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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常威最好成绩到九十环,尤队长夸他有天赋,常威有点泄气,这是他最好的状态了,本以为靠变态视野,可以三百米外一枪爆头,现在看来一百米只能上靶,也就是比普通战士强一内内的水平,以后是离不开飞蝗石了。

走到自行车棚,又回到屠宰车间后院,选了刘师傅屁股下的木箱子,老刘莫名其妙被拽开,“你拿箱子干啥?”

“做狗窝。”

“这么好的箱子给狗做窝,随便铺点布就行了。”

“我还要用砖头给狗垒窝呢。”

“德行。”

又去找了来福,让他去屠宰车间扫地,扫点地上骨头渣和迸飞的碎肉,回去喂狗。

来福手里抓着一小把挠着头,常威想了想,屠宰技术太好也不行啊,弄不到肉,还要花钱去买,这狗要不然不养了吧。

魏师傅看了他一眼,“副食店找薛胖子,让他免票卖你点下水,你就是闲的,你养猴多好,我这一门有养猴的技术。”

可不闲的,天天为别人忙,现在还为狗忙。

两根飞马烟,薛胖子认了这个师弟,杀猪门半路派联合起来,跟封建强权的猪霸抗争,这小词一套一套的。薛胖子的师父跟魏师傅养父都是干刽子手的,两个人老年间都在一个地方学屠宰。

三毛钱给了一副猪肺,手掌大猪板油,这多不好意思,再掏八毛买了两根猪棒骨,上面的肉都有半斤了,果然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爱。

薛胖子答应以后两三天留一套猪肺,常威觉得可以,要是出差了提前跟薛师兄打招呼别留了。

家里缺口锅啊,不能在用煮饭的锅煮狗食,花姨会揍他,绝对的。

杨梅竹斜街老房子里的锅太大了,煮一大锅够三头猪吃一天的了,哪有那么多粮食。

回到家,才三点半,这大太阳,给狗洗澡吧,前世就爱给宠物洗澡,干干净净的。

小心很开心,闻到血腥味,两条前腿都顺拐了,猪骨头拿水泡上,猪肺不用,活了小半盆的白面,快没面了。

找出刷鞋的刷子,把小心按在水龙头旁边刷起来,尼玛,这跳蚤直接往胳膊上蹦,小心想挣扎,常威靠四个嘴巴说服了它。

给狗刷了两遍,抹上皂角粉又刷了一遍,常威全身擦了两遍,最后把衣服脱下来泡上。跳蚤烦死人了,给了小心两个嘴巴,后悔养你了,花姨没骂错,找麻烦。

小心在晒太阳,常威把骨头在水里煮出血沫,后院找了一间房,大致估摸还能撑个十来年,有一块石板下面还有半米深的坑,猜测是以前藏东西。简单清理了下,把昨晚从许伍德家搜刮来的不义之财,还有邪道门的那点东西整理一起都藏进去,盖好石板。

把木箱子开了一个口,铺了点稻草,小心趴在旁边看,兴奋上蹿下跳,一会儿用嘴巴拱一下常威,一会儿又叫两声,把木箱子放在石板上。

“这是你的窝,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下面东西看好了,丢了整死你,听话哦,小心,乖。”

小心想了一会儿没明白意思,最后爬窝里,常威把拳头悬在它鼻子前面,“狗窝在,宝贝在,宝贝不在,让你尝尝我的铁拳,狗东西。”

小心大叫了几声,表示明白,反正不听话就被打,听话。

回屋把猪棒骨捞出来,把猪肺扔进去,等煮熟了放盆里,下面镇上冷水,能坚持两三天。

捞出猪肺,就着锅里的血沫油水把棒子面倒进去,切四分之一猪肺,剁了几下跟棒子面煮一块。

煮多了,狗碗装了一半,先把锅刷出来,端着满满一碗猪肺棒子面粥,“小心赶紧吃,还有一碗,我对你的恩德,你要誓死效忠,吃啊,哦,太烫了。”

猪棒骨上的肉剃下来,涮干净锅添水,用双刃斧把骨头砍成几节,扔锅里加蒜瓣葱段和拍散的姜块炖煮,加了点料酒。

骨头肉撕成丝,这要是块大点就是剔骨肉,前世很多湘菜馆拆骨肉都是别的部位的肉替代,人心不古了。

揪了一个青柿子切几刀扔锅进去,骨头加酸,非同一般。

面盆里的面拿出来,拉了几下,断了,拉面里面要加石灰水还是啥来着?想着前世穆斯林面馆老板说过,算了,技术工种,不适合发挥。

擀成薄饼,竖切成几条,关中麻什?一个一个按猫耳朵,麻烦,还是揪面片吧,灵活多变。

揪了半盆多面片,掸了点面粉,撤火把锅里葱姜蒜捞出来,加了点盐。

切了黄瓜丝,胡萝卜丝,洗了一把香菜切成段,拍了大蒜用温水加点盐泡蒜水。

晚上揪面片配手撕拆骨肉,每个人吃一大碗,剩的骨头汤,花姨说明早热了泡窝头吃,看到碗柜里的猪肺,又掐了常威几下。

常蕤看着锅里的骨头没敢拿,花姨说泡一晚上骨头还能泡出味,今晚不许喂狗,得到阎埠贵的真传了。

连着两天都是枪械训练和刺刀对练,中间抽空找了宋姐,说王大爷认识一个御医后代,擅长治疗肺病,周日带小鱼去看看,宋姐又要哭,常威劝了劝走了。

这时代女人一哭,旁边站个男人说不清,让宋姐自己去解释吧,男人越解释越乱,上次造谣的事好像停了,李勇还没来上班呢?

