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
程新宇有些心疼。
“香香同学，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既然你叫我一声二哥，不妨将你的心思告诉二哥，或许二哥可以帮你。”
程新宇说着扫了一眼程晋南。
“就算二哥帮不了你，还有咱大哥呢。”
“咱大哥可是晋安边防队的团长，肯定能帮到你。”
正准备帮萧云朵夹菜的程晋南停下筷子没好气地瞅了程新宇一眼。
这小子竟然拉上他去讨女孩子的欢心。
要是云朵因此吃了醋，他肯定得好好将这小子收拾一顿。
程晋南余光往萧云朵脸上一瞅。
见萧云朵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丝毫没有吃醋的迹象，程晋南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沉默一会儿后，楚香香咬着下唇伤心地回答：“我爹娘不允许我离开新安县。”
“你爹娘是担心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出远门遇到危险。”
吴美娟自然而然地接过楚香香的话。
“为人父母担心儿女很正常，若不是晋南在晋安边防队，我跟你叔也不太放心让新宇跟敏敏去晋安念大学。”
“香香啊，你回去跟你爹娘说敏敏大哥在晋安边防部队，你跟敏敏一起去晋安念大学不会遭遇危险，你爹娘肯定能同意。”
“娘，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思敏眉头一皱，生气地放下碗筷。
“香香的爹娘根本不在意香香的死活。”
“她爹是个酒鬼，每次喝醉酒不是按着她娘揍，就是抓着她打，我时常看见她身上有淤青。”
“她娘重男轻女，每次挨打都把怨气撒在她身上，穿的吃的她娘都紧着她弟弟，她只能捡剩下的。”
“敏敏，别说了，你别说了。”
楚香香的眼泪涌出，顺着脸颊往下掉。
她一边哭一边在桌下拉拽程思敏的手。
“我就要说。”
程思敏将她的手甩开，一脸固执继续往下说。
“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话帮你隐瞒。”
“我要是早点把你爹娘虐待你的行为告诉班主任，你就不会经常带着一身淤青上学。”
见此情形，程家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一双双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程思敏跟楚香香。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香香他爹娘不配为人父母。”
程思敏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从齿缝间蹦出。
“若不是香香乖巧懂事，成绩优秀在他们家那一带家喻户晓，香香爹娘怕是早就让香香辍学在家了。”
“但她爹娘供她念初中高中是有条件的。”
“第一个条件就是香香必须报考新安师范学校，不能脱离他们的掌控，第二个条件是香香参加工作后必须每个月按时给他们交钱。”
“他们还想找个有钱人家将香香卖了，高额彩礼用来给香香的弟弟讨媳妇儿。”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一向疼爱闺女的吴美娟被程思敏的一番控诉气炸。
她黑着脸，拍桌子怒吼把一旁的程昌盛吓得肩膀一抽。
程昌盛定定神后开口：“老婆子，冷静，冷静......”
“冷静不了。”
吴美娟不仅没有冷静，脸色反而比刚才更难看了一些。
“闺女儿子都是自己怀胎十个月生的，怎么能如此区别对待呢。”
“都快一九八三年了，竟然还有人想卖闺女赚高额彩礼给儿子娶媳妇儿。”
“自古以来卖闺女给儿子娶媳妇的人没有几个落得好下场的，你们就等着看吧。”
吴美娟心疼地给楚香香夹了一块卤肉。
“多漂亮多伶俐多乖巧的闺女啊。”
“香香啊，你爹娘不稀罕你，婶子稀罕你，往后你常跟敏敏来枫香村，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自打记事起，楚香香就没享受过母亲的关爱。
吴美娟的疼爱让她鼻头一酸。
她瞧了一眼碗里的肉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望着吴美娟：“婶子，你真好。”
“婶子，我想叫你干娘，可以吗？”
这么漂亮乖巧的闺女，吴美娟当然稀罕。
吴美娟正打算答应，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猛咳。
“不小心被粥呛着呢。”
程新宇憋红一张脸，猛劲儿拍打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被粥水呛到的模样。
吴美娟瞅向小儿子，眼中划过一丝狐疑。
这小子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三岁喝水吃粥就被呛过了，五岁就能自己挑鱼刺。
想到十七八岁的小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吴美娟心里瞬间豁然开朗。
香香丫头聪明漂亮，二小子怕是对香香丫头有点想法。
若果真如她猜想的那样，今儿她断然不能将香香丫头认作干闺女。
“香香啊，像你这么乖巧懂事又漂亮的闺女，婶子心里喜欢得紧，婶子也想当你干娘，但婶子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吴美娟琢磨一会儿后非常抱歉地回应楚香香。
“十年前婶子小产后去庙里找得道高僧算了一卦，高僧说婶子的八字克闺女，命里只能有一个闺女，所以那个孩子才没能保住。”
“你是个好孩子，婶子不能害了你。”
楚香香有些失落，眼里刚有的一点光芒逐渐消失。
吴美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香香啊，这辈子咱们虽然没有母女缘分，但在婶子心里你就是婶子的女儿。”
楚香香的眼神重新被点亮，甜甜地喊了吴美娟一声婶子。
这一声婶子甜到吴美娟心坎里去了。
“丫头，你娘不给你做洗衣服新鞋子，婶子给你做。”
“晚饭后，婶子给你量量尺寸。”
“等衣服做好，我让敏敏带去学校交给你。”
“香香妹妹喜欢穿衬衫长裤，还是喜欢穿裙子。”
萧云朵接过吴美娟的话。
对这个女孩儿，她也挺心疼的。
“我来设计。”
“不用不用。”
楚香香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萧云朵吴美娟摆手。
程家人热情待她，她已经很感激，觉得很幸福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婶子嫂子，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有衣服穿。”
“你有啥，学校让买校服，你爹娘不给钱，除了你娘不穿的两套旧衣，你还有啥穿的。”
程思敏生气地打断楚香香的话。
“我娘跟我嫂子那是喜欢你，你就不要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