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一。”
“赵有一。”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李弦玉赶忙将工艺坊管事叫来,虞双瑾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提逛街买东西的行程了。
“黄管事,这名单上的两个人,不知您了解多少?”
“他俩是一对亲兄弟,赵无一是哥哥,赵有一是弟弟。不过无一半年前就被分到盛京城做工啦,有一还在这里待着呢。”
“我能见见赵有一吗?”
“哎呦,这位贵客真不巧。赵有一头几天说有事请假,我这也老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看黄管事一脸为难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偌大的工艺坊里工匠众多,自己找真就大海捞针一样艰难。
“没关系,我能问问他们在这里干多长时间了吗?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平时和别人交往时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他俩就是土生土长的盛华府人,工匠都是子随父业,还没成年就跟着爹一起来工艺坊学技术了。这一干就是十好几年,平时兢兢业业几乎从没出过意外。”
黄管事就喜欢这种能吃苦耐劳的人,毕竟为皇家服务,稍有不慎小命不保了。
“哥哥比较老实沉闷,弟弟还稍微活泼一点,两个人脾性挺互补的。我是没听说跟谁有什么冲突和摩擦,这俩人缘都不错,可能弟弟可能喝多酒会耍几嘴混账话罢了。”
赵无一的信息基本上跟李弦玉在盛京城核对的相差无几,除了还有一个弟弟以外。
“那总能告诉我们赵有一家在什么地方吧?我们认识他的哥哥,此次前来也是托赵无一的请求前来看望。”
“原来如此,虽然他们家离得有点远,但是你们现在出发应该能趁天黑之前走个来回。”
细心的李弦玉发现有些被划去了姓名,猜测不是离职就是因为其他事情。既然赵无一的名字还好端端出现,估计工艺坊的人们都不清楚,他已经死了吧。
得到了具体的地址后,两个人又马不停蹄奔向目的地。
虞双瑾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是知道人皮风筝案害死了她的二哥,突然就打起鸡血来,势必将凶手捉拿归案,摇身一变成为热血少女。
“弦玉啊,这黄管事没骗我们吧。这马车走着走着怎么又跑西边的山脚下来了。”
“应该没有,他们家境不好,哪怕有份工作可以做,但是在城里买房子也是难如登天。偏离城中心的地方对于这些尽职尽责的老百姓们刚刚好,就是在路上多耗费一些时间,但是能图个清净好好休息。”
在虞双瑾看来,好不容易远离废弃农庄,又双叒叕地回这个地方了。
“尸体已经被官府搬走尸检啦,又不会出现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再说这不是有我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确实,我平时胆子很大的。只要别看见死人就行,天灵盖都懵懵的。”
“我们二公主是最勇敢的~~”
“就是就是,省得贺子霖一天天说我胆小鬼,非要证明给他看。”
所以有时候说话不能说太满,刚做好心理准备的虞双瑾畏畏缩缩躲在李弦玉后面,看着前面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赵有一跟赵无一的长相相似,可是给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如果说哥哥面容和蔼,弟弟就是凶神恶煞的代表。
尤其脸上那一块一块像是被火烧伤的疤痕,很难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从一个任劳任怨的工匠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你们是谁?”
“哦,我们是从盛京来的。受您哥哥之托,特意来看看他唯一的亲人。”
“放你娘的屁。”
“哎哎哎,你这莽夫怎么骂人呢?”
“我们好心好意前来拜访,您就算不欢迎也不至于骂骂咧咧。”
“你们说受我哥哥之托,是指他变成鬼魂后,趁你睡觉的时候在梦里相见的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无一大兄弟变成鬼魂了呢?他在盛京城待的好好的,作为弟弟这么咒他不好吧~~”
李弦玉故意隐瞒赵无一已死的消息,工艺坊的管事和大名单上面都不清楚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怎么听赵有一的意思,好像他已经知道亲哥哥惨遭凶手扒皮。
“我们兄弟俩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从哪里来的赶紧滚哪里去,别烦老子。”
啪~
房屋的门框被赵有一暴力关门,本就破旧的瓦片不合时宜地掉下来几片,还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这地方离废弃农庄这么近,难免受到此次爆炸波及。
“弦玉!这是什么人啊!”
虞双瑾好歹也是一国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刚才在山路上奔波了半天,进门连口水都喝不上,还被稀里糊涂骂了一顿。
“这是嫌疑人。”
“啊?”
既然不遭人待见,留在这里也没必要。李弦玉拉着她的手就往山下走,走之前还特意扭头看了看这栋外墙被碎片炸开裂的小农屋。
不看不要紧,她仿佛看到有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自己。那是怪异的赵有一,正藏在窗户后面隐蔽于黑暗之中。
起码她可以确定,赵有一肯定知道他哥哥遇害了,不然不会如此抵触。
人皮风筝案的凶手手段令人发指,可是官府却始终不能破案。
圣上为了国家安定,强忍着痛苦把虞旻浩的死压下去。高婶本就孤家寡人,她死不死怕是也无人在意。赵无一有个至亲的弟弟,正义却得不到伸张,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情有可原。
“难不成这场大爆炸就是赵有一为了报复官府,才点燃炸药引起的灾难吗?”
在李弦玉看来,不仅居住在吉安山脉附近,对周围环境知根知底。又有一个亲哥哥被残忍杀害,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最关键的是脸上被火灼伤的大片疤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他干的。
“弦玉,虽然这个赵有一长得凶凶的,可是我觉得这次事故并不是他干的哦!”
“为何这么说?”
“人皮风筝案只发生在盛京城啊,就算赵有一内心充满了怨气,为什么不去炸盛京,反而要把自己居住的山头炸了呢?凶手没找到不说,把自己弄死了还怎么替哥哥报仇呢?”
虞双瑾作为被害人的亲属,很能理解死了至亲的悲痛之情。越是失去亲人,越要保持理智的头脑。
毫无目的胡乱轰炸,并不会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