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抬起头看着去而复返的宋煜,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她抓着护膝,抱着女儿,倒是很有些无助,突然意识到宋煜在身边很好,她和女儿都需要宋煜,她说,“宋煜...”
宋煜蹲下身,打量她许久,把她扶起来,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心疼的不行,他问:“怎么抱女儿蹲街上哭出什么事了方才帮我喂马不是还好好的。”
沈江姩断断续续说,“护...护膝,马叫惊了小满...小满哭了...”
她居然抽抽嗒嗒到不能说成一句达意的话来,就跟迷路突然看见亲人那感觉似的,委屈又动容。
宋煜看看她抓在手里的男人用的护膝,问她:“护膝是给我买的”
“嗯。”沈江姩点了点头。
“今天集市上你悄悄买的吧。我没注意到你买这个。”
“本来要晚上给你的,没有装进包袱里。你就走了。”
宋煜拿衣袖把她脸上泪水擦干,随即接过小满,抱着哄了会儿小满,他想,沈江姩自小被亲人宠爱,生活细节也是家人多加操心,她照顾自己都费劲,照顾小孩实在是难为了她。
她近来从医,对医术钻研用心,但生活上还是需要人照顾,他才走片刻,她居然难为到抱着小满蹲街心哭,他心疼又觉得失笑。
宋煜哄小满道:“爹爹去豫东打坏人,打败坏人就回家陪小满了,爹爹不在家,你可是顶梁柱啊。”
小满不哭了,倒很认真的听父亲声音。
宋煜爱逗小孩,“你要自己给自己换尿布的喔,能自己做的咱就不麻烦娘亲了。”
小满奶声奶气的咿呀回应。
春茗和吕嬷嬷都笑了,太子爷对女人孩子这个耐心,不服是不行的。
沈江姩听见他的话,倒是委屈少了些,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觉,听着宋煜将小满渐渐哄好,她也缓缓从方才那种无助中走出,宋煜低手把她的手牵住,没说什么,牵着她往家走,回宅子,进卧室,将被哄好了的小满递给春茗带出去玩。
他看着沈江姩红红的眼睛,哄完小娘子,当下哄大娘子,“怎么了,沈江姩,哭的那样可怜不是说了我会活着回京。”
沈江姩坐在椅上,他靠在桌沿,她说:“小满被马惊哭了,然后我又忘记把护膝给你了,花了我三百文,那不是白买了吗,你都没用上。我突然觉得天塌一样,莫名其妙的坏情绪打败了我。”
“孩子哭了,你就跟着哭”宋煜倏地笑了,“你检查下她是拉了尿了,收拾下不就是了。二十五岁了,还这样像小孩,处处需要人照顾。”
沈江姩委委屈屈道:“我没你有经验。...我也不是因为哄不好小满才哭的。”
她是因为怕他去了豫东就再也不回青州了。夏妍说的‘爱而不知’是像刺在她心里越埋越深。
“说!”宋煜脾气燥的厉害。
“大家都围着豫东,围着夏妍的事转,姩姩一个人抱着小满吃饭,就很失落……我知道很不该,但情绪这东西难说。”沈江姩曾经九个月没有宋煜任何消息,她很怕再度失去宋煜的消息,就是说,很怕他再度单方面切断他的消息。
“好了,小可怜,不难过了,好吗。没有该不该一说,咱二人之间,你就真实点就可以了。”
宋煜见她眼睛红着又想落泪,他去接了盆热水,拧了毛巾,过来细细给她擦脸,把胭脂擦掉,发现她小脸惨白,他登时不解起来,他去豫东,她不开心吗,那不是跑路时候挺方便,
“别勾引我。我真有事。你产后三十二天,上次已经过分,也做不了什么。哭哭啼啼闹人干什么,真把我当君子了。”
沈江姩登时面颊发热,她没有理他的话,她将她买的护膝递给他,“这对护膝,你试试合适吗往豫东走的时候,你戴在那个膝盖上。”
“哪个膝盖。”宋煜明知故问。
“左边那个断过的。”沈江姩说着,立起身,她指了指椅子,“你坐吧。”
宋煜在椅子上坐了上去,沈江姩将他衣摆掀开,随即将护膝压在他的膝盖,她将带子系起,她抬头凝着他面庞,“暖和些吗”
“嗯。”宋煜应了声,“暖和的很,这是我人生中第一对护膝。我娘也没给我买过护膝。我娘只给我做过衣裳。你和我娘,是世上待我最好的女人。”
沈江姩见他又想他娘了,她没有作声,蹲在他膝盖前,她想他有急事,她戴好护膝当下要站起,突然觉得颈项后一紧,被宋煜将人拢了过去,他微凉但粗粒的指腹在她颈项落下些战栗的触感。
她看见他将他的腰带解了,他面色严肃,眼睛深邃的不成样子,她意识到,她这么一追,彻底惹到他了。
她心下猛地一跳,只听他说:“我本来走了,你叫我回来干什么。”
“那你现在走吧,我不会再耽误你时间了。”
“你戴着这副耳坠在我眼前晃一天了,昨天城楼上对我又亲又抱。昨夜趴窗棂等我一夜,我是死人吗沈江姩。你舍不得猫,也舍不得我,你别太贪心。你总得选择一个。”
宋煜嗓音难以克制的做颤,“你哭着叫我名字追到街心。我走得掉吗现在。”
“宋煜...我解释到累了,我纯粹是喜欢猫罢了,不是因为肃王...”
宋煜没有等她说完,他沉声道:“不是要过一天日子,你男人现在有需要。我回来就是和你干这个的。不要再提猫了。”
沈江姩意识到提肃王二字,已经使他反感至极。
宋煜挺久没说话,夏承安去陋舍提了睿王去到天和门要两个时辰,他从青州去天和门大概半个时辰,他说:“我可以陪你一个半时辰,帮我做,沈江姩。”
沈江姩感受到自己纤细的颈项被一点一点拉向他的腰带,她没有拒绝。
事后,她去盥洗室漱口时,宋煜在外整理衣衫,他理好衣衫,过来从她身后抱住她,从耳际一点一点吻她,似乎在城楼上她的亲吻,还有趴在窗棂等他一夜便早早做好了前戏,他的吻又狠又重。
“你究竟什么意思,孩子给你了,宅子买了,你干什么还缠着我。刚才又那样顺着我,对我那样好...你要我怎么样。”
沈江姩手中的漱口杯,被他夺去随手丢在洗漱池内,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当作那个城楼上被她强吻时的回吻,他抱着沈江姩在新居床上厮磨很久,好似如何亲吻拥抱都不能餍足,她头发凌乱,衣衫狼狈,他却衣衫仍旧衣冠整齐。
“宋煜,你从豫东回京后,还会不会来青州看望我和女儿啊”
沈江姩终于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就是说当他意识到他对夏小姐那爱而不知的心意后,她这位外室以及她生的外室女,他还会来探望吗。
宋煜摸着她的唇瓣,轻轻的捏着,他不懂她为什么有这样的问题,他何止会来探望,他根本不想分开,“你希望我来看望吗”
“看你方便。”沈江姩也不愿勉强他,也不希望破坏他和夏小姐,她说:“总归我和小满就在青州的。你想归家就随时可以归家的。我和女儿等你归家。”
“那么孤二月初一归家,使得吗”宋煜有意说二月的日期,因为凉州的船期是正月底。
沈江姩想了想,去淮南大概也是两天的路程,来回就四天而已,带着小满,纵然下雪赶路慢,来回七八天也够了呢,她给自己预留十天,她二月份怎么也在青州了,她说:“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