得见药王谷高徒,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机会难得,您就让我们长长见识,看看药王谷活死人,肉白骨的精湛医术,也算不枉此行了。”
郭先生一挥手,满脸不痛快:
“出去,出去,什么活死人,肉白骨,都是江湖之人的谣传,我们治病救人全凭真本事,从无哗众取宠之意,没什么好看的,速速离去。”
张逸仙伸手打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正是前几日从安灼拉和夏投楠那坑来的,往前一递。
郭先生眼睛立刻就亮了,不过马上就垂下眼皮,把脸扭到一旁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想替程大飞付诊金吗?他已经付过了。”
张逸仙见郭先生虽然脸扭过去了,但身子仍然对着自己,笑着把银票塞进郭先生的衣服里:
“实不相瞒,我家老母重病在身,我每次行商,都会寻医问药,只是老母的病一直没有起色,今日得见药王谷的高徒,先前有些不敢相信,一番试探多有得罪,还望郭神医不要计较。”
郭先生一听张逸仙叫他郭神医,嘴角翘得毫不掩饰:
“这么说,你是想请我看病?”
张逸仙赶紧摆手:
“岂敢岂敢,药王谷的高徒岂是我等商贾之人可以请动的,我是求郭神医,屈尊到我的陋室,为老母看一看病,您放心,诊金绝对让您满意。”
郭先生得意地点点头,模样别提多骄傲了,鼻子差点没杵到天上去:
“念你一片孝心,药王谷心系天下,岂有不管之理,一旁候着吧,等我治好了他的眼睛,就跟你走一趟。”
“多谢郭神医。”
张逸仙带着白夕媚等人退到一边,白夕媚悄悄用胳膊怼了张逸仙一下,小声道:
“没看出来,你编瞎话张嘴就来,说,智缺的事是不是也是骗人的?”
张逸仙苦笑道:
“这都哪跟哪啊,你不要瞎联想,我要不这么说,待会怎么看一场好戏,放心吧,智缺的药回到京城,一定双手奉上。”
白夕媚用指甲点了点张逸仙的脖子:
“最好是真的,不然你骗了我师弟,要是再敢骗姐姐我,天涯海角也要你的命。”
这时程飞虎推门进来,说东西都准备完了,郭先生拿起灵草,嘱咐众人,虽然同意你们观看治病,但是制药之术,乃药王谷不传之秘,你们就在此等候,自己去去就来。
说完,郭先生走进一间屋子,把门关好,不多时便从中传出阵阵药香。
程飞虎在屋内激动得来回踱步:
“林儿,你的眼睛有救了,有救了,等你治好了,爹要带你出去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程林也激动不已:
“爹,等我能看见了,我……我想先去祭拜一下娘亲,告诉她,我好了……”
“对对对,爹糊涂,这天大的喜事,一定要先告诉你娘。”
张逸仙适时地咳嗽一声,打断了父子二人的对话:
“我很是好奇,你在此处隐居了近十年,就为等这株灵草长成,也就是说十年前你就知道,治疗程林眼疾的方法?”
程飞虎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可真是知无不言。
最初程飞虎从姚家离开,程林的眼睛就一天天恶化,程飞虎带着他遍访名医,全都没有结果。
一日程飞虎带着程林赶路,遇到了一个人被一群醉汉揍,程飞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赶走了醉汉,没想到救下的人便是药王谷的郭先生。
郭先生为了报答程飞虎的恩情,出手诊治了程林,但当时郭先生并无把握治好眼疾,只告诉程飞虎,治好程林的眼睛需要世间罕见的一味灵草,只是这灵草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只有耳闻,从未得见。
灵草虽罕见,但对程飞虎来说也是一线希望,当即便与郭先生约定,灵草由自己去找,一旦灵草有了着落,便请郭先生出手医治。
郭先生从身上摘下一块腰牌,正是药王谷的木香玄牌,拿给程飞虎看,告诉他寻得灵草后可有两种方法找到自己,一种是亲至药王谷,报出玄牌上的名号,另一种是寻到同样挂有此玄牌之人,报出玄牌上的名号。
程飞虎牢记于心,往后这些年兜兜转转,几经波折,终于在京城旁的一座深山中,寻到了郭先生说的灵草。
只是当时灵草的状态与郭先生的描述相差甚远,苦苦等候了近十年,终于等到了灵草成熟。
好巧不巧,前几日程飞虎拿着打来的山货去城里换钱,正好遇到了一个腰挂玄牌之人,上前一搭话,没想到正是十年前的郭先生,虽然十年时间,模样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是药王谷木香玄牌上的名号却做不得假。
张逸仙听完频频点头,原来这就是一切的来龙去脉,不过他接下来话锋一转:
“你们家祖上有人得过这眼疾?”
程飞虎摇摇头:
“不曾有过。”
“那……程林的母亲那边有人得过?”
“未曾听说。”
“那既然这眼疾不是来自遗传,程林那么小,是如何染上的?”
“这……”
程飞虎一时语塞,回头瞅了瞅郭先生炼药的房间,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思考了片刻,对着张逸仙一招手:
“罢了,你随我来。”
程飞虎当先走出房间,去到了后院,张逸仙起身相随,白夕媚和岑月莹也有心想要跟过去,被张逸仙阻止,留她们在这陪着程林,自己一人来到了后院。
程飞虎看着东边天空泛起的鱼肚白,这一夜就要过去,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郭先生制药还需要一段时间,姚家当年的事,在我心中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林儿的眼睛是、姚宗义姚大哥是、老祖宗是、甚至百里奉山也是,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