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晶晶怎么样?”南哥问。
“还在病房里。”钟晓飞撒谎。
“哦。”南哥点头叹息:“真是红颜薄命啊,像韩晶晶这样的美人,居然没有人爱……”
钟晓飞不说话,心里一阵痛,眼睛又有点红。
“枪的事,我帮你联系一下。不过你要答应我,危险的事情,不要做。好不好?”
最后,南哥说。
“好,我答应。”钟晓飞挂断手机,等待消息。
虽然南哥是海州黑道,这里是哈市,相隔千万里,但黑道上的有些东西,却是相通的。
其中就有枪支。
天朝是禁枪的国家,而且对枪支的打击非常严厉,但在私底下,却还是有非法的枪支在流通。
钟晓飞不是黑道,所以找不到这样的路子。
但南哥可以找到。
千里之外的海州。
结束和钟晓飞通话之后,南哥拿着手机,面色凝重无比。
房间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灯光照着他的脸,他不但脸色凝重,目光也凝重,胡子拉渣的有好几天没有刮了,穿着一件夹克,坐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一瓶茅台已经快被他一个人独自喝完了。
如果钟晓飞在现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南哥有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
但钟晓飞不在,所以他看不出。
南哥的心事是因为钟晓飞和金大美女。
当日,在香港的时候,南哥答应了金大美女的条件,对金大美女做出了承诺。
自从答应的那一刻起,他的身心就陷入了无比的痛苦之中。就像是被千刀万剐,又像是被扔到了油锅里,不管他怎么挣扎,他内心的煎熬和痛苦,都是没有办法抹去。
杀还是不杀?
钟晓飞是他的兄弟,过去,如果有人想到伤害钟晓飞,他一定会跟对方拼命。
但现在,他却要变成伤害钟晓飞的主角!
命运真是会开一个玩笑。
但金大美女没有在开玩笑。
因为金大美女已经开始在追他了。
“九哥。你答应我的事情,好像还没有做啊?你该不是忘记了吧?钟晓飞最近活的很逍遥啊,每天跟吴怡洁在一起,估计他快活的都忘记他叫什么,姓什么了吧?“
金大美女冷峻无情的声音。
“九哥,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证明给我看!”金大美女冷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钟晓飞伤了我,侮辱了我,他的快乐就是我的耻辱!现在,你帮我杀了他,让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我再也不想看见,听见他的任何消息了,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去找别人!你听见没有?”
“我听见了!我能做到!”
南哥咬牙切齿,从牙缝里面挤出两句话。
挂断手机,他抓起面前的茅台酒,像水一样的往嘴里灌。
然后他就醉了,醉的一谈糊涂,人事不省。
南哥的痛苦和纠结,钟晓飞一点都不知道。
这一夜,钟晓飞没有返回香格里拉大饭店,他在哈市市中心的附近,找了一一家洗浴中心,洗了澡,顺便就在洗浴中心住宿了。
夜里,钟晓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眼睛红红,眼角有泪水在滴落。
韩晶晶的死,让他有一种锥心的痛。
第二天早上,钟晓飞开车离开洗浴中心,去到租车行,换了一辆车,然后开车离开。
这两天,他一直开着黑色奥迪,估计已经被肖静龙的人盯上了,所以他要换车。
新换的是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
钟晓飞开着本田雅阁,回到香格里拉大饭店,在饭店周围观察了一下,又往房间里面打了一个电话,确定安全之后,他下车进到酒店里。
他在酒店使用的是假身份。
肖静龙的人如果用他的真名追查,是追查不到。
但他还是小心。
中午,钟晓飞接到了南哥的电话。
“好了,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但记住我的话,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动枪。”南哥说。
“好,我知道。”
南哥用短信给他发来一个手机号码。
钟晓飞打过去,双方在电话里面约定了一番,然后挂断了手机。
傍晚时分,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钟晓飞退房走出香格里拉大饭店,开车去往富春街,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天色刚黑没有多久,天空忽然飘起来了白雪,气温骤然又降了几度,感觉快要冻死人了,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一点都不少,依然是熙熙攘攘,哈市是一个大城市,而且现在正在下班的时候,每个骑车的行人都是竖起了衣领,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钟晓飞慢慢的把车停在富春街边的广告牌下,停好车之后,他没有直接下车,而是坐在车里,冷冷的观察了一下,确定地点正确,周围安全之后,他才推门下车,提着一个黑包,走进了面前的这家药店。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中药店,过去只经营中药,现在中西药都有,一进药店,一股浓烈的中药气味就扑面而来。
一个留着山羊胡须,戴着眼镜的老者,正坐在柜台后面,哈欠连天的看电视,钟晓飞走进药店,他居然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用沙哑的嗓音问:“买什么药啊?”
