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上挂着考究的卷轴,卷轴上书有三个灯谜。
一云:
今日秋尽。
只有四字。
沈江姩想了想,这不难啊,这哪里难,是打中药名吧,这不要太简单,她自小就在中药堆堆里长大的,药材可见过太多了。
沈江姩把旁边的毛笔拿起,在今日秋尽左下角的答题处不假思索的写上:明天冬。
明天冬便是是药材天门冬,具有滋阴润燥、清肺降火以及生津的功效。
二云:
五句话
题目只有这三字。
倒没有赘述其他任何文字,也没说打一什么。
沈江姩寻思,这真的很难吗,半年竟没有人答得出,不至于史上最难,她见过更难的。
沈江姩继续提笔,在五句话后答题处写下:三言两语。
这时,那些找银子的姑娘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
“哇,这个小姐姐好厉害啊,她一口气已经答出两道灯谜了。第一个灯谜的谜底是明天冬,第二个灯谜的谜底是三言两语,好有道理呀。原来有种药材叫做明天冬。我可太孤陋寡闻了。”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今日秋尽,明天不就是冬天了。五句话,三言加两语,这不正好五句话。”
那看门人听闻动静亦吃惊不已,这女子笔速可太快了,瞬时间可把上京女子给比下去完了,不禁引以为奇,亦挪步过来查看,方才眼底的鄙夷之色,转为了赞赏,连连点头,“还有一道。姑娘请。”
出灯谜的人亦从画舫二楼掀窗望下来,让他来看看,是谁破了他局。
沈江姩继续猜灯谜。再答一道便可请看门人验对错,然后就可进画舫找狗狗了。
三云:
半部春秋
只有四字,出题人一贯风格,再无其他赘述。
沈江姩立刻心里有底了,这春秋二字各取一半,不就是秦字。于是提笔在答题处写下:秦。
沈江姩心里感叹,女子读书就是好呀,不然需要找狗的时候,连画舫都进不去,这不知识都用上了。
姑娘们都赞不绝口,“原来是这样啊。这春秋故事何其多,那烽火戏诸侯,那负荆请罪,围魏救赵,卧薪尝胆,云云,半部春秋我还以为是说哪个典故呢。居然是这样的半部春秋啊,两个字各取一半。看来还是不能想的太复杂。”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好厉害啊,这位小姐姐可以拿到一千两赏金,还能去画舫陪大人物游玩一夜。据说是出灯谜的人是上京首富呢。”
沈江姩把灯谜的卷轴揭下,给到那看门人,“帮忙验一下题,我可以进去画舫了吗?”
那看门人看后,眼神分外激赏,二楼有处雅间窗内,有人笑着睇向沈江姩的面庞,她美貌而有才情,谦和而不张扬。
“姑娘知识渊博,自然是我们画舫贵客的座上宾。这三道灯谜全对。”那看门人言道:“姑娘请进去画舫,小人去回禀我家贵客。”
于是沈江姩便进了画舫,在画舫上去找小狗,终于在内堂的角落看见了那小黑狗,可惜不是她妹妹的小狗,比她妹妹的小黑狗大多了,脖子里也没有铃铛。
沈江姩失落至极,便缓步出了画舫,心想,虽然没找到小狗,但是获得一笔意外之财一千两啊,这投资周芸贤贿赂高层的本钱不是赚回来了么。那这钱得要啊。
沈江姩见那看门人还没禀告那位贵客回来,便在门口拿着灯谜卷轴等,有钱不领,怕不是脑袋有问题。
“沈江姩。”
有人在街边叫了沈江姩一声。
扭头看过去,原来是易缪,武馆的老板。
“易大哥。好巧啊。你出来逛街看灯啊?”沈江姩遇见熟人,便露出笑脸。
易缪挠挠头,今儿自己这发型梳的挺好的,上次鸡窝改中分属实尴尬,“饭后散步。没见你发飞鸽传书给我呢。”
就是让他帮忙给大理寺二把手唐昭送信周芸贤行贿燕青之事,他收了她二十两定钱了。
沈江姩轻轻一咳,“出了点意外。你再等等。我鸽子和信桶都准备好了。”
总不好说她偷着见太子被周芸贤抓了,回家挨一顿收拾。这九百九十两还没给周芸贤呢吧。
易缪看了看字谜,又睇向沈江姩那怂怂的可爱表情,“你答了三道字谜啊?”
“嗯。是啊。”沈江姩点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人下的灯谜吗?”易缪说。
“不知道。听那些姑娘说是上京首富什么的。”沈江姩皱眉,“怎么了?”
“咳,”易缪轻轻一咳,“这上京首富出灯谜,答出三道可以得奖金一千两,也需要和他共度一夜良宵啊,在这画舫玩一夜。你有家室...”
“不是,你误会了。易大哥。我倒不是出来找乐子。”沈江姩倏地脸红,“这不是我家小狗丢了么,我沿着河岸找小狗,结果小狗钻进画舫,然后看门人不叫我进去。我就猜了这灯谜。那我肯定想要银子的啊。玩一夜那也不用了...倒不必这么客气。”
她是良家妇人。
易缪也脸红了,“还以为你那么开放呢。看着本本分分也不像啊。”
沈江姩特别不好意思,“没有,我真的找狗,结果进去发现不是我家的,别提了。”
“你小狗丢了?”易缪问。
“对啊。养了四五年了。真难过。”沈江姩突然灵光一闪,就问道:“易大哥,你们武馆接不接找狗的生意啊。你看我刚赚一千两,价格你可以略略多要一点的。”
易缪回头看了看他的手下,毕竟找狗不能一个人去找,他手下死瞪着易缪,眼神警告易缪饭后消食而已,不要揽事,易缪转回头看向沈江姩,只听缓缓道:“接啊。钱都好说。”
那手下瞠目。
沈江姩听到他说接这找狗的活,那可太好了啊,武馆的兄弟挺多,这叫出来一群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找狗就有指望了。只是他这武馆业务范围挺宽的。
这时一辆低调的大马车缓缓地驶来。
沈江姩便坐在高脚长椅子上往一边跍蹲了跍蹲,给那马车让路。
宋煜于马车内靠着座椅安静着,从车帘缝隙看着沈江姩屁股在椅子上往边上挪,不由记起上次马车上打她后臀的柔软手感。
大半夜,在画舫外和陌生男子正说话呢,磕得满脸血,没空出府去毓庆阁留口信,有空出府和黑衣男子说话?
邱梦一路上几次想聊天,奈何太子他性子沉闷,几次话头都聊不得二三句,后来索性都静悄悄的。
“易大哥,我可以包你一整夜么?”沈江姩嗓子软软的问道,“这可是个体力活。你会嫌累的慌吗?”
前妻的柔弱的嗓音便这么钻进了宋煜的耳朵里。
包...
这时马车停下,宋煜立起身,低手静静整理了下略略发皱的长衫,抬手理了理发丝,在落魄的前妻面前出现,他必须容光焕发。不能被她要包一夜那个,给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