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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也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后传。

听说了吗?逍遥王他不光上朝了,他还说他要在宫里当值?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逍遥王说他要当值???

我该不会是昨夜的酒还没醒吧?王爷说他要当值??

…………一传十十传百,不大一会儿整个宫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上到没资格参加早朝官员,下到宫女太监都听说了。

众人纷纷陷入恐慌,逍遥王出现定有缘由,不知道又是谁要倒霉了。

李世民在龙椅上足足半晌,脑子里把自己从小到大做过的坏事都过了一遍。

他和那些人的想法一样,逍遥王入宫必有缘由,到底发生什么?

他怎么就要当值了呢?

思来想去,李世民看着严逸悻悻问道:“那爱卿想去哪当值啊?”

严逸瞥了李世民一眼:“陛下想让臣去哪当值?”

李世民是没睡醒吗?

还让我自己选地方上班?

我说我当一天皇帝你也给啊?

李世民默默咽了口唾沫:“如今辅国公去了黑龙城做刺史,中书令一职尚有空缺,要不你先暂代中书令?”

李世民此言本是试探,中书省的工作最多,他才不信严逸这懒散的性子能老老实实当牛马。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严逸还真答应了,只见他漠然的点点头,上前拱手:“臣领旨!”

李世民恍然大悟。

哦!那个源头找到了,看来逍遥王要找的人应该在中书省。

就是不知道那人咋惹他了,是辅机告诉他什么消息了?

早朝结束,众人退去。

一个小太监来到严逸面前行礼,带领严逸前往中书省。

身后的官员目送严逸的身影,心中为中书省所有官员默哀。

而此时中书省所有文书都得到了消息,早早就在门口等待。

看到严逸的身影,一个中年男人快步上前行礼:“下官岑文本见过王爷!”

严逸打量着他,岑文本邓州棘阳县人,东汉征南大将军岑彭之后,西梁吏部尚书岑善方之孙。

岑文本自幼聪慧敏捷,博通经史。

父亲岑之象,隋末时期虞部侍郎\/邯郸县令,遭人诬陷。

年仅14岁的岑文本到官府为父诉冤,辞情激昂恳切,召对明辩。

由于岑文本的机智应对,其父的冤狱得以昭雪,岑文本也由此扬名天下。

谈起这个人算是挺有趣的,晚年时被李世民提拔做了中书令,百官上门恭贺。

可他却心事重重的说了句今日只接受安慰,不接受庆贺。

他觉得自己没功勋也和陛下没旧交,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国宰相,让他感觉恐惧。

由此可见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就是胆子小了点,野心……根本没有。

可14岁的他敢于面对强权慷慨激昂,召对明辨,这么多年官场沉浮倒是失了少年心性。

“岑大人!和本王介绍一下中书省官员情况吧!”严逸收回打量的目光转而看向其他人。

如今中书省设中书令(最高决策)一人,中书侍郎(岑文本、颜师古)两人,中书舍人六人。

属下官员包括,主书四人,主事四人,右散骑常侍二人,右谏议大夫四人,右补阙六人,右拾遗六人,起居舍人十六人。

中书省下又设有集贤殿书院,有学士,直学士,侍读学士,修撰官,里里外外算来也有百十号人。

不过由于是新年第一天开工,有些人告假回老家还没回来,这其中也包括另外一个中书侍郎颜师古。

听到颜师古的名字,严逸狐疑的看向岑文本:“你说的是琅琊颜氏那位颜师古大人?”

不是说颜师古被贬后岑文本才被升任中书侍郎的吗?他俩怎么还同框了?

岑文本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王爷也听说过颜大人的才学啊!”

严逸抿唇:“听说过!不过本王还是更看好你。”

严逸拍了拍岑文本的肩膀,然后往开始参观各个办公书房,岑文本整个人愣在原地。

王爷这是啥意思??

其实严逸说的是心里话,颜师古出身儒学世家,心里难免恃才傲物。

可他却压制清贫寒士,而优先任用勋贵权势之人,这番喜欢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思想与李世民背道而驰。

也难怪历史上会以受贿的污名被李世民贬了好几次,最后心里非常沮丧。

从此闭门不与外界来往,杜绝宾客,纵情园林亭院。

仔细想来还是被儒学洗脑的太迂腐,总跟有权有势的人玩,打压寒门才子,活该你有被人弹劾受贿之嫌。

了解了人员情况,严逸又在各个办公室转悠了一圈,最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中书令的书房共有三张书案,其他的地方摆放的都是书架,书架上满满当当全是这些年的存档。

严逸的书案在最前方,一进门就能看到,上面也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奏疏。

而他的工作也相当无聊,除了要审核拟定陛下的旨意,还有筛选那些毫无营养的奏疏。

将真正有用的奏疏递交给李世民,不然什么都给李世民看,岂不是要把他累死。

严逸走到自己书案前坐下,开始处理今日的工作,门外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监视,他是李世民派来看严逸到底在做什么的。

“嘶~这些人是都闲着无聊吗?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也要大老远送进宫?”严逸看了几个不禁开口吐槽。

第一个是沁阳县县令送来的贺表,通篇废话,除了称赞陛下勤勉,就是要保重龙体。

第二个林松县、第三个金州郡…………一连看了十几个,都是毫无营养的废话。

严逸情绪开始暴躁,直到翻到碎叶城李善的奏疏,严逸这才稍稍来了点兴趣。

李善此次来奏主要是为了那句诗,他一直以为是陛下对他学问的考验,也确实续写了几句好句,但可惜和李白还是差的太远。

李白当年作此诗是何等意气风发,钱财对他来说那就是一堆垃圾。

比起钱财他更想证明自己的才气,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现在的李善还在努力赚钱,又得了比历史还高的职位,心境上就是天差地别。

严逸眼珠一转拿起笔就要在奏疏上提诗,岑文本见状吓得脸色惨白:“王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