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这些东西在她身上吸血,而她没发现,张扶灵脸白的像鬼一样,哆嗦着解开外套让张起灵帮她确认。
张起灵却说他的麒麟血对这些蚂蟥依旧有效,只是因为数量太多落在身上,来不及逃走被带出来,不会吸他们的血。
张扶灵却对自己的血的驱虫效果产生了怀疑,硬是脱了外套前前后后检查了几遍,才终于确认自己没有被任何一只活物吸血,身上也没有任何剐蹭伤口。
他们简单吃了两口饭,就上了楼休息。
回到房间,张起灵解开张扶灵的绑腿,让她坐到床上,脱了她的靴子检查她的脚踝。
他们在路上遇到几次塌方,因为有张起灵在都算是有惊无险,在危险发生之前,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变化,但偶尔还是有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张扶灵因为躲避过于急迫,路上摔了一跤。
虽然当时她没有什么表示,立刻站起来能说能笑,一路坚持到这里,但是张起灵并没有真的认为她完全没事。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张扶灵浑身都酸痛难忍,根本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张起灵脱了她的靴子,露出青紫肿胀的脚踝,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居然真的崴了脚。
她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拖着这样一只肿大变形的脚走了一路,甚至毫无察觉。
她还以为腿脚的酸痛,只是因为长时间的跋涉。
张起灵给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骨裂骨折的问题,就用带着的云南白药给她做了简单的包扎,
窗外大雨依旧在下,张扶灵身体累的要命,但精神却格外亢奋。
不论什么时候,卧床听雨打芭蕉的声音,都是一种精神享受。
就算见过再多风景,她也依旧为自然感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自然醒过来,外面依旧在下着蒙蒙细雨。
桌子上是简单的小菜和稀饭,张起灵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也没有惊讶,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桌子的空位上。
张扶灵揉着脑袋坐起来,一下地才感受到右脚扭伤的疼痛,她嘴角扭曲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疼痛并不难忍,只是她潜意识里依旧有着普通人对待受伤后可能留下后遗症的担忧,于是不太敢动。
她试探着站直身体,张起灵已经把桌子搬到了她面前。
于是她顺势坐下,一边拿过自己的早饭,一边问:“买了什么?”
张起灵没说话,直接打开袋子,递给她一瓶可乐和一串果子。
“哇,可乐。”张扶灵立刻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碗,打开可乐猛猛灌了两口。
她喝的太急,以至于气泡在嗓子里炸开,忍不住咳了两声,没能及时咽下的可乐就顺着嘴角漏出一点。
张起灵忍不住说:“慢点喝。”
张扶灵摆摆手,把剩下的可乐一口气炫完,才把铝制罐子拍在桌子上,道:“啊,活了。”
张起灵看着她这姿势,只觉得她现在越来越像王胖子,简直就是王胖子第二。
这可乐喝的,和王胖子喝酒时的姿势简直一个人似的。
于是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其实吴邪在这方面也有点像胖子,这就是好的学不会,坏的一学就通。
稍作休息之后,他们继续上了路,张起灵担心她的脚,原本想在这里休息两天,但她坚持继续,说龟兔赛跑,他们已经是龟速了,一定要笨鸟先飞,才能赶在其他人前面。
张起灵当时没有别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现在这乱七八糟的用词,也和王胖子如出一辙。
他们继续赶路,途经一个小型村落,房子是十分原始的木头棚,里面的人家也只有零星几户,有牲畜满地撒欢。
那些孩子对他们两个外来人十分好奇,远远地躲在房子后面看着他们,黑漆漆的眼睛里全是对外界的向往。
张起灵向村户买了些水和食物,一转头就看到张扶灵抓了两个小孩,弯着腰冲着他们做鬼脸。
张起灵:“……”
张扶灵完全没有以大欺小的认知,那两个小孩也没有被她吓到,女孩大概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不靠谱的大人,脸上的无语和茫然都快要溢出来了,而男孩则是红了脸,小声说了句姐姐,你真好看。
张扶灵的脸顿时僵住了。
这两天虽然累,但是精神上太开心,她似乎有点忘乎所以了。
她收敛了表情,直起了腰,摸了摸两个小孩脏兮兮的脑袋,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最后掏出了两颗水果硬糖塞进小孩手里,就转身走了。
张起灵站在远处等她,两个人继续出发向前。
到这里路已经十分好走,张扶灵却一改之前的样子,埋头一直走,一句话都没说。
张起灵想了想,说:“从这里大概还有三个小时。”
张扶灵闷闷地说:“哦。”
张起灵又说:“到了墨脱,就可以打电话了。”
张扶灵依旧没什么反应,但还是回了一句,“哦。”
张起灵:“……”
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走了一会儿之后,张扶灵突然说:“他说我好看,还是挺有眼光的,这里如果要修公路,会接受捐款吗?”
张起灵愣了一下,说:“你想捐款?”
张扶灵说:“嗯。”
张起灵思考了一下,回答道:“知道了。”
张扶灵有些诧异,因为张起灵这种回答,通常意味着这件事常规上并不好做,但是他有办法通过非常规的方式帮她达成。
修公路是一件十分费钱,且关节十分复杂的事情,她其实也是不抱希望地问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有办法。
可恶,她要泪目了。
张扶灵眼睛里全是水,简直像是潋滟的湖光,她夸张地抽了抽鼻子,说:
“可恶,公若不弃,扶愿拜为义父。”
张起灵抬手往她头上就是一按,说:“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