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到达青安寺时,已经是午后,马车只能停在山脚下,俩人还一起走了一段山路,这才到达一个竹屋。
外面的个小院,里面种着不少的蔬菜,看着十分接地气,有个七八岁的男童,见有人过来,并没有很疑惑,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们走近。
“你们走吧,先生不见外客。“
男童见他们走到了面前,这才淡定的开口,自家先生虽然早就隐世,可时常会有人找到面前来,他早习惯了,每天都要应付几个,找到这里来的人。
“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先生,顺便告诉他,春来冬去,又是新的一年,先生可曾忘记过,湖畔的故人。”
江晚并没有把男童赶人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直接把一早便准备好的一个小匣子,递了过去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拜师礼。
前世,她便来过这里, 不过,为的不是江辰,而是侯府许清兰的那个儿子,杨向文,那个孩子,自打杨家把人送回侯府以后,便是养在她的膝下,许清兰不闻不味,其他人也是把他当成透明,她见孩子实在可怜,便想着为他寻个好老师。
几经打听,这才找到这里,求了许多次,都没能见到南离先生一面,不过,倒是打听到一些他的往事,说是南离先生在年少时,曾心仪过一个女子,两人相识于湖畔,只可惜那女子,虽然有心嫁与南离,奈何家中不同意,私下给她订了一门亲事,那女子宁死不屈,直接便趁着夜黑风高,跳了湖,为的就是要表达自己对南离的真心,还在湖畔边上,放着亲手绣的一个香囊。
只可惜,那个香囊被女子的家人一并收走,并未交给南离,得知此事的江晚,求到了女子家里,又是求了许多,这才得知,那个香囊一直在祖宅放着,随手丢弃,根本找不到,江晚亲自去了那个祖宅,找了好些时候,才在柴房里面找到,有了这个东西,才让南离松了口,收了杨向文这个弟子。
这一世,江晚便轻松了许多,刚重生回来之时,便偷偷去过那祖宅,用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把那个香囊找到,现在,正装在那个匣子里,有了这个东西,她对江辰拜师这件事,还是很有把握的。
竹屋里,南离正执子与人对弈,他本就是闲散的性子,年轻时也是有过不少抱负和理想的,可随着年纪的增长,看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慢慢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的日常便成了喝茶,喝酒,游玩,与熟悉的人聊天对弈,悠哉且自在。
“来人可有说是什么身份?”
南离看着那个香囊,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过后,竟然还能再次见过这个东西,那个女子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布料是他亲自选的,这丝线是她定的颜色,绣的是明明是竹子,可她偏说,绿竹没什么可稀奇的,她要绣个特别的,便把竹子绣成了紫色,上面还有几针,是他,自己绣上去的, 这样的东西放在眼前,他不可能会认错。
“说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江晚,还有大少爷,江辰。”
男童难得见到先生的眼里,能有如此闪着金光的样子,想来,外面那两个人,今日是有希望可以见到先生的。
坐在南离对面的萧时渊在听到将军府时,心便提了起来,后面江晚的名字,更是让他原本平静了许久的心,无意识的激动了起来。
她,怎么会来?自从上次在城西庄子里分开的,他便一直想着要好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仔细一想,便来了这青安寺,想着,在寺内住些日子,最能清心,静心,这些日子,他也确实没有再想起江晚,可现在,原以为,已经平静下来的心,竟然马上便起了波澜。
“把人请进来吧。”
南离没有察觉的萧时渊的异常,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香囊为何会出现?
“是。”
男童退了出去 ,在外面等着江晚姐弟,随后便被请了进来,没想到,上首坐着的,除了一身粗布麻心的南离先生,竟然还有,靖安王。
“参见靖安王,参见先生。”
江晚的眼里闪地诧异,不过也仅仅只有一瞬间,一闪而过,马上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带着江辰行了一礼,拜师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其他人和事,她现在可顾不上这么多。
“快起来,说说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
南离与萧时渊相交多年,在他面前,自然也不会太顾及什么礼仪规矩,他举着手上的香囊,只管问出自己的疑问。
“曾听闻过一些先生的往事,想必这个香囊会是先生的一个遗憾,所以,便专程寻了来,还给先生,了却先生的遗憾。”
江晚说出自己送还这个东西的用意,南离先生的怪脾气,她前世便有所了解,其实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缺爱之人不想与外人过多接触,才想出的各种无理要求而已,比如,他从不见不认识的人,可真正与他相识以后,你会发现,南离先生是个真心与你相交的人。
所以,哪怕拜师不成功,与他相识一场,也是一件绝对值得的事情。
“这般费尽心思, 是为了,他?”
南离指向江辰,戏谑一笑:“将军府?作为嫡长子,想要好好考学,大可有不少良师可选,为何,还寻到我这里来。”
每日来寻南离的人确实不少,可像这们的官宦子嗣,这倒是极少数的,尤其,这还是个嫡出,之前也有过官家子弟寻来,不过都是些庶出,担心,去了学院,会被嫡出的子嗣看不上,这才会想到要送到他这里来。
“先生的才学,难不成是教不了官家子嗣?”
江晚掩唇轻笑,她能看得出来,南离就是故意这么说话的,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反正有那个香囊在,她说出来的话,大胆一些也是无妨的。
“哈....哈,你这是激将法,我可不吃这一套。”
南离话虽如此,可脸上的笑意已经很是明显,就连萧时渊都已经在想,是不是该开口帮着说几句好话,既然是她想要做成的事情,他可不能就这么看着,却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