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云,别愣着了,赶紧去拿钱给我。”夏敬先见那些闹心孩子都走了,又旧事重提。
夏匀修一脸疑惑的看向夏敬先:“爸,拿什么钱?”
夏敬先坐在夏匀修身边,拍拍他的肩头:“正好,匀修,爸带你去走动走动,将爸的一些老友介绍给你,将来,爸退休了,你还能继续联络。”
“什么意思?”夏匀修疑惑不解的看向陈艳云,“爸说的什么?他退休不是还有好几年?”
陈艳云面无表情的瞥了夏匀修一眼:“你爸失败了。”
“什么?我爸败了?那咱们家扔出去的那些钱,不都白扔了?”
“白扔还能听个响,现在,是连个响都听不见,还给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刀!”陈艳云也不傻,知道夏敬先做的那些事,成了还好,既然成不了,那就是个大麻烦。
“匀修,你快劝劝你爸,让他别再执迷不悟了,就这样吧!”陈艳云指望夏匀修站在她这一边。
夏敬先只气的一个劲儿说陈艳云,“妇人之见!”
夏匀修一时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既不想夏敬先前功尽弃,也不想继续做无用功。
“奶奶,你不会是没钱给我爷爷了吧?”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夏云涛,冷不丁说了一句。
“涛子,你胡说八道什么?”陈艳云被夏云涛揭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突然扬声训斥。
“我胡说八道?你和我爸做的那些事花了多少钱,你给我两个舅舅家里送了多少礼,给了多少补偿?”
夏云涛虽然跟着他们对付杨家,最多也就是带着一群大院子弟和杨星洛较劲,不像他奶奶和他爸,那么大手笔的折腾。
“什么?妈,涛子说的是真的?除了对付杨家花的钱,你还给我两个舅舅家送了?”夏匀修一听,也不满的质问。
“你们说的什么?什么对付杨家?什么送钱?补偿?”夏敬先对于他们说的话,是一头雾水,丝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艳云和夏匀修对视一眼,心说,“坏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夏涛,你说!”夏敬先见他们都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谁也不说话,顿时火了,猛的站起来大声吼道。
夏涛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夏敬先,此时,被夏敬先吼的一激灵,咬着牙,将这段时间他们做的事都给秃噜了。
夏敬先听了,顿时愣住,随即便心如死灰的瘫坐在沙发上:“哈哈!哈哈!哈哈~”夏敬先呆坐片刻,突然大笑起来,把陈艳云吓坏了,以为夏敬先疯了。
“我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还一直怨恨杨家,怨恨张翠珠死咬着不放,一定要把我拉下水,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死咬着不放的是你们,是你们一再的激怒杨家,才让他们不遗余力的对付我。”
他现在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那些莫名的阻力来自哪里。
“老夏,我只是不甘心,小小的教训张翠珠一下而已,我怎么知道他们杨家能有那么大本事?”陈艳云显然,到现在还不相信,夏敬先失败,是因为杨家。
夏敬先呵呵冷笑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杨家只要跟姚家交好,就能抵我在省城联络的千军万马,我说为什么出现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对手,那些人跟姚家也八竿子打不着,也不认识简诚,但是,你别忘了,姚家背后还有个陆家!”
顿了顿,夏敬先又怒声说道,“以前,张翠珠跟我再有矛盾,也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而你们,却逼着杨家使劲儿对付我!”
“陈艳云,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招惹他们,别拖后腿,你答应的好好的,又是怎么做的?你毁了我,毁了夏家!
真是娶妻不贤毁三代!匀修和云涛,以后在省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夏敬先心头的怒火是怎么压都压不住,指着陈艳云的鼻子骂。
陈艳云也被夏敬先骂的抬不起头,觉得在孩子面前太丢脸:“夏敬先,什么叫娶妻不贤毁三代?你夏敬先还是我爸扶持起来的,要不是我陈家拉你一把,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住牛棚呢!”
夏匀修见他们吵了起来,连忙劝说:“爸,事已至此,再怎么吵也没用了,算了,您就算现在退休了,还有儿子顶着呢......”
“有人在吗?”
这时,外面传来喊话声。
不待夏家人出门,便见到有人带着两名公安同志上门。
“老林,这是?”
夏敬先看到公安,想到他行贿多人,心里慌的一批。
但是,想到若是他的事真的东窗事发,肯定会是纪、检上门,而不是公、安,心又放下来。
夏匀修看着眼前来人,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谁是夏匀修?”其中一名公安环视屋里的人一圈儿,冷声问道。
夏匀修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我是,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怀疑你与二月十八号晚上的打架斗殴有关,请跟我们前去调查。”公安同志机械般冰冷的语调,让夏匀修心头骇然。
“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到底怎么回事?”陈艳云见儿子要被抓走,立马站起来阻拦。
“二月十八号晚上,东三胡同发生一起打架斗殴事件,其中一人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据参与这场事件其中一方供述,他们是受到了夏匀修指使,去那条街上蹲守,想要找人麻烦。”
说完,便不顾陈艳云阻拦,给夏匀修戴上手铐,将人带走。
夏敬先见家里又一个孩子出事,顿时心凉了半截,这下,全完了。
经过这件事,夏家深受打击,一蹶不振,夏敬先心灰意冷,干脆提前办理了内退。
夏云涛更是成了无人管束的孤儿一般, 整日与一帮街溜子为伴。
杨星洛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她都要启程去京都。
原来,夏匀修让几个街溜子蹲守,是为了堵她,阴差阳错的跟他们的对头遇到,不知怎么起了冲突,便打了起来,其中一个街溜子被误伤严重,死了。
夏匀修这个始作俑者便逃不了责任,又去吃劳改犯了。
对于这件事,无论是夏敬先,还是夏云涛,都无法原谅陈艳云,若不是一把年纪了,夏敬先一定会跟陈艳云散伙。
至于张妍,本来还在跟夏匀修冷战,现在,连他都进去了,更不可能回了,二人最终在夏匀修送去劳改前办了离婚证明。
“活该!”
张翠珠对于夏家害人终害己的遭遇,是提不起一丝同情。“哼,若不是他是我爸,非得把他行贿的事情也给他揭露出来。”
“嘿,咱们隔岸观火就行了,有些事,不用牵扯太多因果,你闺女运气好着呢,恶人自有天收。”杨星洛笑着安慰气愤不已的张翠珠。
陆星川收拾完夏家便离开了,深藏功与名,杨星洛没有将陆星川帮着对付夏敬先的事情告诉张翠珠,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晚年的夏敬先和陈艳云,因为败光了积蓄,只能依靠那点儿微薄的退休金,还有两个前任子女的孝敬过活,再也没了以往优渥的生活。
就是这些,夏敬先都不想让陈艳云过多享受到,二人经常发生争吵,冲突,日子过的一地鸡毛。
还有一周开学,杨星洛也懒得再理会省城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而是和大妮,还有姚觅雪准备前往京城时需要带的行李,准备前往学校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