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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近真红着眼睛拍响了沈图南卧房的门。

沈图南这一夜睡得也并不安稳,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沈图南惊慌失措的下床,打开了房门。

永宁在这时放声哭起来。永宁自从养在沈家,就一直由沈图南夫妇亲自照顾,苏辞书习惯性的抱起永宁哄了起来,脸上尽是担忧。

沈近真顾不得女儿,她拉着沈图南就往外走。

沈图南看着沈近真憔悴的面庞,意识到事情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哥,若来,若来他没有回来,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你带我去找他,你带我去央行找他,好不好?我要去找他”沈近真焦躁不安,手足无措的拉着沈图南。

“近真,别急,若来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不会有事的。”沈图南必须稳定心神,他在安慰沈近真也在安慰自己。

沈近真之所以如此急躁,是因为在魏若来一夜未归之后,沈近真设想了无数可能之后,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那个帮她逃离盛家的男子。

这一想法,让沈近真瞬间如坠冰窖,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她把魏若来推入危险之中。

“哥,我们走,去找若来。昨晚那个人,那个人……,会不会……”沈近真将最可怕的想法颤颤巍巍的说了出来。

“近真,你先冷静下来。若来不会有事的。你先冷静下来。”沈图南看着失了心神的沈近真,心里的恐惧陡然上升。

那个人如果真的是魏若来,那这后果……

沈图南迅速换好衣服,和沈近真下了楼。

昨晚,他在沈近真走后,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了魏若来常去的几个商行,得到的结果都是魏若来未曾去过。那时他就已经在考虑最坏的结果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把事情往坏处想。

沈图南还是先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结果依旧如此。就在兄妹俩要离开的时候,陈昊文来了。

“……我收到消息,盛庭朔要杀了盛希苒和……”陈昊文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沈氏兄妹,他看到沈近真苍白的脸,停顿了一下,“和魏若来。”

沈近真跌坐在地上,是她,是她,魏若来是为了掩护她离开才被抓的。现在什么都清楚了,那个男子就是魏若来。

沈图南和陈昊文扑至沈近真身边。

“你,你怎么了?他人呢?魏若来人呢?”陈昊文并不知道魏若来被抓,他得到的消息是魏若来在查盛庭朔,有被杀的可能。

沈近真只是据此得出判断,魏若来出事了。沈近真没有回答,她挣扎着起来,就向门外跑去。

沈图南追了出去,陈昊文也追了出去。

沈图南拼尽全力抱住沈近真,“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你放开我。”沈近真使劲捶打着沈图南,用力挣脱着。

“近真,你听哥说,你先……”沈图南紧抱沈近真不放手。

“说什么,他因为我被抓了,你还要说什么,哥我求求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沈近真奋力的向外冲着。

“要救人也得有计划,你这样是去送死。”沈图南大吼道。

“就算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处。”沈近真眼圈通红却目光坚定。

陈昊文从兄妹俩的对话中,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陈昊文也上前阻止沈近真,“你这样冒失,他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他一定希望你平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盛家把他救出来。”

沈近真从一开始的激动癫狂慢慢变得瘫软无力,最后倒在沈图南怀里失声痛哭。

“哥,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没有他。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沈图南瞬间红了眼眶,这就是他最担心的事,沈近真根本无法承受失去魏若来的痛苦。

陈昊文看着痛彻心扉的沈近真也心如刀绞。虽然沈近真不爱他,可是他不愿自己心爱的姑娘如此伤心难过。即便他知道沈近真始终是属于魏若来的,可是他还是会为了沈近真义无反顾。

“近真,你得振作起来。我们得救若来。你相信我,我一定把他救出来。”

“昊文,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救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沈近真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再次变得坚毅,哭哭啼啼有什么用呢?她的若来还等着她去救。

沈近真的眼神让陈昊文的心被狠扎了一下,“任何事!也只有他才会让你甘冒风险,全力以赴吧!”陈昊文在心里苦涩的想着。

“先去找盛希苒,她一定知道魏若来在哪儿?”陈昊文对沈家兄妹说。

“我去央行,你带回来的那本账册如果运用得当会让盛家毁于一旦。我们分头行动。”沈图南明白治标更要治本。

沈近真点点头,和陈昊文上车离开了。

苏辞书抱着永宁目睹了全程,永宁的哭声一直没有停止。

“永宁,不哭了,爸爸会回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魏若来缓缓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

他被绑在铁架上,身上已经是斑斑血痕,脸上,手上却出乎意料的完好无损。

周明审讯了他一夜,虽然什么也没问出来,可是也没有用重刑。

盛希苒给盛庭朔建议,审讯可以,露在外面的肌肤不能见伤。魏若来头脑聪明,在做账方面颇有一手,在银行业也颇有威信,留在盛家大有用处。

盛庭朔现在失掉了最重要的筹码,这让他失了底气,沈图南和央行暂时还不能得罪。

在没见到东西之前,魏若来他也不能放。可是必要的时候还需要魏若来出面协商解决一些事,所以他又吩咐周明用刑适度,威胁为主。

魏若来是牵制沈家的筹码。沈图南若是愿意帮他,这个难关也未必不能过去。他同时明白盛家现在不能内斗,要先保住自身,所以他只能继续和盛希苒扮演着父慈子孝。

盛希苒走进审讯魏若来的房间,她看了看魏若来,“去把人放下来,处理一下伤口。”

属下把魏若来放了下来,拿来药箱,盛希苒拿出药棉,准备给魏若来处理伤口。

“滚开,别碰我。”魏若来闭着眼睛说。他根本不想看见盛希苒。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在给你示好吗?我想杀你,杀曾鸿影随时都可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盛希苒狠狠地将沾了酒精的药棉摁在魏若来的伤口处。剧烈的痛感传遍全身,魏若来紧咬牙关,愤怒的瞪着盛希苒。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信你是写还是不写?!你若写了也少受皮肉之苦。”盛希苒催促魏若来做出决定。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写这封信,明明有很多其他的方法。你想要的不是信,而是我的签名和印鉴。你想伪造央行和盛家的往来账目,一举击垮盛庭朔,对不对?”魏若来看着瞬间变脸的盛希苒,轻蔑的笑了起来。

“那是我的事。你不写我也自有办法让你写,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盛希苒没有想到魏若来会猜中她的用意,她心里慌张起来。

“不光如此,有了我的信,你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这盛家也不算你毁的。你好心安理得接手盛家。”魏若来再次说中盛希苒的心事。

“可恶事已做,你又如何洗得干净呢!”魏若来森然的看着盛希苒。

盛希苒从魏若来的眼里看到了宿命的意味,这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有人走进来,在盛希苒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盛希苒笑了起来,“这就等不及了,她还真是离不开你呀!别急,很快我就让她来见你,我看你能挺到几时。”盛希苒傲气的离开了。

“小姐,那程长风的伤……”

“他既然不怕,就不必处理了!”盛希苒冷厉的说。

魏若来看着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靠着铁架喘息起来,“近真,是你吗?可我宁愿你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