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岁月无痕。
自从老爷子跟他交代,赊刀人的事情后,他越发觉得对不起丘彤。
她为了自己的爱情,等了他无数的日夜。
可他呢?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家族背后无数个家庭。
他只给了她一个承诺,那个承诺让她从阳光开朗的少女,熬成整日忧心的少妇。
他们的爱情艰辛无比,其中的滋味,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李子航还在处理身后之事,老祖宗放话了,让他快点解决。
深秋慢慢离去,寒冬即将到来。
北方的天气过了十月,昼夜温差极大。
津门码头,李子航送别金赖子一群人。
他为了消除,前段时间运输队大队,偷宝之事的后遗症。
只能通过后续手段消除隐患。
李子航站在码头,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
金赖子站在他的身旁,看着进进出出上船的旅客。
‘‘赖子叔,您恨我吗?’’
金赖子被海风吹得有些冷,他裹了裹身上的皮夹克。
‘‘小爷,您多心了。’’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您。”
李子航看着天空飞舞的海鸥,轻蔑的一笑。
“不管怎样,事情都过去了,活着的人都还要继续过日子。”
原本这句话只是劝解的意思,可经历过一些事,这句话进到金赖子耳朵里,就变了味。
金赖子觉得这是李子航在敲打他,威胁他。
金赖子低头不语,默不作声。
李子航活动活动身子,眺望远方。
“弟兄们对离开之事,没有怨言吧?”
金赖子沉默着摇了摇头。
李子航看着不说话的金赖子,他明白了什么。
两人不再言语,码头人来人往,卸车,搬运货物的人,时不时经过他们身边。
良久后,金赖子突然说话。
‘‘小爷,我一直有个疑问。’’
李子航扭过头看着金赖子的眼睛,等待下文。
“您比我更清楚现在的风向,您为什么不~”
金赖子话说一半,李子航就明白他什么意思。
海鸥鸣叫的声音,嘈杂又难听。
李子航的思绪,也被海鸥叫声打断。
他指着海平面,乌云盖顶的天气缓缓说道。
‘‘躲跟迎头而上,抗过风暴是不一样的。’’
‘‘躲过去,孙子还是孙子,扛过去孙子才有机会变成爷。’’
金赖子的身份层次,他自然听懂了李子航的话语。
事实上确实如此,历史上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面对风暴,那些躲过去的人,就会失去话语权。
腰杆永远低人一等,以后的局面就会受人掌控。
李子航不再想聊这个话题。
“弟兄们还有没有需求?”
金赖子笑了笑回答。
‘‘他们自从见识过香江的繁华,现在恨不得,立马带着全家老少离去。’’
李子航同样笑了笑。
这就是他弥补后遗症的方法。
杀人灭口,把他们流放海外之地,他选择更妥当的方法。
先把运输队人员,安排在远洋运输单位上班,几次来往香江工作,让他们见识到外面的繁华。
等他们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提出送运输队成员离开的想法。
这样那批人就没有怨言跟怨恨。
毕竟一个是主动想离开,一个是被迫离开,两者差别太大。
风吹码头,雨打礁石。
乌云盖顶的天气,大雨说下就下。
李子航深深的看了一眼金赖子。
‘‘上船吧~赖子叔。’’
‘‘后面的好日子,等着您去享受呢~’’
金赖子笑了笑,跟李子航说了保重,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登上客轮。
暴雨骤然降临。
瓢泼大雨中,李子航被暗卫拥护送上回城的汽车。
津门市区,过去的租界区,李子航回到欧式大别墅。
别墅内,独臂阴沉的西参,跟玉树临风的北虚,形成了强烈的个人气质对比。
两人坐在李子航对面沙发,汇报这几年,在津门处理的各种事务。
北虚彻底长开了,又高又帅,气质硬朗还不失儒雅。
一米八的个头,梳着三七分的油头,一身西装,让他显得比李子航还帅气。
西参面貌上就差多了,一身中山装,再配上阴沉的气质,还缺少一只手臂,让他显得格外阴霾。
路边的野狗看到他的模样,都会远远躲开。
在津门跟罗家的比狠,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西参:“主子,您交代的事情,一直都在进行中,这是照片跟证据。”
