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着不断的努力成功考上了大学,龙国L省立大学,一大早我便告别了村子,朋友和父母,只身前往火车站,上了火车后能陪伴我的只剩下了这个行李箱和装在行李箱里的物品,再说这车站,嘈嘈杂杂,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惹得离家的人格外烦躁,我也没做过多停留,检了票就上了车,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不一会就睡着了,这场长达四天的旅途便开始了。
在火车上,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我有生以来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有坐在座位上读报的老人,有在过道间互相追逐的小孩,还有正在打鼾的中年人,打牌的妇人,穿戴整齐的男人,调皮的婴儿……如此多的人挤在了一节节的铁皮箱里,虽然拥挤,但却充满人的气息,让人倍感亲切。
我时不时地将我装睡的眼皮打开,观察每一个从我旁边经过的人,也许听起来很无聊,但这是我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手段了。
“这火车上好无聊啊。”我小声嘀咕着,伸了个懒腰。“突然有点想家乡,亲人和朋友了。”
“是啊,离开家乡就是这样的,但你得习惯啊,年轻人。”
被突然插了一嘴,我吓一跳,连忙转过头去寻找刚刚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头戴着一顶蓝色的帽子,一身的衣服显得格外精神,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冒着阵阵白烟,惹得一旁的人对他是咬牙切齿。既然被搭话了,就应该回话,这是我的老师教会我的,但是我感觉要是搭理了这个怪人,自己一定会倒霉的。
碍于礼貌,我回了话,“请问你是哪位?还有能不能请你灭掉那个东西,周围的人好像很困扰诶。”我看向他,又时不时将头转向车窗那一面。
“什么,年轻人,你该不会不认识我吧,我可是当代最帅的美男子,柳星岩。”他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用右脚踩灭了它,又一边张开双臂,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
“这个家伙,在嚣张什么。”我心想。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继续说,“所以呢。”
“啊?”他显然有些不解,但还是问我,“所以,就是,那啥,你就没有要结交我的想法……”他的口齿有些不清楚,但还是勉强能被人听出来几个字。
“哈?你搭话,该不会就想和我交个朋友吧。”我挤了过去,“但为什么呢。”我想将手插在腰间,但由于拥挤,还是作罢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其实是神明,能够洞察人的心思,我看见你的灵魂的颜色很不正常,所以才想帮你度过难关。”他将头抬了起来,以至于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猜此刻他的表情一定很尴尬,很得意吧。
“说实话吧,你这种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我翻起了白眼,叹了口气。
“好吧,其实是我从小养尊处优,父亲担心我被惯坏,就叫我出去历练一下,正好大学要开始了,所以就一个人去。”他好歹是将来意讲清楚了,但他那副架子完全不像想与别人交朋友的样子,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那你烦我干嘛。”我的语气有些急了。
“其实是我走的时候和父亲撂下狠话,要交够一百个朋友,当然,不靠自家背景。”他的声音更加的小,在这嘈杂的车厢中更是听不见了,但我看他的表情都快失控了,于是就没在追问下去。
车窗外的风景换了又换,身边的乘客一动不动,气氛尴尬到了极致。
柳星岩试探性地走到我身旁,问道,“那个,你……哪人……阿。”因为被我识破而格外尴尬,有点磕巴。
“我来自一个小山庄,来L省上大学。”尽管如此尴尬,我还是回答了他。
“什么,你是L省立大学新生,那不就和我一样吗,对了,你什么专业的啊。”他的表情一下子又变得自信起来了。
“历……史。”我被这个转换自如的人吓了一跳,僵硬地回答了他。
“不错,太好了,一个专业,真希望是一班啊,要不,咱交一个朋友,你就高兴着乐吧,你有幸成为我第一个朋友呢。”他继续说道,头扬的很高,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我心想,也好,一个陌生的地方,没什么比一个朋友更为重要的了,但是,也没什么比一个陌生地方的朋友更危险的了。但是,应该不会吧,这样一个不善于藏着自己内心的人,被怀疑,也有些太可怜了吧。
“好吧,我愿意做你的朋友。”我豪爽地答应了他,并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他开心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想要手舞足蹈一般。突然,他停住要做的动作,将手插兜,“成为我的朋友,你偷着乐吧”。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头疼。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又变回另一副样子,语气轻缓而有礼貌。
“哦,我叫……”正当我告诉他我的名字时,一声刺耳的尖叫挡住了我的名字,也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呢,因为发出这声尖叫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一时间,全车陷入了恐慌之中,没人愿意在一个有着杀人魔的密闭空间里待着,就如同现在一样,大批大批的人就像海浪一样,冲散了亲友,冲散了彼此,尖叫和悲鸣不断地发出,很显然,这是一起连续杀人事件,很不幸,我也被卷了进去,当我从人海中爬出时,映入眼里是七八具形态各异的尸体,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每一具尸体都是从正前方劈开的,雪白的骨头上喷涌着鲜血,凡事看过的人肯定都会像我一样吐的稀里哗啦,我知道,这不是我一个学生该管的,我的职责只有一个,保护好自己,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我也许是一个冷血的人,但我保全自己又有什么错,就在我转身之时,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我在火车上唯一同伴的声音,“柳星岩?”我一不小心说了出来,也许是在祈祷那个人不是他,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毕竟转过头看去,一切都明了了。
