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桦站在前头,有些尴尬的看着躺在门板上的马桂芬,只见马桂芬睁开眼睛,对着容桦扯了扯嘴角,便又立马闭眼装死。
“奶!我奶笑了!”容爱国突然一脸惊恐的伸手指着马桂芬喊。
“什么?”众人都是一声惊呼,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马桂芬依然双目紧闭的躺在那里,和刚才比,毫无变化。
“啪”容爱国后脑勺挨了一下子。
“小兔崽子,王八蛋,吓得老娘出了一身白毛汗!”张翠娥恼怒的训斥。
容桦不禁又回头瞥了张翠娥一眼,这是看马桂芬快嗝屁了,家里没人能制住她,她这是彻底放飞自我?准备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你们家人都到齐了是吧?现在举手表决,同意的站左边,不同意的站右边!”陈松明神情严肃的说了一句。
容桦暗自欣喜,这下,马桂芬就看清楚这个家里的那些人是人是鬼了!
容桦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左边。
接着便是容爱党,容爱国犹豫了半天,最终跟着容爱党走了。
左边一下子就站了三个人了,其余人站在一起,没人动弹。
容胜利低着头,想了半天,最终,挺起胸膛,便要去左边。
张翠娥在后头一把扯住他的衣摆:“你要是敢同意,我们就散伙!”
张翠娥在容胜利耳边咬牙切齿的威胁。
容胜利转过头,一脸失望,沉痛的看向张翠娥。
张翠娥更是目光坚决的与他对视,就在张翠娥觉得她制不住容胜利的时候,容胜利一声叹息的低下了头。
“两个白眼狼,跟着你们奶走吧!看我以后还养不养你们?”张翠娥看容爱党和容爱国的目光,满是嫌恶。
因为要下地干活儿,还要精心喂养顾雪,张翠娥没有精力管他们,这两个孩子从小都是跟着马桂芬的时间多。
现在让他们做选择,自然还是和马桂芬亲,选择了马桂芬,这引起了张翠娥的强烈不满。
“还有人站左边吗?”陈松明又问了一句。
容建仓一样的,有心站左边,禁不住身后抱着孩子的李二花拉着不放,同时眼神威胁。
李二花早就相中了正屋,要是婆婆没了,就公公一个人,住哪里不好?
至于容晓雨和容晓雪,虽然马桂芬对她们也不差,但是,尤其是容晓雪,总觉得马桂芬更偏心容爱党和容爱国,现在正好出气呢。
容晓雨自然跟容晓雪姐俩好,听容晓雪的。
至于顾雪,完全忽略不计。
“没了是吧?现在我公布结果!”陈松明说着,便停顿了一下,“同意的三人,不同意的……嗯,多人,现在,多数服从少数,进屋!”
……
“咳咳!”
“这……”
容桦险些没憋住,这陈同志,还挺逗的。
“同志,都是少数服从多数,怎么能反过来呢?”容保国不禁有些不满。
“怎么?我刚才说了是少数服从多数了?”陈松明不屑反问。
这老头子,真不是个东西!
“……说是没说,同志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容保国不敢大声吵吵,只能小声嘀咕。
“谁胡搅蛮缠?我看最胡搅蛮缠的就是你,那里躺着的是谁?是跟了你一辈子的媳妇儿,这里最希望她死的就是你了,莫非,人是你害的?”陈松明眼神不善的盯着容保国问。
“哎?真有可能!”
“就是!”
“马桂芬平时对容家贡献最大,看这一家子人都是啥德性?”
“都不是个东西!还不如刚找回来的那孩子!”
“容家人,都是冷血又自私的!”
“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容保国听到村民的舆论风向,有些绷不住。
“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陈松明忍不住开启了冷嘲热讽模式。
他除了是公家的铁汉,还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看不得这些人的愚昧,自私。
“唉!行了,松明,咱们尽力了,交给这家人自己去解决吧!”李斌最先没了耐心,他急着去案发现场看看,为这老太出口气。
“老人家,你可要挺住,看清楚你的那些个孝子贤孙的真面目,真的挺不住了,看谁不顺眼就带走谁!”李斌站在马桂芬的头身位置,对马桂芬说道。
……
容桦用力压下唇角,好吧,俩同志都是有幽默细胞的。
容桦觉得幽默,那些站右边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心慌,害怕。
要是别人这么说,得挨骂了,奈何人家是有身份的人,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封建迷信,真的好吗?
“老人家在哪里受伤的,谁发现的?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李斌说完,转过头对村民们说。
“是我发现的!”一个穿的破烂,蓬头垢面,抱着一把破镰刀的中年男人举手站了出来。
“你是村里人?”
“这不是瘌痢头吗?”
“他整天满村子串,整天偷鸡摸狗的,不会是他干的吧?”
“不至于吧?他胆子那么小!”
“那可没准儿,他都穷成啥样子了?没准儿谋财害命!”
村民们看是他,便又小声议论起来,眼中都是赤裸裸的看不起。
“是,我叫王苟子,是村里人!”
“带我们去看看!”
“好嘞!”
王苟头丝毫不在意村民的议论,满脸兴奋,很积极转身往外走,带路。
转过身,看到张翠娥,王苟头还对着张翠娥挤眉弄眼的。
走到门口,王苟头看到他那个破背篓子就放在墙根儿,里头还有半篓子野菜,不禁眼神微闪,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见公、安同志们要去查案,村民们就像是遇到了了不得的大事,都想先睹为快,够吹嘘半辈子了。
村民们一窝蜂的跟着陈松明他们走了,瞬间,容家院子就清空了。
张翠娥和顾雪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其余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跟着出了门。
容桦没有动,依然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看着“昏迷”的马桂芬。
“容桦,你看着你奶!”容保国说了一句,拿着他那烟袋锅子也慢悠悠的走出了门。
容桦对着他的背影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这时候天都快黑了,他们都跑去凑热闹,院子里空无一人。
容桦四处看看,真没人了,便跑去将院门插上。
“都走了,没人了!”容桦回来,对马桂芬说。
“哎呦,疼死我了!饿死我了!有吃的没?”马桂芬一听,没人了,立马翻身从门板上坐了起来。
用力过猛,后脑勺子疼,惊呼过后,连忙抓紧时间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