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
名贵古董花瓶、油画被摔了一地,华丽的宫殿里场面一片狼藉。
不远处跪了一列的瑟瑟发抖的侍女和侍从。
“啊啊啊——”
贵妇人发狂地大喊着,喘着气在沙发上坐下,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都滚出去,告诉你们的陛下,再不放了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宫殿里!”
侍女头也不敢抬,声音怯怯的:“王太后,你已经说了很多次这种话了,陛下他……”
不为所动。
但侍女不敢说出口。
雪茹拎起厚重的裙摆,走过去一脚狠狠将那个侍女踹地趴在地上,“住嘴!你的意思是他不在乎我这个母亲了吗?”
侍女一下子就吓出眼泪,连忙认错:“不是……不是的,王太后,我不是这个意思。”
雪茹指着门口:“现在就去,去请陛下,要是他不来,你们通通见不到明天的阳光!”
一群宫役哆哆嗦嗦跑了出去,雪茹的眼神越发狠厉。
这个莫伽弦尔,越来越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眼看自己一点地位都没了,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半小时后,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金发白衣、气质出尘的男人被人群簇拥着,走进了王太后宫殿。
他表情冷淡,浑身没有一点珠宝或者装饰点缀,浑身却透着掩盖不住的高贵与神秘。
“莫伽弦尔,”雪茹立即迎过去,“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母亲那么狠心的。”
“都退下。”莫伽弦尔淡淡看了她一眼,抬了抬手,挥退一众宫役。
“你是来放我出去吧?”
“母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住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这不是你梦寐以求锦衣玉食的生活吗?这么快就腻了?”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雪茹面露怒意,“你能有今天都是拜我所赐。”
“是,”莫伽弦尔轻轻点头,“都是拜你所赐。”
“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一当上国王就囚禁自己的母亲,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当然不是。”
雪茹从来没教过他任何东西,从小就被送进宫殿当侍从,薪资只能留下仅够自己勉强维持生活那点微薄的钱,其余的尽数要打到雪茹的账上。
为数不多的联系,也是催促他不要忘了本分,让他记得往上爬,从来没有关心过一句他在宫廷累不累,冷不冷,有没有被欺负。
“闹够了就把囚禁我的命令撤销,再把王太后印玺还给我。”
“我可以撤销命令,但王太后印玺,不能再给你。”
“你……”雪茹没想到,莫伽弦尔会这么干脆拒绝她,“真是翅膀硬了。”
莫伽弦尔没有理会,“我先走了,政务繁忙,母亲早些休息。”
莫伽弦尔离开后,雪茹的眼里满是阴暗,她知道,莫伽弦尔完全不受她控制了。
她闭了闭眼,调整自己的心态,拿起桌面的手机,拨去了一个电话。
声音压低,但尊敬。
“夫人,是我。”
“莫伽弦尔完全不受控制,他现在什么都不听我的。”
“什么?”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雪茹蹭一下站起身。
“看来……只能这样了……”
简短的沟通后,电话挂断,雪茹陷入沉思。
对方告诉她,她安插在西洲宫廷的人,一个都联系不到了,全部人间蒸发。
现在,能重新掌握权力的方法只有一个。
国王病重,王太后摄政。
雪茹握了握拳头,心中决绝。
——
半年后。
东洲。
“过去这么久,伊莎姐就像人间蒸发,周边小岛国都找遍了,依旧没有线索。”
邱易眉眼忧愁,向南宫羡月汇报。
即使知道结果大概率是这样,但亲耳听见后,南宫羡月依然失望,且暴怒。
酒杯被狠狠掼在地上,四分五裂,溅起酒液,殷红的薄唇轻启,“继续找,每一条街道,每家每户,给我仔仔细细找,伊莎不会就这样消失。”
“明白。”
邱易点点头,刚转身,南宫羡月的声音叫住了他。
“等等。”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听说过夜烛岛?”
“夜烛岛?”邱易略微思索片刻,“略有耳闻,不过,那里极为偏远,常日黑暗不见阳光,且没有法律的约束,所以都是穷凶恶极之徒,少爷……您的意思是?”
“去找,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就算把整个世界翻遍也要找出她。”
“好,我这就去安排。”
——
地狱城。
家中,乔伊莎已经整整五天没有见到祝庆斯了。
祝庆斯从来没有这么久不回家过,就算回不了,也会打电话给乔伊莎说明,让她放心。
可这次,他不仅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过,还失联了。
乔伊莎打过去的电话一遍遍重复着无人接听,
她想出去找,可根本不知道祝庆斯工作的地方在哪。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早已经把祝庆斯当成了家人,现在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小白仿佛感知到了她的情绪,走过来蹭了蹭乔伊莎的脸。
半年过去,小白的体型越发庞大,立起来已经比一个成年人还高。
但性格依温顺活泼。
乔伊莎抱着它粗壮的脖子靠着它,“小白,你说你的阿斯哥哥去哪了啊?他不会出事的吧?”
小白:“呜呜。”
门口传来按门铃的声音,乔伊莎下意识以为是祝庆斯回来了,随即觉得不对,祝庆斯有钥匙,他回来从不按门铃。
门铃声急促,乔伊莎走到门口,警惕地看了一眼猫眼。
是修瑞。
一定是来告诉她关于祝庆斯的事情的!
她立刻拉开门,“修瑞。”
打开门近距离观察才发现,修瑞的眼里布满红血丝,整个人散发着疲倦,头发也没有像平时那样精心打理。
“发生什么了?你先进门来。”
修瑞随乔伊莎进门,坐到沙发上。
乔伊莎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修瑞,阿斯他……是不是还在忙?”
修瑞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祝庆斯一再叮嘱过他,不要将工作的事情告诉乔伊莎,以免她担心,或者将她扯进危险之中。
可现在,祝庆斯他都……他纠结万分,不知道该怎么跟乔伊莎说。
“你说话啊,修瑞,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