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恩这边如火如荼的发展,而乾帝国这边却阴雾缭绕。
神州大陆,大乾帝国年乾光虚二十年,是极不容易的一年。
乾帝国的庆亲王奕匡此刻在处理,慈溪“向世界开战”的问题后遗症,已经是心力憔瘁,同时也表现出他的能力缺陷。
奕匡贪财好色是出了名的,对洋人是卑躬屈膝,对内唯一的功绩还是血腥镇压农民起义军。
而自嘲大乾帝国第一裱糊匠的李章铜,此刻从两广总督府赶来沪城。
“父亲,你休息会吧!这朝廷的屁股就是不擦,时间长了自己也就干了!”儿子李经述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说道。
“仲彭,军国大事不得胡说!当记忠君爱国!”李章铜嘴上说着,却心里早已骂慈溪八百遍了,接过儿子递来的茶水。
“最近,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先陪我去趟津城,后面在就回皖省东乡老家吧!”
“孩儿遵命!父亲你也不要太劳累了,毕竟上了岁数!”李经述很疑惑父亲去津城干嘛,但还是无条件的服从。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会就好了”
“都怪那袁项城!不听朝廷的命令也就罢了,就连父亲你也使唤不动他了!”李经述一脸气愤的说道。
李章铜则是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在儿子的服侍下喝完了汤药。
当时,李章铜因为在倭寇签订的割地赔款条约原因,全国骂声一片,导致他赋闲。后来在总理军机大臣荣录的保荐下,没多久再次被慈婆启用派往了两广任总督。
之前一直巴结李章铜的袁项城,早在几年前就在李章铜和刘空一保举下,任了齐鲁省巡抚。
在洋人入侵乾国时,
南方各国封地的王爷们,也没有了大乾帝国开国时的勇气,一个个保命自守,不愿意北上勤王,就北方有几个王爷勤王了,但也被洋人击退。
而有点怨气的李章铜,就以慈婆可能被乾拳团胁迫,才下了矫召,所以李、袁和许多的南方总督、巡抚们拒绝北方勤王,发出申明联合互保。
好在袁项城极会做人,在慈婆逃至晋阳时,悄悄送去了大量的银子和吃穿用度,这让慈婆大为感动。
但在李章铜看来,他变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两次平叛高丽,督练新建陆军,忠君爱国,对他唯命是从的袁项城了。
而此时盛京将军曾祺逃跑之事,李章铜却完全不知,因为曾祺是知道李章铜和沙罗斯龌龊协议的知情人。
远在西安的慈溪无人可用后,亲王奕匡又难以招架列强的咄咄逼人,她只好派人专门去请李章铜北上议和谈判。
但李接到命令后出发,待在沪城却迟迟不敢北上,同时李章铜一面积极要求朝廷镇压乾拳团,接着就是他与列强驻沪特使周旋。
沙罗斯为保护自己之前花的“几百万”给李章铜的好处费,不会白费,所以无奈的替李章铜去为乾国斡旋,力劝英吉利、德意志放弃拘捕李章铜的打算。
几天后。
经过多方想协调,李章铜终于在沙罗斯军队的保护下抵达了津城。
刚到津城的李章铜就在处理,洋人在津城郊区王庆坨村烧杀抢掠的事情。洋人肆意将全村屠杀后,又烧毁房屋、毁尸灭迹。
这算是洋人给李章铜的“下马威”。
此刻的李章铜气愤到了极点,要是他手里但凡有一支可战之兵,他的淮军尚在,绝对不允许洋人在他面前放肆。
“唉~”李章铜叹息一声。
身旁的儿子李经述递来茶水:“父亲不要太劳神,慢慢对付就是。”
李章铜叹息的不是处理列强问题的棘手。而是他没有脸面回家乡的自责。更不要说去招募“淮州军”。
之前中原洪涝、西北地震、北方蝗灾、南方旱灾,他一意孤行发展洋务工业,不让朝廷浪费钱粮赈灾。
导致他在老家名声极差,再加上这些年来淮州军的不足响和苛待,让老家人对李章铜彻底的失望透顶,李章铜也没脸回去募兵。
而李没有说完的是,因为他的问题,如今整个神州大陆上淮州军的名声可是过街老鼠,毕竟淮州军如今的危害比洋人更大。
他们是每到一处“抢光”、“看心情杀光”、“烧光”,而在李章铜看来只要军队有战斗力,这点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当月。
作为北方西务大臣的李章铜,也是第一次向南方西务大臣张之东服软。
并秘密去信,至于什么内容,外人不得而知。之后李章铜代表朝廷同意了张之东在江夏城北门外10里开商埠的奏请。
并将大量的津城洋务运动中,培养的技术工人和专家,秘密送往了张之东的汉阳兵工厂,甚至将自己的得力助手盛玄怀也推到了张之东那边。
“父亲!这些人才可是你这十几年来辛辛苦苦培养的啊!就这么送人了,还是您的对手!”
