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离的手法很娴熟,
柔和的月光穿过浅灰的云翳,闲散地渗透进港口,时不时传来的几声蝉鸣预示着又一轮的春末夏初,尘间暖和的夜灯陆陆续续熄灭,整座港口渐渐沉寂下来,
梨木梳划过雪白的发丝,淡淡梨花香配合着刚出浴的皂荚香气,沁人心脾,
申鹤本不是白发,只是在入了留云的师门后,接受了三梳之礼,才变为白发,并在此之后再也没剪短过,
留云手很巧,见申鹤头发一日日变长,便为她编了头漂亮的麻花辫,
真的很漂亮。
师兄的手法很温柔,指尖划过头皮的触感也很舒适,
申鹤微微抬起眼皮,透过面前的镜子静静观看此时师兄的动作,
看着看着嘴角便勾了起来,恬静的笑容在唇间绽放。
似是注意到视线,何离也不禁抬起头看向镜子,
见申鹤的表情,他也弯起了眉毛,笑着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
申鹤摇摇头。
“嗯...若是觉得不好看的话就实话跟我说...”
何离透过镜子仔细打量着,
顿了顿,他又点点头:
“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你师父的头发也总是我在梳,哈...她嫁给我以后几乎就没自己梳过头,按理说我技术比她还好才是。”
“不...师兄编的很好,手法也比师父温柔...”
申鹤再次摇摇头:
“我只是在想...师父和师叔她们为什么都走了。”
在何离回家后,她们三个便像商量好一样离开了,不...不止她们,就连甘雨师姐也跟着离开了,
她们这样做的原因,申鹤能猜到一些,也不能猜到一些。
“这样啊...”
听闻申鹤的疑惑,何离微笑着将申鹤头发的最后一部分编好,然后将其垂在申鹤柔软的腰间,
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申鹤面前,然后蹲在她的身前,握住她的手,
他看着她的眼睛:
“因为她们爱护申鹤,她们喜欢并在尽力维护构成这一幸福的一切一切。”
无论是结过婚的三女,还是之前总是伴在身边的甘雨,亦或是时不时出来喝酒赏花的钟璃姐,
她们都与他有着无比深厚的过去和经历,
而相比之下现实相识的申鹤却...
...
申鹤并不笨,一下就理解了何离的话,
“师兄...我不在意的...”
她看着何离的眼睛摇头轻声道。
她的命之座是愁疏座,且天生伴着孤辰劫煞,算命的人说她克身边一切的人或事,天生便是孤独终老的命,
申鹤其实是个很知足的女孩子,因为难得,所以珍惜,
那些给予她温暖的,都会像寒冬里的一簇暖阳,被她镌刻在心底。
她向来直言直语:
“所以...就算师兄对我没有以前...”
“你不在意我在意,”
何离捏了捏她的手,伸出手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额头:
“你这傻丫头怎么又开始七想八想了,”
唔——
申鹤摸了摸额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是何离吗?”
他直视着她,问道。
“是,”
申鹤点头。
“那我是你师兄吗?”
他追问道,
“是,”
申鹤再次点头。
“那我们...”
何离顿了顿,又道:
“没有夫妻之实吗?”
“有,那个被单我还...”
申鹤又一次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何离打断了,
他微笑着揉捏申鹤的手,反问道:
“既然都有,一切都没变,我又怎么会对你不如往日呢?”
“...”
“若是说我因为感情轻重而对你失心,那纯属无稽之谈,”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将手扶在申鹤肩上:
“毕竟啊,尘世之神是我,我却不止是尘世之神,比如我还是申鹤的师兄甚至是未来夫君啊,蒙德的代理秘书啊等等...
我的生活我的过去不仅仅只有一种旋律,未来亦然...”
过去不够的,未来弥补就好了,
“所以,你师父师叔和师姐的好意,你乖乖受着就行了,”
“好——”
...
“不过啊,我总觉得你这丫头七想八想是有外因的,”
“外因?”
“嗯,应该是之前孤辰劫煞师兄没跟你清理干净,”
“那...”
“呵呵...害羞了?”
“没...只是...那样师兄刚编好的头发会弄乱的,”
“没事,明早师兄再跟你编就是,过来吧,”
“好——”
...
举摇摇之足,时觉香风,
纵婴婴之声,每闻急促。
...
薄被下,搂着精壮的腰,申鹤微微探起疲惫的身子,借着月光打量身边人的面容,
渐渐的,她唇角勾起,绝美笑容再次绽放,
良久,她再次俯下身,将面颊重新靠在他胸前,听着令人心安的熟悉心跳,感受着温暖炽热的体温,她带着笑容沉沉睡去,
师兄还是那个师兄,未来夫君还是那个未来夫君,命中注定依旧是命中注定,
来去如一,真性湛然,
风收云散,月在青天。
...
只是...还好,师兄这次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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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奉上申鹤特别篇(本来那诗还挺长的,结果被警告删除了)作者也怕啊,毕竟有前车之鉴,
ok了,试考完了,暑期实习也找好了,有双休没加班,每天应该能稳定更新了。
\\(@^0^@)\/作者从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