西参说完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
李子航接过文件夹,翻看里面的内容。
文件夹中有不少照片,只不过那些照片,都是以偷拍的角度照的。
一张张照片看过去,里面十张有八张是各种人的私生活照。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照片中私人住宅花园里,老人搂着年轻妖艳的女子。
透过窗户偷拍,中年男子跟女子在床上翻云覆雨裸体照片。
荒山野岭远处偷拍,几个青年挖坑埋尸体的照片。
乌烟瘴气的赌场中,一群人围着赌桌赌博的场景,赌桌上,赌客面前纸币垒成小山。
还有一些账本文件的照片。
李子航翻看完后,重新把照片还有文件放好。
他看着西参笑道。
‘‘没事多笑笑,整天阴着脸干嘛。’’
西参抽着烟无动于衷,并不理会他。
李子航看着不经逗的西参,接着调侃。
“你看看,把自己整成什么样了,跟你主子我学,没事多笑笑。”
李子航说完,露个大笑脸给他。
西参勉为其难的跟着李子航笑。
只不过他的笑脸比哭还难看。
旁边的北虚,看着西参那种,跟受了委屈,还要被爹妈要求强笑得模样,逗的哈哈大笑。
西参收回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扭过头瞪着大笑的北虚。
北虚被瞪的只好收住笑意。
李子航看着帅气有些过头的北虚,忍不住调侃起来。
‘‘这些年骗了多少姑娘的心?’’
北虚听着自己主子调侃的话,脸上瞬间变了表情。
低着头,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李子航看着北虚,一脸认真的模样掰手指头。
搞得他都有点不是味,没好气的说了对方一句。
“看你这样子还不少?”
北虚一脸认真的回道。
‘‘不敢瞒主子。’’
李子航被这一句话,弄的差点噎到。
他自己活到现在,除了亲过丘彤,还真没碰过别的女人。
他跟丘彤见面,除了亲个嘴,背着人牵牵手,越格的事还真没做过。
李子航越看对方的帅脸越生气。
语气不免有点严肃。
“你要是因为女人惹出事来,到时候我直接让人阉了你。”
北虚被这话吓得一激灵。
“那不能,我有分寸,不会给主子惹麻烦。”
李子航收起玩笑话,开始交代正事。
“你们做事时,让下面人小心点。”
‘‘那些人没一个是好惹的,做事时,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要的只是他们的把柄,不是想与他们为敌,你们心里要有分寸。’’
西参两人听完,严肃的点头回应。
李子航让他们做的事,不光只是在津门。
四九城,同样有一批人,做着同样的事。
刚在照片文件里的内容,全部是津门地区,高官大员,世家大族的脏事。
还有一些是,他们子女的把柄。
李子航让人做这些,不是想要挟谁。
他要的是在以后动荡时期,用这些把柄,换取他们为李家说话,放过李家一马。
拿人把柄之事,是个双刃剑,用的好,关键时刻能救李家。
用不好害人害己,还能把李家拖入深渊。
锦衣卫的存在,如果不是握在皇权手中。
一但消息泄露,所有人都会群起攻之,以除后快。
所以他的这步棋,巨大利益的背后更是一片深渊。
他这些年安排了不少后手。
四九城上层人,要不就跟他家有关系,要不就是同盟阵营。
还有些人,都被他拿了把柄。当然被拿把柄之人,肯定不知道。
还有些中立之人,同样被李子航拿了把柄。
没人是干净的。就算他们干净,但他们的子女却不一定干净。
就算没有把柄,李子航还有别的手段拉拢他们的子女。
不看僧面看佛面,惹急眼了,李子航能拖着他们的子女陪葬。
他的那些后手,加上李家的关系网,这些都是他不离开四九城的底气。
对上,有了后手。
对下,他同样留有后手。
孤儿院,资助贫困学生,烈~士~家属群体。
暗卫玩了十几年孩子王的游戏。
这些种种加在一起,让他不惧任何人。
李子航心里想着,这些年他安排的事,自信心爆棚。
“走了,你们俩自己照顾好自己。”
李子航说完,深切的看着他俩。
“一定好好好的活着。”
“我希望未来,能像爷爷那辈子人一样,没事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西参跟北虚,两人深情并茂看着李子航重重的点头。
交代完所有事项,李子航坐着汽车在暴雨中,离开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