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江晚没想到,自己的话才刚刚说完,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冷厉的男声,这个声音,她是熟悉的,是靖安王。
随着屋门打开,外面的萧时渊走了进来,一身黑色衣袍,脸色也是十分暗沉,他是在凌晨时分出发离京的,本是想着,迎接六哥六嫂,应该是需要几日才能回来的,她还特意去寻了江晚告别,也特意安排了暗卫在她身边护她周全,没想到,自己才离京几个时辰,便收到暗卫的飞鸽传信,说是明安王已经进京,并且设计想要见江晚。
收到这样的消息,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就是明安王的故意设计,一边早就悄悄的进了京,另一边还在向皇上汇报假的行程,还特意请求皇上让他离京迎接,实际上,人早就进了京,还有时间来设下圈套,为的就是想要背着他,见到江晚。
“看看, 老九对你是真的,要不是担心你,怎么可能会来的这般快。”
明安王也不慌张,依旧是满脸的笑意,对于这个九弟的去而复返,他并没有很惊讶,这样也好,间接证明了,江晚在老九这里很重要,这就足够了,绕的圈子是有些大,有什么关系呢,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的,现在不是也得知了老九的软肋吗?
“既然明安王已经顺利的回了京,想必也用不着我离京了, 我们先走了,不打扰明安王的雅兴。”
话落,萧时渊便牵着江晚的手腕,准备离开,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看到江晚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让他一路上回来的急切心情,得以平复,另一方面,他刚到屋外的时候,听到了江晚说出的那句话,她说,她不想成为累赘,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累赘这个词,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脑海里面出现过,哪怕不是对她这个靖安王妃,他也从没有想过,会将身边的任何人当成过累赘。
“老九,我们是兄弟,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想要活命,就得联手,这个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
明安王的声音在萧时渊和江晚的身后响起,这才是他先一步加京的目的,为的就是想要联合老九,一起保命。
“从你回京的那一天起,宫里便一直在找机会对你下手,不能弄死你,皇上不会安心的,而我,此次回京,皇上特别要求,让我将两个儿子全都带了回来,他的目的是什么,不难猜到,无非就是后宫现在一直没有皇子,皇上便起了过继子嗣的想法,一旦选择了我的儿子过继,那我肯定也是活不了的,以他的疑心,肯定不会让整个明安府的人留下一个活口,我们,都有软肋,可以不为自己,但不能不为身边之人好好想一想。”
江晚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跳不由的加快了些,现在的朝堂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吗,让两个王爷在这里讨论着联手的事情,这,所谓的联手,是她所想的那样吗?夺嫡?起兵造反?这好像不该是她能听的事情,她是想要离开的,奈何自己的手腕一直被靖安王抓着,是用了力气的,她想要甩开,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走吧。”
萧时渊没有因为明安王的话而转,虽然他知道明安王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们几个在世皇子,确实是处境艰难,明安王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这些事情,他是不希望牵扯到江晚的,刚才一进来便想要拉着她离开的,没想到,明安王会如此这般没有顾忌,这么大的事情,直接便说了出来,侧目看了看,她的脸色已经略微有些苍白,得赶紧离开才行。
非常顺利的出了春香楼,江晚还是处于刚才听了那些话以后的震惊状态里面,她想要在前世的记忆里面,搜对一下有没有相关的记忆,很可惜什么也没有想到,只怪前世的自己,一颗心全扑在了许志远身上,根本无暇去关注外面的事情。
可是,不管前世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今生的她,都已经搅和进来了,她成了赐婚的靖安王妃,不管靖安王会不会和明安王联手,她好像都已经没有避开的可能。
“可是吓到了?”
坐上马车,萧时渊有些担心的开口,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她的脸色一直都是苍白的,他有种莫名的心慌,也不知她是听了明安王的话吓着了,还是后悔答应了要嫁给他,成为靖安王妃,好像不仅没能好好护住她,反而还在无形之中,已经将她拉进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盯着到现在还握在她手腕上的那只大手上面,低声开口。
“你问 。”
他不想让她害怕,想要护着她,如果可以,他是真的可以将心掏出来给她看一看的,他不会欺骗她。
“你有想过,要,得到,那个位置吗?”
江晚长舒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抬眸,眼睛直直的盯在萧时渊的脸上,用手指了指天上,意思很明显, 指的是天子的位置,话音落下,她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大手紧了一些,也许,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这样的问题,怎么会有人直接问出来?
“不管是有还是没有,我希望人可以诚实的回答我。”
江晚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他们二人虽然现在是未婚夫妻,却是下了赐婚圣旨的,在她同意要嫁给他的时候,他们二人便绑在了一起,他的选择,会直接影响到她以后会过何种生活。
“我 从未想过要去到那个位置,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要百姓安居乐业,想要再无战火,可这一切,都仅限于,我是个平定边境的王爷,那个位置对我来就,太过沉重和压抑,我不想得到,相比于困在宫中的生活,我更向往边境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