“无妨,只要他能善用贤才,勿使这些人埋没便好!”李章铜言罢,仿若瞬间苍老了数岁。数日来的四处奔波,已令他疲惫至极。
“老爷!赵大人有封折子呈上!”
“拿来!”李经述拿过折子,替李章铜查看后说道:“是要犯康祖诒(有为)的奏请。”
被乾帝国到处通缉的康祖诒,在国外打着“忠君”旗号,辗转几次上奏朝廷,最终《公请光绪复辟还与京师折》来到了李章铜手里。
“垃圾尔,送给咱们的主子,让他乐呵乐呵!”
李章铜对这个反复无常的康小人写的东西,懒得在看一眼,就派人送去了长安的光绪皇帝那里。
当初的维新大臣康祖诒,要是听他这个过来人一句劝。做事不要做得过激,加上皇帝和老佛爷的扶持,也不至于大好的局面,如今一片稀碎。
此时的李章铜回想起他前去欧罗巴和美利坚的访问时,看到的摩天大楼和先进的生产力。
此时他心里的落差到了极点,就是隔壁的倭寇也反超了大乾帝国。
李章铜心情,只能用心力交瘁来形容了,他已经无法挽大厦于将倾了。
“老夫也忠心大乾了,够青史留名了吧”李章铜看着津城海面上,汽笛声连连的外国军舰,深深的感慨。
“父亲,我在捞一笔吧,津城的电报局我们……”
李章铜打断了儿子:“我这些年积攒的钱,留给你们几个足够富贵几世了!莫要在贪心了,这个国家已经被压榨到了极点,让他也喘口气吧!”
“又不是光我们家在压榨,至于嘛……”儿子李经述嘟囔着,李章铜没有理会。
李章铜在料理完家里的事情后,独自踏上了去京城的专列,在八国洋人成立的“管理京城委员会”和列强谈判。
庆亲王奕匡和李章铜得到了慈溪的授意后,代表帝国,于12月27日暂时接受列强提出苛毒的《议和纲要》条款。
入侵的是八国,而谈判的则是英吉利、美利坚、沙罗斯、法兰西、德意志、罗马利、倭国、奥匈帝国、比利时、佛郎机、红夷荷十一国外交代表。
同时李章铜默许了洋人此刻在京城的胡作非为,为的就是为朝廷争取少点的赔偿。
放纵让德、法军队洗劫帝国钦天监的古观象台,将历代制造的,乾初制造的贵重仪器运往法兰西和德意志。
“你说什么!”庆亲王正在和李章铜商议事情,门外就有下人来报。
李章铜刚刚稳住的情绪也不好了起来:“快拿来!”
“怎么说?”庆亲王奕匡焦急的询问道,李章铜看完后递给了庆亲王。
“哪里来的乱军?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护卫军?”庆亲王奕匡的一个三连问,看向李章铜。
“小打小闹而已,营城和连城也不在朝廷的掌控中,就由得他们去打吧!”李章铜说道。
庆亲王奕匡沉默了许久,不说话,看向李鸿章。
“至于奉天!沙罗斯已经开始侵吞了,本来我们是很被动的。但现在我却有主意了!”李章铜笑着说道。
“既然护卫军能够将沙俄打退,那就证明有一定的实力!”