周四上午最后一堂课解散,常威问了出差申请枪支的流程,尤队长简单说了几下,真是严谨又随便,全民皆兵尺度宽。

下午跟史泰荣打了申请,周五出差,史泰荣觉得常威好积极,上次两个人因为霍启发闹得不愉快,大致维持面上的事,霍启发这几天也没参加训练,理由是母亲生病。

就没人觉得奇怪?霍启发出差又不采购,军训也不参加,是怕暴露他军事技术?看了史泰荣一眼,万一霍启发真是敌特爆雷了,你史泰荣和齐主任都逃不了一刀切。

跟李来福和郑春在后院交代了,不用查谣言了,他知道造谣的是谁,又问了霍启发的事,两个人都摇头表示没发现异常,别查了。要真是受过职业特工训练,普通人可没那个本事。

“最近没见到李队长呢?”常威假装不在意问。

李来福狠狠抽了一口烟道:“那不是搞兔儿爷被人抓包了,丢大人,听说没脸回厂,申请去大西北,现在走程序。走了也好,黄泥抹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还影响装车队的兄弟,都在猜谁跟他有一腿。”

“传的有鼻子有眼,估计是被人报复了。”郑春一句话说的常威心惊肉跳,又猜那么准,就是小爷干的,干坏事还得深藏功与名。

“跟他一起搞的那老头呢?”

“许伍德,以前还住你那片,许大茂他爹,你不还让我调查过......”

李来福说到一半,吞吞吐吐,“威哥,那事你干的?”

郑春就会说话,“他们两个造的谣?”

“别瞎猜了,我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哪儿都没去,有人要造我跟宋副科长的谣,我表示愤慨和不解。明明是同志工作交往,没有私下背着人单独接触,总有人心术不正,嫉妒我的优秀。”

郑春和李来福眼神充满了怀疑,你看我们信不信你?常威你真特么够损的,活了几十岁的人被你搞成兔儿爷,就因为人家造你谣,你弄的谣言杀人还诛心啊,坏的淌汤儿了。

“许伍德听说上礼拜被人绑了,家里头跟抄家似的,他儿子在小汤山搞了一个寡妇,答应娶人家回来没信儿了,人家弟弟找了一帮混黑道的上门要说法。把许伍德扒光了吊电线杆上,还把家里钱都弄走了,据说有三百多块钱呢。”郑春边说边看常威。

造谣,明明就搜出二百八十多块钱,怎么就三百多,许伍德不诚实,许大茂爱撒谎造谣就是家传。

“警察没去调查吗?”

来福手里转着烟,“我兄弟正好昨天去搂了一眼,说警察去小汤山调查两天,二十多个村,有四个叫魏淑芬的,有个是五六十的老太太,还有一个死三年了。”

“符合调查范围岁数的就两个,一个上初中,另一个刚解放她男人就接她随军了,小十年没回来了,上哪跟许大茂搞一起?人家大队书记生气了,说这是侮辱军属,把警察闹个没脸。”

对不住了各位魏大姐,丹丹老师的台词记忆太深刻了,乱枪打飞鸟,纯属误会,误会。

“估计就是许大茂惹的祸,要么是搞了人家媳妇,要么就是喝多了说他爸有钱,人家上门打劫来了。”

“那晚上插好门啊,太不安全了。”常威细心嘱咐两个人。

郑春张了几下嘴,总感觉两件事都是常威干的,这人报复心特重,原来还当面挤兑你揍你,现在背后下黑手,又扒衣服又偷袭的,连环套搞人家。幸好当了他师侄,这人有个缺点,护短,不欺负自己人。

“来福,你等下,我有话问你。大春,霍启发的事你有别的消息,及时告诉我,这人不简单,你就打听他来历背景就行。”

叼上来福递的烟,“来福,刚才我说晚上插好门,你脸色不对,上次去你家,没到六点你家大门就栓上了,出什么事了?师叔给你做主。”

一直到七十年代,一个胡同,一个大院的都很少那么早关大院门,电视节目少,没网络,都喜欢串门聊天,互相送个菜,请呼叫1988开头送菜,国内老百姓以前基本就那种交往状态。

这事透着诡异。

看着李来福沉默不语,常威气不打一处来,“我明天出差了啊,你能保证这几天不出事?你家还有你妈和两个妹妹呢,你的面子比她们安全值钱,操心。”

“威哥,师叔,以前我犯浑欺负过胡同里一个小子,他哥前阶段回来了,我不混了,他哥要拿我立棍。”

讲的什么乱七八糟,这是上过初中吗?跟刘海中一个水平。常威听懂了,李来福以前混蛋,在附近当老大,打过人家弟弟,结果人家哥哥回来了,也要在那一片当大哥,拿过去的大哥李来福立威。

“没揍你?”

“我和我爸在,他有些顾忌,就是没事朝院里扔砖头,我妹妹放学她们吹口哨吓唬她们,隔着院门骂几句。”

“草你丫的,吓唬你妹妹你还不揍她,你不混了,你鸡儿也被切了,是个爷们吗?他家跟你家有仇?”

“他爸妈解放前就死了,他爷爷把他们养大,去年也死了。”

这样,一般附近邻居,几十年住一块,不会闹到这么难看,看来爷爷死了,野马挣脱缰绳了。

“行,我下午去看看,你不知道这事。”

“师叔......”

“磨叽,你再这样魏师兄都不要你了,没血性的爷们学什么杀猪,都不如猪,猪都知道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