“我买丸药。”钟晓飞淡淡的回答。
听到丸药两个字,胡须老者慢慢的把头转过来,目光警惕的看着钟晓飞。
钟晓飞表情淡淡。
一个光头,身材壮硕的年轻人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咬着牙,目光凶狠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钟晓飞,同时也看钟晓飞手里提着的黑包。
钟晓飞还是表情淡淡。
“谁叫你来的?”光头年轻人凶狠的问。
“疤哥。”钟晓飞回答一个名字。
“你的名字?”光头年轻人继续追问。
“伍豪,你叫我豪哥就可以。”钟晓飞淡淡回答、
“哼!”
光头年轻人哼了一声,对钟晓飞的态度很是不屑,然后向钟晓飞努嘴:“跟我来!”
钟晓飞跟着他走。
两人药店的后门离开,出了后门,光头年轻人上了一辆五菱之光的面包车,坐进驾驶座打着火。
钟晓飞上车,五菱之光载着他离开。
车很破,窗户还透风,钟晓飞坐在后座,冻的够呛。
一路,光头年轻人一句话不说,他也一个字不问。
他们只是做生意,两人并不需要认识。
十分钟后,五菱之光在哈市郊区的一家破旧的老宅子面前停下车,光头年轻人努嘴:“进去吧。”
钟晓飞提着黑包,乖乖的下车,走进面前的这间老宅子。
这老宅子围在胡同的深处,灯光明亮。
在当今的拆迁社会,也只有在哈市这样的老东北城市里,还有这样的胡同存在,在其他的城市,这样的地方早就被拆光了。
在老宅的房间里,有三个人正在等着钟晓飞。
三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衣,很是神秘的男人。
其中一个刀疤脸,看起来有五十岁,坐在椅子上,像是三人的头,另外两个人都是年轻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窗户边,当钟晓飞走进来的时候,两人凶狠的看着钟晓飞。
“钱带来了吗?”
一进门,不等钟晓飞站稳,刀疤脸就问。
钟晓飞点点头,拍拍手里提着的黑包,眼睛在房间里面一扫,确定房间里面只有这三个人,而且房间里面摆设简单,除了一张床,两张桌子,几张椅子,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不过房间里并不冷,原来这里还通着地暖。
“很好,拿过来吧。”刀疤脸说。
“对不起,我要先看到货。”钟晓飞冷冷的回答。
“怎么,你信不过我们?”刀疤脸冷笑的反问。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是规矩!”钟晓飞冷冷的回答。
“哼,康南在南边当成老大,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一年的时间,他懂得什么规矩?”刀疤脸冷笑。
今天晚上的交易,是钟晓飞通过南哥联系到的,所以刀疤脸要提到南哥。
“这和时间也没有关系。”钟晓飞冷冷的回答:“这是信用的问题,如果疤哥你不守规矩,那以后,谁还敢和你做买卖呢?”
“你还真会说!”刀疤脸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向站在窗户边的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给他看看!”
年轻人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狭长的黑色背包,放在地上,嗤的一声拉开了拉链,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鞋盒子,打开鞋盒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手枪。
一把看起来有点年头,样式有点古老,但却又崭新的手枪。
年轻人取出手枪,又取出一把金灿灿的子弹。
这中间,刀疤脸迈步走过来,难掩得意的说:“这枪是曹县造,看着虽然老,但威力却巨大,能一枪把人的脑袋轰掉!”
说着,从年轻人的手里接过手枪,瞄了一下,枪口忽然对向了钟晓飞。
钟晓飞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下。
他是人,是人就会害怕,忽然被人端枪指着脑袋,任何人都会产生恐惧的感觉。
更何况,他今天和刀疤脸交易,本来就存在着黑吃黑的可能!
不过钟晓飞原地没有动,他的右手,本能的往腰后摸。
“哈哈,不要害怕,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刀疤脸放下手里的枪,朝钟晓飞得意的笑,刚才斗嘴的时候,钟晓飞占了上风,现在他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