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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和吕音两人对望了一眼又快速移开,一看就是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

我看了他们俩一眼,又看了一老夫人,说:“本来热毒初发时,服用一些清热解毒的药物,并辅以食疗,应该很快就可以将体内的热毒清除出去。可是你们看了那么多大夫,服用了那么不同药方的药,反而把病症搞乱了。热毒不但排不出去,反而积聚在五脏六腑,严重损害了老夫人的健康。”

我的话音刚落,李晋突然“噗通”一声,跪在老夫人的面前,头磕得“嘭嘭”直响,连磕边哭着说:“娘啊,孩儿不孝,都是孩儿的错,你打死孩儿吧!”

我知道李晋要作妖,但没想到是这一番神操作,把我吓了一大跳不说,还把正在埋头干饭的伊平吓得噎住了,我连忙给伊平捶背,好不容把卡在喉咙的一块鸡肉吐出来,差点没要了她的小命。

老夫人像是没看到一样,默默地把把碗里的鱼肉拨到骨碟上,说:“鱼肉不能吃,虾总能吃了吧。”

我连忙一手摁住她,说:“虾也不能吃。想必老夫人的上腿已长满了热毒疮了吧?再吃这些发物,会加速引发全身毒症发作,到时只怕大罗神仙都救不活。”

老夫人一听,“啪”一声,将筷子扔到桌面,说:“鱼不能吃,虾也不能吃,算了,抬我进屋里歇息吧。”

吕音连忙站了起来,喊了声:“来人,抬老夫人进屋。”

吕音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冲进两个壮汉,一阵风似的跑到老夫人身后,一人握着一边椅子扶手,轻轻一抬,又一阵风似的往里屋飞奔而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指着那两个壮汉喊道:“这,这不就刚才拖我下马车的两个人吗?”

依平小声说:“我看着也像。”

吕音没事人一样,施施然的走到我身边坐下,说:“菜都凉了,来来来,先吃饭。”

而一直在磕着头的李晋,此时也慢慢的站了起来,额头顶着一个大包,走到桌边坐了下去,拿起湿毛巾,狠狠地擦了把脸,吐了口气说:“累死我了。”

吕音笑了笑说:“老爷辛苦了!”

我呆呆在看了看李晋,又扭过头看了看吕音,脑袋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我指了指李晋,然后又指了指吕音,不可置信地说:“你,你,你们在耍我。”

吕音将我的手指按了下去,笑着说:“赵小姐过虑了。”

“过你的头!”我气得大喊道:“你们这样有意思吗?”

说着说着,我竟忍不住大哭起来。

自从穿越后,不是被打,被冤枉,就是一直被郑显当傻子一样耍,各种委屈、心酸、不满,一刹那全都涌上了心头,眼泪就像打开的水龙头,忍不住哗哗的往下流。

依平连忙跳过来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哭着说:“二姐不要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李晋和吕音没想到我会突然间大哭起来,眼底流露出些许尴尬,撇了撇嘴互望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门外。

这时郑显悄悄从门外探头进来看了看,马上又缩了回去。

我看着那颗圆溜溜的大脑袋,气得大喊:“你给我进来!”

李晋和吕音的脸色一变,连忙站了起来,双跪在地上,颤着声喊:“请陛下恕罪!”

郑显躲在门后,小声说:“等你怒火平息了,朕再进去。”

我听得更火了,拿起一个碗就朝门口砸去,喊道:“你个骗子,你以为你当个皇帝就了不起啊,可以把人耍得团团,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尊的好不好?”

李晋和吕音吓得颤抖得更厉害了,头深深地埋在地下,一动不敢动。

依平则死命扯着我的手,不让我砸出第二个碗,大声说:“二姐,二姐你别生气,你把这碗砸了他们找你赔钱咋办?”

我听得满头黑线,脑子里装的都是啥?现在讲钱的时候吗?我现在恨不得一碗把他给砸死!

可是我这么一迟疑,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郑显瞅准机会,连忙从门外闪了进来,说:“想不到小姑娘的脾气倒是大的。”

我咬着牙说:“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说,为什么又要骗我?你不是说过不会再骗我的吗?”

郑显假笑了几声,说:“也算上骗吧,最多只能算是试探,呵,试探。”

“试试试,有什么好试的!”我都快要被他整出精神病来了,气得我差点失去理智,只想狠狠揍他一顿。

郑显连忙端了一杯茶水递到我面前,说:“喊了那么久,喉咙都干了,来来来,喝杯茶,我们坐下慢慢说。”

郑显总会在最适合的时间做最合适的事情。

我确实气坏了,口干舌燥的,接过茶杯,毫不客气地一口干了。

郑显边给我顺背,边说:“你先别急躁,待我慢慢说来。”

我就像一个炸毛的猫,可是郑显一通撸,我的脾气再也发不出来。

郑显接着说:“吕嬷嬷是我的奶娘,我把她从宫中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百病缠身。经过这么多年调养,病情不但没好转,反而一天比一天加重。正如你所见,奶娘所剩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我想了想,说:“其实,还是有方法可治的?”

郑显立马问:“你有治疗的法子?”

我接着说:“有是有,但是治疗的过程很痛苦。你有听说过刮骨疗毒吗?”

刮骨疗毒还是三国时期华佗为关羽治伤流传下来的典故。

这个典故不是想说明华佗的医术有多高超,而赞颂了关羽在治疗过中程中,手臂鲜血淋漓,都漫出盛血的盘子了,但是关羽却还在割肉喝酒,谈笑如常,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刮骨疗毒?”郑显低着头喃喃道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说:“是否像你为虞妃开肚取娃一样,要将吕嬷嬷腿上的皮肉划开,将腿骨上的毒刮下来?”

我没想到郑显竟然如此聪明,一点就通。

我点了点头,说:“这个刮骨疗毒要比剖腹产的手术风险低很多,但吕嬷嬷年事已高,身子又孱弱,就算有麻药,我也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会加速她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