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援朝又是瞪眼又是黑脸的反应,江天歌默了默,挑眉问他,“爸爸,你这什么反应?你不会是觉得,女生不能喝酒吧?”
看着江援朝,江天歌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现在已经是社会主义的新时代,现代化了。老江,你的思想,可不能那么迂腐啊。”
江援朝:“……”
她还说教上了?
“喝酒伤身。”江援朝皱着眉说,“你年纪还小。”
江天歌很理直气壮,“小酌怡情。我又不是把酒当水喝的酒鬼,伤什么身。”
“而且,我年纪哪里小了?已经是成年了,就该干一些成年人该干的事,喝喝小酒什么的,很正常嘛。爸爸,你可不能变成一个专制型迂腐的爹。”
一阵冷风吹过,江天歌缩了缩脖子,对陆正西和江援朝招手,“走,进去吧,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别在这儿喝西北风了。”
说着,她就先抱着江援朝的公文包跑进去了。
陆正西看向江援朝,让江援朝先走。
江援朝迁怒地哼了一声,才背着手进去。
陆正西:“……”
……
要吃饭的时候,江天歌想去拿酒,正撞到江援朝拿了把锁,把酒柜锁上了。
四目相对时,江援朝淡淡地撇开目光,旁若无人地把钥匙揣兜里,动作和表情,没有丝毫被抓包的不好意思。
江援朝语气理直气壮:“这都是我的。”
包括刚才陆正西拿来的,也都是给他的。
他的酒,他的酒柜,他有权利上锁。
江天歌:“……”
老江真吝啬。
江天歌撇撇嘴,转身走了。
江援朝展了展眉,背着手悠闲地踱步到客厅。
他并不是迂腐地觉得女生不应该喝酒的人。
但是,江天歌是他的女儿,不管她年纪多大,在他心里,她都是孩子。
尤其是,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她竟然会喝酒。看她说起喝酒这事,还非常轻车熟路,自信得很,想来以前是没少喝。
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地想遏制遏制江天歌,不让她那么肆意。
江援朝刚坐下,一抬头,就看到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江天歌,她手里抱着一瓶酒。
江援朝:“……”
江援朝盯着江天歌手里的酒瓶看了好几秒,才抿着唇瞪着她,“这是从哪儿拿的?”
酒柜锁的钥匙,都在他口袋里。
江天歌没开酒柜,哪儿来的酒?
江天歌:“书房啊。我之前放到书房的。”
她捣鼓计算机没有头绪的时候,就喜欢喝上两口,所以就放了瓶酒到书房里。
这瓶酒,已经被她喝去小半瓶了。
江援朝吝啬地不让她拿酒柜里的。不拿就不拿,反正她还有。
江援朝:“……”
在江援朝郁闷的时候,江天歌已经拿了几个杯子过来。倒好酒,她才突然想起来,陆正西开车来的。
把酒放到陆正西面前,江天歌建议说:“要不,你晚上住这儿吧?”
喝酒当然是人多才好,如果陆正西不喝,就只剩下一个把不想让她喝酒写在脸上的江援朝,江援朝肯定不会让她尽兴的。
所以,为了让她能喝得畅快一些,陆正西最好也要一起喝。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虽然,华夏国是在1988年,才有了“酒后不准驾驶机动车”的法律规定。现在人们“酒后不开车”观念还并不强,甚至是没有。
但江天歌却并不想拿陆正西和其他人的生命安全来冒险。
喝了酒,开不了车,那就在这儿住一晚,好几个房间都空着的。
江天歌说完,陆正西还没有回答,江援朝就猛地抬眉,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
江援朝瞪着江天歌,暗骂她缺心眼。
刚才让陆正西门口耍流氓还不够,还要让他登堂入室?
她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
江天歌:“……”
之前,还没认江援朝的时候,江天歌心中虽然对江援朝有不少怨言和差印象,但总体上,江援朝在她心中,还是儒雅威严、沉着镇定、高高在上的一个上位者形象。
但现在,和江援朝接触多了之后,江天歌就发现,江援朝还有不少龟毛、无聊、幼稚、计较、多想的毛病。
果然是远香近臭。接触多了,各种缺点就都暴露出来了。
不过这也正常,江援朝也是凡人一个,有缺点也正常。
江天歌在心里嘀咕了江援朝一番,才解释说:“爸爸,你想什么呢,家里不是有客房吗,我是觉得他喝了酒,开车不安全,才让他留下的。”
江援朝:“不安全就不喝,快把酒收起来吧。”
刚好,陆正西开车不能喝,江天歌这个小酒精也不许喝。
江天歌不同意,“不行。我都倒了,不喝浪费。而且我今天就想喝酒。”
江援朝:“那就让小郑送他回去。”
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让陆正西留下的,住客房也不行。
江天歌想了想,就点头:“也行。”
陆正西还没有发一言,就被父女俩安排地明明白白的了。
他眼眸眼眸动了动,很配合地听安排。
一顿饭,在江天歌的倒酒碰杯和江援朝时不时的瞪眼喝止声中进行着。
吃到一半的时候,客厅一侧的电话响了。高金兰去接了,问了对方的身份后,她就喊江援朝:“江同志,是军分部的李同志找你。”
江援朝起身,刚好跨出脚,就又回过头来,伸手想把桌子上的酒瓶拿走。
江天歌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抱走。对上江援朝微瞪的双眼,江天歌笑着催促说:“爸爸你快去接电话吧,李同志还在等着你。”
江天歌知道这个李同志,他算是江援朝的副手。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想来是有正事。
江援朝咬牙,他看向陆正西,叮嘱说:“你给我看好她,不许她再倒酒了。”
陆正西看了眼江天歌,轻轻地点头,“好,我就看着她的。”
江援朝转身走后,江天歌就对陆正西挑了挑眉,扶着瓶子就要倒酒。
江援朝刚才一直在那儿盯着,她总共也才喝了一杯。她还想再喝点。
看到她的动作,陆正西默了默,低声道:“你爸爸不让你喝了。你倒酒,他能看到的。”
电话在客厅的另一侧,江援朝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江天歌倒酒的动作。
江天歌想了想,就说:“那你给我倒,装作是你喝的,他就不知道了。”
说着,江天歌放开酒瓶,一边留意着江援朝的动静,一边用手指悄悄地把自己的杯子拨到陆正西面前。
想到江天歌刚才确实没有喝多少,而且这是在家里,陆正西思考了一瞬,看了眼江援朝的方向,就拿过酒瓶,给江天歌倒了半小半杯。
江天歌:“陆正西,你倒满点。”
陆正西:“你爸爸不让你喝了。”
江天歌:“你听我的还是听我爸的?”
一个是对象,一个是对象的父亲。
陆正西沉默了一秒,就做出了选择。他把酒杯倒满了。
江天歌抛给陆正西一个满意的眼神,就悄悄伸手,把酒杯拿回来。
她笑着,笑得跟偷到腥的小狐狸似的。
接着电话,把两人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的江援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