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柔缓缓醒来,她感到自己的双臂仍旧紧紧地缠绕在吴愁的腰间。她睁开眼睛,发现他们正躺在一辆车的后座上,车内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驾驶舱顶的白炽灯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的身上,让吴愁回忆起昨夜的激情。吴愁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一时慌乱失措,随即才意识到他们正处在吴志坚房前的车位上,不,不是那里......
“天也不早了,我先不送你去杭州了。”吴愁在许柔耳边低语,这个念头甚至在吴愁脑海中尚未成型时,就已知道许柔会为何而忧虑。许柔微微睁开眼睛,她的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和疲惫,但当她听到吴愁的话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理解。
许柔没有反抗,吴愁将她抱下车,步入了屋内。屋内的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容慧婕还没入睡,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膝上放着一本食谱。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关切,看到吴愁和许柔进来,她立刻起身,穿过房间拥抱了吴愁。
“孩子,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容慧婕微笑着问道,她的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她用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吴愁的手,引领她向厨房走去,无需吴愁的目光跟随。吴愁感到一丝安心,她知道容慧婕总是能给她带来家的感觉。
“等一下我会把你的包拿到楼上去,”吴愁声音在许柔耳边响起,然后她又转身问容慧婕:“容阿姨,兰渺睡着了吗?”
“我想应该是的,不过我相信如果你叫醒他,他不会介意的,现在还早呢。”容慧婕边说边将一小块焦糖蛋糕放在盘子上,蛋糕的表面微微泛着金黄色的光泽,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没关系,我明天可以见到他。”吴愁回答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她知道兰渺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
兰渺的母亲目光凝视着吴愁,眼中带着熟悉的温柔。她的手指紧张地在纤细的手指上转动着结婚戒指,戒指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我知道今天你也累了,但我想和你谈谈一些事情。”她温暖的眼眸中闪烁着关切的火花,一边示意许柔品尝甜点,一边倒了两杯牛奶。
吴愁和许柔坐在餐桌旁,容慧婕将牛奶和蛋糕放在他们面前。许柔感到有些站立不稳,她轻轻地坐在椅子上,接过容慧婕递来的牛奶,轻轻地喝了一口。牛奶的温度恰到好处,带着一丝甜味,让她感到一阵温暖。
“谢谢,容阿姨。”许柔轻声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她知道容慧婕总是能在这个家庭中带来温暖和关怀。
容慧婕微笑着看着他们,她的眼中闪烁着慈爱的光芒。“不用谢,亲爱的。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关心的人。”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母爱,让吴愁和许柔都感到一阵温馨。
在这个温馨的夜晚,他们围坐在餐桌旁,品尝着美味的焦糖蛋糕,享受着家的温暖。虽然旅途疲惫,但在这个充满爱的环境中,他们感到无比的放松和幸福。
吴愁点头示意她继续,口中的蛋糕香甜可口。许柔还没来得及细嚼——这一天太过漫长,许柔心神不宁。她伸手去拿另一块蛋糕。
“我知道你已经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如果你想让我离开,就直说。我保证能理解,但真的希望你能重新审视一些事情。”
吴愁再次点头,享受着甜点的美味。
“我想谈的是我和你爸的事情。”
吴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突然被蛋糕呛到,伸手去拿牛奶。她知道谁才是我的生身父亲了吗?许柔对她说过什么了吗?
容慧婕轻拍吴愁的背,吴愁喝了一口冰牛奶后,她继续轻揉着,“志坚很高兴,你终于开始接纳他了。这让他非常开心,他终于与儿子建立了联系,这是他一直渴望的。你是他最大的遗憾,多年来看到他的痛苦让我心碎。我知道他犯过错误——无数的错误——我并不是在为这些错误辩解。”她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她用手指轻触角落,“对不起,”她笑着说道,“我有点混乱。”
深吸了几口气后,她接着说,“他已不再是那时的他了。他经历了多年的戒断和治疗,多年的反省和悔悟。”
吴愁想起了容慧婕深知陈艳荷与朱世泽之间的故事。吴愁的胸膛紧绷起来,眼中也充满了情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对这个家庭,你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你爱我们,就像爱你自己一样,为这个充满秘密、痴迷与遗憾的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感到心疼。”
“真的吗?”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从中找到了一丝释然。“兰渺向你透露了关于孩子的事吗?我料想到他会这么做。”
吴愁再次咳嗽起来。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容慧婕始终注视着吴愁的神情,终于,吴愁开口了。“什么?一个孩子?”
她轻轻地笑了。“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十分显怀,但我才四十出头,多位医生都向我保证过,我的身体状况足够健康到再生育……”
“一个孩子?”吴愁松了口气,很明显,容阿姨不是在说吴愁的事,她并不知道朱世泽是吴愁的父亲。
“确实如此。”她微笑着。“我和你一样感到震惊,吴志坚也是如此,他一直非常担忧我没有生育能力了。兰渺倒是几乎崩溃,那可怜的家伙以为我是生病了。”——她的目光在吴愁眼中搜寻——“但我们已经克服了在这么晚的年纪再生一个孩子所带来的心理压力。”
楼梯底部传来脚步声,容慧婕与吴愁都把视线投向那里……
吴愁步入厨房时,许柔又咬了一口蛋糕。他洗过澡,更换了衣裳。现在的他,身着一条运动裤,裤腿短得不相称,大腿上缝制的滨海大学标志,一看,就能让人看出,他穿的是兰渺的衣服。
若非身处此地,许柔或许会嘲笑他的裤子。但现在拿人家的裤子来开涮,不合时宜。
“我打算休息了。你需要些什么吗?”吴愁问道,声音沙哑而低沉。
许柔抬头望向他,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赤脚上。“不需要,谢谢。”
“我已将你的物品放置于客房,你的房间内。”
许柔狂野的内心深处,暗自希望此时容慧婕不要和他们在厨房共处。然而,许柔理性、痛苦且更为成熟的部分,却为容阿姨的存在感到欣慰。
吴愁消失在楼梯上,许柔与容慧婕互道晚安,随后独自上楼。
不久,许柔发现自己站在那个房间外,那间她曾度过生命中最美好夜晚的地方。她伸手触摸门把手,却又迅速缩回,仿佛冰冷的金属会灼伤她的肌肤。
许柔曾经下写上决心,两人相处时好时坏这个循环必须终止。若许柔从于生命中每一次冲动,每一根纤维的呼唤,那私就将永远无法摆脱错误的连续循环,一次又一次的失误,一场又一场的争吵。
许柔终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关上客房的门,并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