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玉将这边的发现告诉他，赵有一绝对是人皮风筝案和爆炸案的关键人物。
“赵有一吓唬你了？”
“没有你说的瘆人，可能他的长相天生就带点凶光吧～～再加上哥哥死了，情绪不稳定也挺正常的。”
“下次咱俩一起去，冲着老弱病残使威风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弦玉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老弱病残”这个称呼明显更伤人自尊。
“歇着吧，刚从赵有一家出来，如果再往他家跑一趟，是个人都会觉得烦。最后在咱们的骚扰下搬家走了，多得不偿失。”
“那就先饶这小子，过一段清净时间。”
“陪我去一趟工艺坊吧～”
“去那里做什么？”
“等衙门贴告示寻人太晚了，万一死者是个孤家寡人，也没个亲人朋友收尸，我们就在这里长时间耗着代价太大。”
不管是李弦玉还是仵作，都判断无名死者是个手艺人。盛华府最出名的就是工艺坊，正好她还要去这里再找黄管事进一步询问赵有一的信息。
顺便碰碰运气，万一这具无名尸体也是工艺坊的一名工匠呢？
工艺坊内。
黄管事面露难色，刚送走个公主，又来了个小侯爷。很明显小侯爷的态度更为强硬，大有你说不出个一二三，你的活儿就别干的架势。
“我想问问，赵有一的脸是怎么回事？”
“他除了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挺凶，不怎么平易近人，其它也没什么大问题。”
“脸上全是被火灼烧的痕迹，一个以盖房子为生的人总不能半路去炼铁了吧？”
“不可能，每个工匠入坊前都要留存个人资料和画像。我现在就给您找出来，脸上保准什么东西都没有，为皇家办事的人身上所有疤痕，他都过不去进门这关。”
黄管事提供的画像确实是赵有一本人。只不过和那时候看见的相比，脸上干净许多，眼神也收敛不少，最多算个刺头青年。
“在赵有一请假这几天，你们都不关心他去哪里了吗？”
“工艺坊的工作本就很辛苦了，若事事都跟审问犯人一样，难免打击他们积极性。积极性降低，又怎么能将上面交待的事做好。”
疏于管理就疏于管理，借口都说的冠冕堂皇，生怕自己多担责任。
“既然你说过兄弟两人都没有树敌，有没有跟他们关系特别好的工友？”
“我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三四个。”
将工匠名册接过来的黄管事，简单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名字娓娓道来。
“魏文，可能都性格内向的缘故，跟哥哥关系挺好。不过一个调盛京城盖房子，一个调南方的某个县做活儿去了。”
“程拓，是以前带哥哥学手艺的师傅。别看岁数大，其实做事贼有耐心，经常见他们两个人聊天谈事情。”
“关二理，跟弟弟同做过好几个项目，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只不过头几年干活摔断了腿，现如今就是给工艺坊打打杂而已。”
“文实树，他的家就在吉安山脉附近，离这兄弟俩的家不远，算普普通通的邻居关系。因为顺道的缘故，好几次都碰见他们结伴回家。”
黄管事看着李弦玉没什么反应，想必是没什么事要问了，只想赶紧将他俩送走。
“这工匠名册已经看好几遍了，该说的我也全都说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活儿需要做，越拖活儿越多啊。”
“说明你这工艺坊的效率不行，干事磨磨蹭蹭。等回京小爷必定向圣上禀报，管事职位别当了，收拾收拾回家养老去吧！”
江问清只用几句话，就将黄管事唬的一愣一愣。到底造了什么孽，请来这尊瘟神。
“不急，除了赵有一请假以外，兄弟俩的好朋友里，还有谁好几天没有来了？”
“只有文实树。”
“他是什么原因？”
“好像是身体原因吧～”
被问住的黄管事愣在原地，额头上蒸腾着一层汗水。他试图用手抹去尴尬的证明，却止不住更多的汗珠涌出。
“虽然文实树看起来体型挺壮，可小时候生病落下了病根，稍有风吹草动就不舒服。这几年干体力活，身体才结实了不少。头几天向告假说自己头疼脑热的，我们都习惯了，也就随他去了。”
“给我文实树的具体地址。”
“好嘞。”
看见有离开的苗头，黄管事对自己亲爹怕是都没有这么热情。直接送到大门口，亲眼目睹他们上了马车后才松了口气。
李弦玉这两天不知往吉安山脉跑了多少趟，轻车熟路地驶进连绵不绝的大山。她发现赵有一，废弃农庄，和文实树家的位置正好组成个三角形。
“黄管事不是说他生病了吗？体弱多病的病号不在屋里休息，能去哪里待着？”
二人看见外面挂上了锁，便让江问清跃过墙头，从院里将紧锁的门栓打开。
“屋里打扫的很干净，没有灰尘。想必文实树出门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了吧。”
李弦玉跟江问清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们坐在凳子上等啊等啊，能从艳阳高照直接等到明月初升。
“这年头病号都这么任性了吗？”
“别问我，起码我生着病不会到处跑。”
“咱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不然明天再来？”
“行。”
饿的肚子咕咕叫，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哎，这俩小娃娃是生面孔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一个刚吃完晚饭的大娘，摇着蒲扇出来乘凉，看见他俩垂头丧气往外走。
“婆婆，我们想要找文实树谈点事情，您知道他今天去哪里了吗？”
“不得了不得了喽，见鬼了见鬼了！”
吓得大娘扇子也不扇了，凉也不乘了，赶紧搬着小板凳往家里跑。
“婆婆，您别走啊！我们没有恶意，都是从工艺坊出来的同伴，见他好几天没来干活了，特意看看他的病好了没有。”
“别看我岁数大，脑子可没有糊涂。这文实树都死好几天了，你们这群妖魔鬼怪快离开这个地方，别怪我报官抓人！”
“文实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