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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堂,

“如今月丫头被封为县主,纵使毁容,日后婚事也不会太过忧烦,大不了寻几个貌美的陪嫁丫鬟,只要能笼络住相公的心,生下嫡子地位便稳住了。”

沈老夫人让丫鬟将一本画册放到沈崇文面前,与有荣焉地笑开:“真真想不到月丫头还有这等福气。”

“母亲说的是,阿月如今的婚事,需得细细斟酌才是。”

有了县主的身份,即使沈月嫁给公侯家的嫡子也是能攀得上的,

虽说她手中的认罪书有些棘手,但想必自己同她好好谈谈,再好生安抚,此事定然问题不大,

女子出嫁唯一依靠的就是娘家,娘家势大女子才能在夫家挺直腰板,她定然能拎得清!

“画册里是汝宁适龄的男子,你且看看,给毓婉挑一个吧。”沈老夫人眼帘微抬:“她如今这个名声,只能低嫁,稍微有些身份的人瞧不上她。”

沈崇文随意翻开手中画册,不在意道:“母亲瞧着做主便是,敲定好人选,三书六聘快速走一遍,赶紧将她嫁出去,”

“也罢,不过我瞧着这里面有个林郎君不错,同盈秋倒是蛮般配的,”

沈老夫人随意提了一嘴,却不料沈崇文立刻脸色大变,将手中画册拍在桌上:“不行!”

他猛地一声,吓得沈老夫人手一哆嗦,捂手的手炉险些跌落。

意识到失态,沈崇文定了定神,笑道:“霜儿这些年将盈秋养在身边母女感情深厚,远嫁定然是舍不得的,等回头我在新科里面挑一挑,选个留京的。”

“也是,林氏这些年陪老婆子一直幽居小佛堂,也苦了她。”

帘外,

沈毓婉拧着食盒,只觉遍体生寒,

她将烫出泡的手举在眼前,讥讽地勾起唇角,

该死的老太婆,这些天她小意奉承亲手下厨做糕点吃食,捶腿捏肩样样妥帖,

可没想到老太婆嘴上说着她孝顺,背地里却还是眼巴巴地想将自己随意嫁出去!

呵!她就是死,也不会嫁给穷乡僻壤的乡巴佬!

“大姑娘?”

福寿堂的丫鬟见沈毓婉突然顿住,小声提醒,

沈毓婉敷衍一声,推脱身体不适将食盒递给丫鬟,自己先回院中。

同往年地龙烧得火热不同,

今年她院中地龙只是尚有一丝热气,门帘一开一合,捂了半天的热气顿时散的一干二净,

“姑娘,您先将就暖暖吧,奴婢再去同管事商量。”

翠霞将手炉点上塞进她怀中,面露难色:“奴婢昨日去问,管事只说今年炭火价高,每个院中的份例有限,”

“难道沈月院中也是这般温度吗?”

沈毓婉忍不住怼道,触及翠霞脸上的欲言又止,她眼中蒙上水雾,自弃道:“是啊,人家如今是县主,这府上纵使断了老太婆的炭火也不可能亏待她!”

若是娘还在,她怎么可能连烧个地龙都要去同下人商量!

心头悲苦,她趴在桌上抽泣,

“我想去见娘.......”

这个念头一出怎么也压不下去,

沈毓婉心头一横,买通后门婆子套了辆马车直奔慈溪奄。

塞了十两银子,老尼姑将她带到偏僻的院中,

短短半月宋敏瘦得厉害,蹲在角落劈柴,一身空荡荡的袍子挂在身上眼中只剩麻木。

沈毓婉看得心疼,扒着院门哑声唤道:“娘!”

“婉婉!”扔下斧子,宋敏惊呼一声冲上去抱住沈毓婉,不住地摩挲她清减的侧脸:“瘦了!怎么会瘦了呢?文德是不是对你不好?”

何止是不好,他们想将自己随便嫁了!

沈毓婉心中委屈,但为了不让宋敏在奄堂还担心,她将委屈咽下:“娘,没有的事,我只是太想你。”

摸着她冰冷的手,宋敏急忙拖着她走进屋内:“今日正好发了炭火,你快进来暖暖,”

简陋的屋舍除了一张挂着青帐的木床,便只剩一套桌子,冰冷的室内全靠一盆粗劣的炭火取暖,

炭火噼啪蹦出火星,呛人的烟味熏得人胸肺疼,沈毓婉心疼得说不出话,抱住宋敏哭得天昏地暗,

娘自幼被外祖母捧在手心,何时受过这等苦楚!

握住宋敏粗糙的手,她脱下身上狐裘将宋敏裹紧,又将身上所有的首饰全都退下来放在桌上,咬唇眼底迸发出仇恨:“老尼姑也是爱财的,娘先用这些先打点,别亏了自己!过几日女儿再想办法给您送些钱财!”

“娘,您等我,女儿一定想办法将您接出去!”

她还有摄政王府的恩情!

她一定能翻身,将周围人都踩在脚下!

锣鼓声震天,到了沈府外面停下,

沈月思绪被打断,

“凝香,你去瞧瞧怎么回事。”

敲锣打鼓上门一般是男方给女方下聘,

莫非是祖母给府中那位姑娘定了亲事?

片刻后,凝香脚步匆匆回来,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意:“姑娘!宋家欺人太甚!外面有个媒婆,拿着您的庚帖在正门外,说是替宋四爷来跟您下聘礼的!”

“谁?”沈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凝香口中的宋四爷是谁,气笑出来:“宋家那位年近四十的宋四爷宋成?”

真是好笑,宋成尸骨如今都不知道有没有被野兽吃干净,

这会儿宋家还来替宋成下聘,是准备让鬼魂来跟她成亲不成?

“跟我去前面瞧瞧。”

起身裹上披风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莫非小宋氏现在还没发现自己儿子死了?

还是说发现了,但故意想娶自己过去给她儿子守寡?

沈月到时,沈府正门吵吵嚷嚷,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媒婆双手叉腰,不满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写了婚书还不认得人家,若是不愿意结亲,你们给人家宋四爷写婚书作甚!如今我们按照要求,聘礼也抬来了,你跟我说这婚事不结了?莫非是安乐县主如今身份不同嫌贫爱富想要悔婚不成!”

“大家伙儿都瞧瞧,是不是白纸黑字写的安乐县主与我四爷结秦晋之好?”

媒婆甩着手中盖着印章的婚书给周围百姓看,振振有词道:“若是沈家执意悔婚,我可要请官老爷来评评理。”

“有什么事情,你且先进来说。”

沈老夫人扶着丫鬟的手,眉间皱成川字,京都谁不知道宋家旁支那个四爷折磨死几任妻子,前头为金银将女儿许给宋四爷的人家,都险些被唾沫星子淹死,

如今这媒婆堂而皇之地将聘礼抬上门来闹,沈家这脸面往哪儿搁!

更何况沈月如今的身份完全能给沈家结一门显赫的姻亲,哪能浪费在这种浑人身上!

“门口那儿是待客之道,”沈老夫人和蔼道:“外头冷的紧,你先进来,好茶果子招待,我们坐下来细聊。”

“进府的事情不急,”

媒婆眼珠子一转,指着身后摆成一排的嫁妆道:“不若这样,您先当着各位哥哥姐姐的面给我一句准话,这聘礼您是收还是不收?若是不收,我这就着人将聘礼抬回去,若是收的话,我就跟您进去谈谈婚期。”

两个选择都是将沈家架在火上烤,

收下聘礼,这门婚事就算是沈家答应了,

若是不收,沈家便坐实了悔婚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