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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凝视着空空如也的院门,直至自行车的铃声彻底消失,才勉强收起失望,小声嘀咕:“我何时才能像婶婶那样,每天都在一起呢?”

“为什么四叔就能和婶婶住在一块儿,我却不可以?”

她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胳膊,那略显婴儿肥的身形似乎承载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重。

“是不是因为我太胖了,婶婶不喜欢胖胖的小孩?”

孩子的心思单纯又敏感。

许兰闻言,笑声清脆如银铃,身子笑得前俯后仰:“哦,我的小宝贝,你四婶婶是四叔的妻子,他们结成了夫妻,自然住在一起啊。”

果果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似懂非懂:“那等我长大成人了,能不能和婶婶结婚呢?”

这番童言无忌,引得连平时严肃的沈老太都忍俊不禁,抱起重孙女亲昵地逗弄:“傻孩子,你和婶婶都是女孩子,哪有女孩和女孩结婚的道理?”

果果被这话一击,顿时泪如泉涌,晚餐也没了胃口,只草草地吃了几口。

另一边,浑然不觉自己已在孩童心中掀起波澜的宋念,已经领着狗孬踏入了军区家属院的大门。

这个对狗孬而言全新而又陌生的地方,每一处都让她的双眼熠熠生辉,满载着好奇与赞叹。

小姑娘虽然满心欢喜,但表现得异常懂事,不多问,不多言,乖巧得让人心疼。

宋念细心地将狗孬的物品整理进客厅的柜橱中,声音温柔而坚定:“等你四叔回来了,让他在窗边为你搭建一个简易小床。现在天气渐渐暖和,暂时住在这里应该很舒适。”

狗孬连连点头,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如同探索世界的新奇镜头,环顾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四婶,你为什么突然就带我来这里玩呢?”

她的新发型简洁大方,透着一股清新学生气,圆滚滚的眼睛配上粗黑的眉毛,显得既机灵又可爱。

宋念整理停当,缓缓蹲在狗孬身前,手轻轻搭在她瘦弱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狗孬,今天你娘来找你,想要带你回家,可是我没有同意。”

她停顿了片刻,目光柔和地继续说道:“你会因此怪婶婶吗?”

在亲情与理智之间,宋念选择了后者,她想知道,是否每一个善良的举动都能得到应有的回应。

毕竟,狗孬还小,正值需要母爱滋润的年华,宋念担心她分不清对错是非,如果她能理解,那便是最好的;倘若不能,待事情尘埃落定,宋念会亲自送她回家,往后不再过多干涉。

而狗孬,这个看似稚嫩却又异常早熟的孩子,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那份决绝中夹杂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不会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谢谢你不让我走。其实在我心里,对她早已没有太多感觉了。”

虽然话语斩钉截铁,但孩子的眼神深处,仍然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寂寞与哀愁,那是对母爱本能的渴望与失落。

她想妈妈,心底那股子深切的思念如同春日里绵绵不绝的细雨,无声却连绵。

可每当这念头涌现,记忆中妈妈那冷漠的眼神与刺耳的话语便如寒风般袭来,迫使她强压下那份渴望,逼自己筑起一道冰冷的心墙,隔绝了对母亲的最后一丝依恋。

宋念闻言,目光温润如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那动作细腻而充满怜惜,仿佛是要将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她。

“我不愿让你离去,并非无故挽留,只因深知在你姥姥的家中,男性成员众多,环境复杂。而你母亲新觅的伴侣,其品性也难称上佳。这些话本该寻个更合适的时机再说,但眼见你孤苦无依,作为婶子,我不得不提前为你绸缪。”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女子当自尊自重,更要懂得如何守护自己,因为总有一些恶徒,专门瞄准像你这样失去母亲庇护的孩子,企图乘虚而入,伤害你和幼小的弟弟。你就在这里暂住几日,容我仔细观察你母亲的真实意图。若真是一切安好,我必定亲自送你回到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有的时候,当宋念目睹刘野菊对待狗孬的方式,她心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宋香雾对待自己的那些冷漠片段。

那种心如刀绞的痛楚,非亲历者,实难感同身受。

亲情之伤,无形却锋利,它能在灵魂深处刻画出难以愈合的裂痕,成为生命中永恒的阴影。

狗孬将宋念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印在心间,她紧握双拳,心中的挣扎如同潮汐般汹涌,最终,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促使她张开双臂,紧紧环抱住宋念。

那一刻,她的眼眶虽然干涩,但嗓音中却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婶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港湾。”

虽然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情感,但这位并无血缘关系的婶婶所给予的关爱,对于狗孬来说,无疑是命运中一份额外的礼物,一种超越血缘的恩宠。

在这份爱的滋养下,狗孬暗暗立誓,她定要发奋读书,有朝一日不仅能够帮助婶子照料未来的小孩,更要赚取足够的金钱,让婶子能够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宋念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动作充满了鼓励与期许。

而当夜幕降临,宋旺踏着疲惫的步伐归家,望见灯光下专心致志写着作业的狗孬时,一时间竟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真的是她,随即便开口询问:“你婶子呢?”

相比起温柔的宋念,狗孬对四叔宋旺总是多了几分敬畏,因此回答时显得有些拘谨:“婶子被厂长紧急召去,商讨明天去生产队进行宣讲的安排了。婶子还托我转告您,等您回家后,请在窗边为我搭建一个小床,并且拿一床被褥过来。”

宋旺没有过多询问,只是默默点头表示应允。

随即,他转身出门,手脚麻利地搬运起砖块和木板,在月光映照的窗前迅速搭好了一张简易床铺。

随后,他又不声不响地从宿舍借来被褥,细致地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