“哟,朋友,我好像陷入危机了呢。”他说出的话和他现在的行为完全不符,准确地说是他的脖子被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中年男子用刀抵着,他头上青筋暴起,脸上的横肉彼此相撞,汗珠杂着油脂缓缓落下,这更让人恶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吵!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想睡个觉都这么难!”中年男子越说越激动,刀尖已经顶到了柳星岩的脖子了。
“喂,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我努力地安抚他,但这似乎都是徒劳。
只见那个壮汉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身上泛起了黑色的气团,雾蒙蒙的,就像是当年的迷雾,“反正我都已经杀了这么多了,不在乎再杀一两个了。”“你说的对。”壮汉的音调不断变换,就好像两个人在谈论一样。
“什么你说的对,我什么都没说,听我的,把刀放下,对你我都好。”我继续尝试安慰他,但我这次趁他不注意,一点点地靠近。
突然,一闪白光划过,从我的面前,那力道简直不像是人类,我连忙后退,对呀,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刚刚结识的人拼上性命呢,我可真傻,这不应该交给我这种自私的人来干。
“朋友,你快走,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他艰难地做了个笑脸,那是我此生见过最丑的笑脸了,却又不知为何,令我热泪盈眶。
我擦去眼角的泪,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一定有什么可以打败他”,我快速的扫过每一处细节,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车顶上的咯吱声启发了我,“我记得前面是隧道”,我跳上椅子,努力吸引着他的注意力,用尽全力制造噪音,果然他被吸引了过去,就在他把我逼到那处嘎吱处时,我顺势从他的裆部穿了过去,随后用尽全力一脚将他踹到了那块板上,只见他的屁股被卡在了上面,而火车刚刚好穿过隧道,一路上,他的屁股应该是开了花。
随后我便晕倒了,朦胧中只记得有人将我抬起,反复的呼唤我,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喊我的名字。
再次睁眼时,是一处洁白的房间,在一张洁白的床上,我艰难的起身,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走过来说,“孩子,不用担心,你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我明确的知道我得救了,因为我睁开了眼,看到的不是那个屁股开花的人。一安心下来就想睡觉,没错,我又昏了过去。
在梦里,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视角清晰的看到了,一团黑雾在唆使那个中年人去杀了那个打扰他睡觉的小孩,一直到他拿刀驱赶人群,我被一声一声的朋友唤醒。
“你可算醒了,我的第一个朋友,要是就此死翘翘,那我可真是太失败了呀。”柳星岩如释重负。
果然,柳星岩还是柳星岩,一如既往的尴尬。
“对了,当时你为什么要叫我跑啊,你不怕我真的跑吗,那样你就没救了哦。”我挖苦道。
“是哦,但是我也不能让我的朋友因为救我而死,那样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讲真。”柳星岩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就谢谢你喽,你这个人啊,可真奇怪呢,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继续说道。
“什么事啊。”柳星岩一脸疑惑。
“你知道吗,朋友之间都是互称姓名的呦,初次见面,我叫李麟。”我欣慰的笑了笑。
“你好,朋……哦不对,李麟。”柳星岩终于自然地笑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某处的一座秘密结社中,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向一个老头汇报着,“团长,火车上的恶念体似乎被人消灭了,但恶念体完成了任务,杀了很多人。”
“哦,什么人啊。”老者慢慢悠悠的问。
“一个普通人,名叫李麟,似乎是L省立大学新生。”黑衣人说道。
“哦,有意思,没有灵附,就打败了恶念体,真是有意思啊。”老者说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黑衣人问。
“继续监视吧,这L省,哦不,全世界的天都要变了,看这片虚假的天空究竟能挂到什么时候,荣光尽归七贤。”老者在胸口比划了一下,挥挥手,示意黑衣人离开。
“对了,老先生,你答应我的,千万不能忘。”黑衣人回问。
“放心,十一,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的上七贤的智慧了,他们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的。”老者微笑道。
“那就有劳了,老先生。”十一随暗夜隐去了踪迹。
“真是个急性子啊,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啊。”老者喃喃道,发出了诡异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