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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皇额娘体谅儿臣的一片孝心。”

得了准信的皇上也松了一口气,今日总算是让太后松了口。

“张五味,仔细给太后瞧瞧。”

他说完,就坐在榻的另一边静待把脉的结果。

“微臣遵命。”

张五味恭敬地回应,随即跪行至太后面前,小心翼翼将手隔着帕子搭在太后的手腕处。

细细辨认着脉象后,他眼皮子一跳。

这脉象怎么瞧着有断送九族之象?

不!这不可能!

自从先帝爷驾崩后,太后一直深居简出在寿康宫,从未有过任何风言风语传出......

张五味心中暗忖,这定是他今早出门先迈右脚触了忌讳,心绪不稳而造成的误诊。

心“砰砰”直跳的张五味默默地拜了好几遍医圣,又求了列祖列宗保佑。

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感受指腹下的脉搏。

如珠滚玉盘,跳动得快且很有旋律。

这便是常见的滑脉!

张五味放在手帕上的指头轻微地颤动,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

他声音微颤地请求。

“太后娘娘,您的病症有蹊跷,微臣想再观察另外一只手的脉搏,请您应允。”

本来不将这次把脉放在心上的太后坐直了身子,连忙配合的将另一只手伸出来。

听闻张五味曾自称是“医圣”张仲景的后人,难不成她真的身患重疾?

她还有大事尚未完成,可不能早早地去见先帝爷。

守在一旁的皇上将视线投在张五味身上,脸上适时地露出了担忧。

被两双利眼盯着,张五味忐忑不安地搭上了太后的脉搏。

手下的脉搏跳动强劲有力,显示主人体内的气血足。

这无疑还是有孕之兆。

根据他行医的经验来看,太后腹中的胎儿已有一个多月。

张五味手犹如触火般的缩回,整个人跪伏在地,紧张不已的上报。

“回禀皇上,太后娘娘的脉象有异常,还请屏退左右。”

此事涉及皇家颜面,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只希望不要祸及到家人。

瞧着浑身紧绷的张五味,皇上也坐直了身子。

张五味也算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他从未见过这书呆子有怕的时候,恐怕太后这回病得不轻。

于是皇上沉声吩咐。

“屋里头不需要人伺候,你们都下去吧。”

苏培盛躬身退了出去,而孙竹息和另一位伺候宫人均不约而同的看向太后。

“都听皇上的,你们也退下吧。”

待屋里只剩下三人时,太后向来平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焦急之色。

“张五味,你说说哀家到底是患了何疾?”

张五味“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哆哆嗦嗦的开口。

“请皇上恕罪,微臣把出太后怀有月余的身孕。”

闻言惊得瞪圆了眼睛的太后将手中滚烫的茶盏扔向地上跪着的人,大声呵斥着。

“大胆张五味,您休要污蔑哀家!”

“皇上,赶紧将此得了失心疯的庸医拖出去砍了。”

“皇家颜面不容任何人亵渎。”

若是太后手中有把刀,张五味说不定就会血溅当场。

皇上也被张五味说出的消息惊呆一瞬。

他想到夏刈查到的某些东西,脸色极其难看的提议。

“皇额娘,此事确实不能听张五味的一面之词,不若让您信得过的太医前来把脉,如何?”

“若是张五味当真胡说八道,朕绝不饶他。”

浑身冒着冷汗的张五味默默的跪行到一边等候。

约莫过了三刻,孙竹息领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医急匆匆的赶过来。

“微臣参见皇上......”

老太医正要行礼,却被皇上急忙打断。

“何太医,皇额娘身子不适,劳烦你赶紧给看看?”

皇上心中翻腾不已,同时用眼神定住了想要退出去的孙竹息。

“微臣遵命。”

察觉到屋内气氛凝重的老太医一点也不敢耽搁,他麻利的跪行到太后面前。

手下传来脉搏的持续性跳动惊得他身子一歪,嘴里冒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在场的几人虽然都听不懂,却从受惊的何太医那里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张五味,快给那老家伙瞧瞧!”

其实皇上心里已偏向了张五味把出的结果。

他不是没听到过太后的风言风语,只是太后这次当真是糊涂啊。

这孽种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呢?

是太后出宫礼佛的那次,还是隆科多夫人到宫中请安的那一回?

或者是寿康宫里藏还藏着未净身的其它人?

皇上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猜测,一时无法确定下来。

检查出结果的张五味悲痛的上报。

“回禀皇上,何太医惊吓过度,已然中风。”

何太医病得真是时候,他这一瘫,救了全家乃至是全族人的性命。

张五味深恨为何要将自己调理得如此康健,想弄出个毛病逃避都不行。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朝着外面吩咐。

“苏培盛,何太医冒犯太后,先押入慎刑司严加看管。”

“皇上,你不相信哀家?”

太后与皇上离得近,最先感受到身旁快凝成实质的怒气。

“太后,铁证如山,您让朕如何相信!”

怒极的皇上猛地起身一脚踹到孙竹息的心窝子上,重重的踩在倒地之人的手上。

“你老实交代,太后肚子的孽种是谁的?”

眼前一黑的孙竹息还未缓过神来,就听到了让她惊愕不已的话

她强忍着令人昏厥的剧痛辩驳。

“皇上,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如何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孙竹息伺候主子多年,知道她不少事情,但却从未见过主子有逾越之举。

“老奴恳请皇上明察,请太医前来看诊,以保确诊无误。”

此事不仅事关皇家的颜面,还关乎太后的清誉。

孙竹息强忍着口中的血腥味,含泪请求。

她见皇上无动于衷,又信誓旦旦地保证。

“皇上,老奴侍奉主子多年,深知其为人,娘娘绝对不会做出有损皇室之事。”

“竹息,不必同他多言。”

一直没说话的太后将小几上的糕点扫在地上,愤恨地指责道。

“老四,哀家知晓你心中的额娘一直是佟佳氏。”

“只是没想到你为了她,竟然干出这样匪夷所思之事来污蔑自己的亲额娘。”

“你给哀家滚出去!哀家不想再见到你这个逆子!”

“皇额娘,这是朕最后一回这么叫您。有些事情不是声音大就能逃避的,朕不希望九个月后寿康宫里出现婴孩的啼哭声,您可明白?”

皇上平静地说完,就带着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