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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弯腰凑近小声道:

“镇西王妃今早才回来,身上痕迹多得吓人。”

“那就是说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女人在亲热的时候叫出别人的名字。

沈月眼尾微挑,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昨日温心慧首饰上的药只是致幻,药量轻微,最多只能放大温心慧心中的欲望而已,

可她却还是忍不住叫出了朱谨的名字,这说明上次她与贺靖亲热之时,脑海中就是将贺靖想象成朱谨。

“温心慧对朱谨的执念太重了。”

沈月幽幽叹息,心中对朱谨生出几分同情,念及正事,她收敛发散的心神道:“准备准备,我们下午去堵贺将军,做笔划算的买卖。”

“喏。”

晌午,走官道回京的雨晴一行人抵达,

雨晴瘦了一圈,瞧见沈月后眼眶瞬间通红:“奴婢雨晴见过县主,”

“回来就好!你替我受苦了!”

沈月扶起雨晴,上下打量:“可有受伤?”

“谢县主关心,奴婢没事,”

雨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哽咽道:“奴婢险些认为,再也见不到县主了!”

“我知道,没事了!这几日你先不用当差,好生休息。”

雨晴谢恩后被带到耳房安置,

还未放好行李,凝香便带着小丫鬟进门,

“雨晴妹妹,姑娘令我给你送些东西。”

颜色艳丽的细棉布,绢花,码成一排的银锭子,

雨晴眼睛陡然瞪大:“这些都是给我的?”

“姑娘说了,姑娘家总是要打扮的,特意寻了桃粉的棉布给你做衣裳,还有这绢花,”

凝香浅笑,拿起托盘上的绢花抖了抖,薄如蝉翼的花瓣轻颤,恍若刚采摘下来的一般:“这花可是稀罕物,是南方运过来的,京都小官的姑娘都不一定能抢到。”

“凝香姐姐,这可真好看!”

见雨晴爱不释手地捧着绢花,凝香眸光闪了闪,拉着雨晴的手道:“你对姑娘的忠心,姑娘嘴上不说,心中都记得呢,你父母兄长姑娘替你寻到了,都安置在京郊的庄子上,这几日你抽空去见见。”

从雨晴那边离开,凝香回头对满眼艳羡的小丫鬟道:“不用羡慕,只要对姑娘忠心的,都能有这般造化。姑娘性子直爽,只要你做好分内之事,等到年龄姑娘自然会给你一个好归宿。”

“多谢凝香姐姐提点!”

小丫鬟小鸡啄米般点头,眸光晶亮,

这一幕隔着菱纱落入沈月眼中,沈月唇角勾起,

不仅她变了,凝香也变了,

接连的阴雨天让屋内处处透着湿润的水汽,

丫鬟在外间点燃炭盆烘烤被褥,房间闷热难耐,

白日目标太大,寻贺靖最好的时机是傍晚,

距离傍晚还有些时辰,

沈月索性躲到暖阁,歪在榻上自己同自己对弈打发时间。

珠帘被掀起,碰撞见叮咚作响,

凝香脸色沉重:“姑娘,夫人带着小宋夫人堵在摄政王府门口,说是要找摄政王殿下还给她们宋家四房一个公道,还带了荣国公夫人。”

闻言,沈月疲懒地掀起眼帘,轻哼,

“我就知道,温心慧定会拿这个做文章。”

手中棋子被扔到棋盘上,打乱棋局,

她盘腿坐起,杏眸幽冷:“从她开始让人放流言说我上了摄政王的床,我便猜到了,”

“姑娘,您赶紧起来吧,你不知道夫人她们......”

凝香见沈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急得直跺脚,

“嘘!让我猜猜!”

沈月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拖着下颌淡淡道:“宋敏和小宋氏是不是带了宋家的族老,说是要将我沉塘?或者是带了白绫匕首什么的让我这个淫妇自行了断?再让朱谨那个奸夫赔偿?”

“差不多吧!”

凝香上前将沈月扶起,替她整理衣裙上的褶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您还是先准备着吧!”

“别急,让姑娘我先喝口水。”

待沈月磨磨蹭蹭到摄政王正厅之时,厅中已经坐了不少人。

“哟,还真热闹!”

沈月轻笑,目光掠过场中众人,眼底笑意冰冷,

朱谨坐在上首,面色漆黑,往向沈月凤眸掠过一抹担忧,

荣国公夫人,宋老夫人,分别坐在右边,宋敏,小宋氏,坐在左边,

恍若三堂会审一般。

丫鬟婆子捧着盖着红布的托盘恭敬地站在她们身后。

“安乐见过摄政王殿下,宁夫人,外祖母,母亲,宋四夫人。”

沈月行礼后走到左边椅子上坐下,摄政王府的丫鬟立刻将茶水糕点奉上,

“哼!”

见状小宋氏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知道的说县主是我宋家的儿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摄政王府的女主子呢,瞧丫鬟透着热络劲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奸情一般。”

沈月不急不躁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漠道:“敢问宋四夫人手旁的杯中是何物?”

摸不准沈月路数,小宋氏望了宋敏一眼,梗着脖子道:“自然是茶水,”

“哦!原来也是茶水啊!我还以为是马尿呢!”

沈月红唇微勾,黑黝黝的杏眸直勾勾盯着小宋氏:“若不然宋四夫人怎么会认为摄政王府亏待与你呢!”

她有意拖延时间,放慢语速幽幽道:

“同样都是茶,何故到了本县主这边就成了奸情的证据,那照你这样说,在场夫人都和摄政王殿下有一腿?”

“咳!”

荣国公夫人端茶的手颤了颤,险些被口中的茶水呛住。

“牙尖嘴利!县主对婆母态度就是这样的!”

小宋氏被噎了一下,忍不住搬出婆母身份,训斥:“也不知你这规矩是怎么学的!”

沈月将茶盏递给凝香,竖起两根手指似笑非笑地看向宋敏:

“第一,本县主还未过门,按礼制你该同我行礼才是,第二,子不教父之过,女不娴母之错,本县主规矩都是沈夫人教的,有何不妥你直接同沈夫人讨教便是,”

“行了!你同她说那么多作甚!”

宋敏剜了眼沈月,想起死去的长女,眸中如淬了毒一般:“今日本夫人便要清理门户,杨嬷嬷,给沈月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