老谋深算的庆亲王奕匡也瞬间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谈判的筹码,来自于战场上的胜利,这护卫军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大乾的子民。”
李章铜点点头道:“那就通知,让曾祺招安吧!越快越好!”
“报!兵部急电!”
“报!英吉利国大使求见!”
“嗯?”李和亲王奕匡对视一眼,亲王奕匡整理了一下衣冠让英吉利大使进来。
而英吉利大使和兵部给两人带来了同一个炸裂的消息。
驻盛京奉天将军曾祺与沙罗斯秘密签订了一个以“交还”奉天为名、实则由罗斯人控制乾帝国东州省地区的“九条密约”,即《东省交地暂且章程》。
本来就心力憔瘁的李章铜得知后,大为恼怒、震怒。
次日,庆亲王奕匡和李章铜商议后,通电列强各国,宣布该章程无效,并将曾祺革职查办。
同时任命驻沙罗斯公使杨濡为全权大臣,在圣彼得堡就更改章程,以及归还和收复被占领土的东北问题与沙罗斯进行谈判。
“中堂!那招安护卫军之事?”庆亲王奕匡也上了岁数,此时和李章铜一样疲惫。
“就让醇亲王载丰和贝勒爷载正去吧!”
“也是,在京没有跑的只有我儿载正和醇亲王了”庆亲王奕匡想了想,随即问道“那给予他什么招安条件呢?”
这一问也是为他儿子问的,毕竟他上了年岁了,要是载正这次立功,这亲王的铁帽子也能让儿子袭爵了。
没有理会对方小九九的李章铜,算是买了个面子,随即迷瞪着眼说道:“东省没有设省,我们可以设立总督!”
“中堂好计谋,一石三鸟!既解决了乱军,又让乱军和沙罗斯狗咬狗,又给了我们谈判的筹码。”
李章铜此刻罕见的露出笑容:“只要列强们不是一条心,我就有办法争取少赔偿一点!”
平行世界神州大陆,大乾帝国,西历年初,乾光虚二十七年。
与庆亲王奕匡、李章铜的愁云惨淡不同,此时的海城张府内。
没时间过春节,也在守孝期内的张启恩正在埋头苦干,不停的处理占领区各方的公务。
“哈哈哈!”张启恩看着手里的战报高兴的手舞足蹈。“电令各军,在巩固现有成绩的基础上,加大对四周乾军的围剿!”
一名身着灰黑色上衣翻领军服,一袭白发瓜子脸秀美无比的秘书应声答应:“收到!”
“哦对了,路静!安排一下。我下午去视察一下海城的周边情况!”张启恩抬头瞟了路静一眼,这是他新招的秘书。
本来给她配了军装长裤的,但路静却说办公室太热了,就只穿了肉色丝袜和白色百褶短裙,踩着黑色高跟鞋。
张启恩是尊重女性的选择,也是出于爱才,就同意了路静随意她去穿了。
为此,每次来给张启恩送汤食的夏荷,看到路静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暗地里大骂“狐媚子”。
“嗯?!”张启恩发现了今天路静又修改了他的军服。
本来这款军服他就是要改的,但张启恩没时间,再加上海城的工厂还没有建设好,所以就耽搁了。
没想到就一晚上的功夫,路静就给军服变了样,虽然只是上身军装,但也绝对亮眼了。
路静结合翻领军装现有的设计,取消了胸口的两个口袋,将所有的铜扣弄在了身前,排列整齐两排十颗。
绣上了护卫军军徽在左胸上,再就是她加上了一条提气的腰带,让路静的A4腰展现无遗。
张启恩多看了好几眼,这可让路静神气了许久。
毕竟路静父亲也是张家的管事,她随父亲从小在罗马利长大,是纯正的汉人,头发是自己爱好染的白色。
同时路静精通英、德、意三国语言,对服装设计十分的感兴趣,这次刚好随父亲回沪城工作,也是他父亲推荐的她来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