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文跑你那去了?他没有在乡下当教师吗?”
“他倒是想当教师的,现在是什么时代?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时代,信息技术这么发达,他人还没到地方,好多人都知道他的事了。
老文又是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人,你认为他还能在那待下去吗?
他就换了一个地方住了一年多,后来听说你调走了去了章平县当副县长,他联系到了我,来我这了。
张华,老文现在变了好多,以前他都是个不怎么爱说笑的人,现在更沉闷了,除了跟我偶尔聊天打打趣,他几乎都不怎么说话。
他跟我不一样,我是没心没肺的,不为之前做过的事后悔,他不行,始终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啊。”
张华沉思了一下,说道:“或许时间再长一点会好一些吧,那就看他能不能自我改变、自我救赎了。
对了,你说办一个厂子需要多大地方?”
“地方不许要太多,最多十来亩地,五六亩地也行,解决个上百号就业岗位不是问题。基础设施投资计划不会超过三千万,但不会低过两千五百万。
机器设备投资另算,是大老板搞过来的设备,具体多少钱我没问。
这个时间如果下手,下雪上冻之前厂子还是可以建好的,如果速度快的话,春节前设备就能安装完毕,过了春节,天转暖的时候就可以生产了。”
“没问题,直接进工业园吧,就这么点土地稍微给你匀一点就出来了,按最优惠的招商政策。”
“好的,就按你的要求办。对了,有件事想给你说一下,兄弟,你现在是县长了,是值得庆贺的事,我和老文会尽快赶过去,咱们几个一起坐坐。
但是你现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也是隐忧增多的时候。
你现在遭人嫉恨的不是你张华当了县长,是你张华当了章平的县长,而且你张华这么年轻就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这就是你的错。
别人没取得的成绩,你取得了,比你地理位置优越的地方没发展起来,你地理位置相对较差的地方竟然发展起来了,这就是张华的不对,你比别人能力强就是你的不对。
我说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我懂,大家都不行,就我张华行,就我张华能是吗?我现在张华行,就是错,他们就得对我仇恨,是嫉妒产生的恨。”
“是啊,不遭妒是庸才,我可以这么认为,有相当一部分人不能接受你当县长,更不能接受你比他强。
这几天还应该是安静期,等全市的经济工作会开完,你们章平县今年发展的数据拿出来之后,你就会发现了。”
“放心吧老兄,我不是随随便便就被谁拿捏的,就是级别比我高的,他想拿捏我也得说出来个理由吧,想背后使坏?怎么使?调走我?经费上卡我?政策上针对我们章平?还是抹黑造谣我们章平?
玩舆论战,我们两口子会怕他们?”
李鹏飞哈哈大笑:“跟你几年没见面,你俨然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了,真是当了县长了,比我这个当过乡党委书记的手中可用的资源多了。
不过我只提醒你一句,当心省里的某些人。毕竟省管了,好多东西市里不方便插手了。”
“嗯,我知道的老兄,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留意的。还是那句话,和平共处,相互促进,共谋发展,他们要是好好的,我也好好的,真要跟我使坏,老兄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
“嗯,你现在的风格我有所闻,已经崭露锋芒了,獠牙和爪子都要伸出来了。哈哈哈。”李鹏飞在电话另一端大笑着。
张华也对着手机大笑。
二人笑完,李鹏飞说:“我这边大概还需要三五天处理完手边的事,十天之内我和老文赶到章平,与你好好的喝一顿,别忘了,提前不要告诉贺飞,那个实心眼的家伙,给他来个突然袭击,一下出现在他面前,他能愣半个小时。”
两人又是一阵笑,这才结束了通话。
张华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思考刚刚与李鹏飞的通话内容,他对李鹏飞来投资的事是毫不怀疑的,但对投资的钱是谁的,张华猜测,一大半是他李鹏飞投的,或许基础建设的费用是他李鹏飞投的,机器设备,是别人投的。
他李鹏飞有这个能力在这几年间挣到大钱的,至于真相如何,无所谓了,李鹏飞能有今天,他张华还是高兴的。
至于李鹏飞说的关于他张华的事,张华还是认真的进行了考虑,他也相信李鹏飞说的是真的。
在这错综复杂、波谲云诡的官场之中,想要平平静静、顺顺利利地度过几乎是一种奢望。
然而,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倒也并非必然之举。
毕竟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问题在于,你实在是太过出类拔萃了,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简直耀眼夺目,以至于掩盖住了其他人的光彩。
如此一来,便应了那句古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堤高于岸,浪必摧之”。
如果不把你彻底打倒,那些被你的光芒所遮蔽的人又怎能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呢?
所以说啊,有时候过于出众反倒成了一种罪过,成为众矢之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还有一句话:我看你不顺眼,你连呼吸都是犯罪。
张华叹了一口气,发现此时竟是那么的孤单,孤单的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再转念一想,李鹏飞很快来了,或许,或许有些事可以与李鹏飞多商量一下,他李鹏飞虽然再也无缘官场了,但当个背后的高参还是可以的。
只是李鹏飞这几年有没有改变呢?还是等见了面观察观察再说吧。
省城。
副省长耿宏昌挂断了电话,面色有点不悦的在书房里踱步,嘴里说道:“一个清平县县长的位置我要是争取不到手,那我就要他梁国成的书记的位置。
章平,我输了一局,清平,我还输?那我这个副省长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省城,还是那座老式的四合院。
已经七十岁的何康华一边喝着老伴端过来的中药汤,一边说道:“这药啊,虽说良药苦口,可也太苦了,这一口喝下去,本来就不困的我更不困了。”
老伴道:“这药就是调理你睡眠不好的,你倒好,喝了药又精神了,证明这药啊,没啥用。”
何康华哈哈大笑:“中药汤又不是西药片安眠药,哪有这边放下汤药碗,那边就呼呼大睡的,要是那样这还是中药吗?这不成了断肠草、鹤顶红啦?”
老伴端着空碗边往书房门外走去,边说:“它爱是什么药是什么药?只要你喝了能睡眠好就是好药,还断肠草、鹤顶红,你咋不说砒霜呢,这些药喝了睡的可快了,一睡不起。”
何康华摇着头笑着看着老伴出门,并带上了书房的门。
老两口就这样打口角官司都打了一辈子了,谁也没输过,谁也没赢过,当然,也没有因为这红过脸,吵过架。
这时,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何康华伸手接起,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男声:“老省长,晚上好啊,这么晚还打扰您,您老可不许生我的气啊。”
“哦,没有没有,小郭啊,我可好久没有听到你跟我打电话喽,我也是昨天,听说你调章平工作了?”
“是的老省长,就想找机会向您汇报呢,我刚吃完饭回到家,听说您找我,我赶紧给您打过来了。”
“你看看,刚到一个新地方,正忙着应酬呢,我这就给你添乱了吧小郭?”
“老省长,看您说的,您这是批评我的吧?我向您检讨,我向您道歉。”
何康华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这个老同志就不能跟你开玩笑了?快给我说说,去章平工作怎么样?是不是和那个张华搭班子啊?他那个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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