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付医生好！”实习的小护士红着脸跟付光打了个招呼。
“你好。”付光朝她点点头，走到门口等花兰时下班。
即便是等人，付光也习惯性地打开通讯器，再看两页书。但是今天一打开，自动推送的新闻标题醒目：
“九州学院召开自证会，花常乐……”
付光愣了下，赶紧点了进去。
换了一身常服的花兰时走出来，将长发扎在脑后。
“小付？走吧，先去吃饭，晚上再去上课。”
“等等，老师你看这个。”付光把那条新闻给他看。
花兰时目光落在页面上，墨色的瞳仁微颤着扩张。他一把抓住付光的手腕，一点点将新闻划到最后，视线定格在少女走出房间的背影上。
照片下面，是白邪说的话：
“还花常乐同学，一个公道。”
水雾骤然模糊了花兰时眼前的景象，付光见怪不怪地拿出一包纸抽出一张给他。
花兰时多少有点泪失禁体质，平时不小心磕到碰到，眼泪刷一下就能下来。一开始给付光吓得不轻，等好几次看见花兰时擦了泪面无表情解剖之后，他就习以为常了。
花兰时在擦眼泪，付光偏过头去非礼勿视，余光就瞄到一抹身影。
他伸手拍拍花兰时：“老师老师，看那儿。”
“哪儿？”花兰时扭头一看，眼睛亮起来。
付光手下一空，就见花兰时急匆匆跑过去了。
秋日霞光如染，白桦树金黄满枝，湖绿色裙装的少女仿佛承装白桦树的暮夏。
花兰时跑过去，呼吸因为兴奋而急促：“乐乐！”
站在白桦树下的常乐笑着转头，朝他小跑过去：“四哥，你下班啦~”
花兰时摘下她头上金黄的落叶，笑着道：“刚下班，正准备带小付去吃饭呢，你也还没用饭吧？”
常乐摇摇头：“没呢，我在外面瞎逛了一圈，突然想起四哥就到这边来走走。”
花兰时心头被扎了一下。
哪里是瞎逛？分明是无处可去吧？
“那就跟哥哥去吃饭，看你这脸色，这段时间东奔西跑的一定是没照顾好自己。”花兰时牵起她的手。付光也走过来。
“小姐。”付光有些激动地看着常乐。
常乐打量一番：“长高了不少，也比以前精神多了！”
付光看了眼花兰时，道：“是老师费心在帮我调理。”
花兰时道：“他身体没有大碍，就是有些暗伤，好在年轻还能调理恢复，省得他以后再出问题。”
“走吧，我们去吃饭。”
包厢里。
饭到后程，付光出去方便，留下常乐和花兰时两个人。
花兰时忽然道：“乐乐，你知道小付的情况吗？”
常乐顿了下，道：“四哥是说他异能失控的情况吧？”
“你知道？”花兰时惊讶地道，“那小子还心惊胆战地问我怎么控制，让我不要告诉你不敢让你知道呢。”
“我知道他的异能在杀人后可能会受到刺激失控。”
在知晓付光在血斗场当斗奴，常乐就心存疑虑，找过付光在血斗场的资料，从他的战斗资料中，常乐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把付光送到花兰时这里也有这方面原因。
花兰时恍然大悟：“所以你本来就想让我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四哥，他这种情况能完全解决吗？”
花兰时沉默了一下，目光依旧平和：“他这是融合实验的后遗症吧？”
常乐心中微惊。
“不用担心，他的情况没几个人能看出来。”花兰时将她爱吃的菜转过来，“我知道是因为我接触过融合实验的失败者。”
“一直以来，我们所谓的融合，是指让某种能力融入某个原核，并在不与原核原本能力冲突的情况下，保留本身能力的属性和威力。
但不同能力之间就像完全不同的个体，每一个都具备‘独’的特性，融合是不可能的。”
“【造神派】的融合实验就是尝试如何消除不同能力的‘独’性，而促使融合。”
“与他们努力的方向不同，中土的研究是寻找本身‘独’的特性较弱，存在一定契合程度的能力的融合。”
常乐惊讶道：“所以大区其实也在进行融合实验？”
花兰时道：“他们叫做‘融合理论研究’，不只是中土，整个世界无论多么排斥融合、排斥造神派，融合理论本身是被验证过可行的东西，只是可行性建立在一个人的基础上。”
“谁？”
“邪神。融合理论的创造者。”
花兰时道：“至于他成功的证据，你知道的。”
常乐沉默。
是沈扶光。
出身001造神实验室的融合成功者。
花兰时道：“现存于世的没有人得到融合的秘密，融合实验大多数都是完全失败的，仅有的有成效的副作用也是致命的。”
“我检查发现，小付是被注射过一种强战系具有狂化能力的能量，只是微量，但人为使他的异能变异了。”
“是变异？”常乐问道，“不是融合？”
“不是。只是刺激后的变异。融合实验目前还做不到不同能量之间的融合。”
常乐思考着点点头。
她知道陆生的情况。
他也是融合实验的成果，是在体内植入一个人造的原核储存第二异能，才保证体内两种异能不冲突的。
“乐乐，你放心，小付……”
“四哥，”常乐忽然打断，使了个眼色，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这个还不错。”
花兰时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付光回来了。
“四哥，晚上你们要去哪儿？”
“去我的实验室，晚上我教小付药剂学。”花兰时道，“乐乐跟我们一起去吗？”
“可以吗？”
花兰时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可能顾不上你，你别嫌无聊就行。”
“不会，我就在里面逛一逛。”常乐目的达成。
422和叶不泣，都说关键记忆的钥匙在花兰时的实验室里。
她现在能猜到，应该是某个可以唤醒她全部或者绝大部分记忆的关键，找到了，她小时候跟叶不泣、沈扶光等人的过往就都能想起来。
但是，她对这东西的下落还没有头绪，晚上去实验室正好一探。
晚上七点，三人到了花兰时作为负责人的实验室——仑灵·朝夕实验室。
“乐乐，这是我的助理小钟，你有什么事找她就行。”
花兰时身旁的年轻女子朝常乐点了下头：“常乐小姐，我是小钟。”
“我跟小付要进行大概两个小时的授课，期间哥哥没法陪你，抱歉乐乐。”花兰时愧疚地道。
“没事的，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去忙吧。”
花兰时和付光离开后，常乐一边走一边对小钟道：“你先跟我说一下哪些地方我能去吧。”
小钟将公开区域告诉她，而保密区域需要手续和证明才能进入。
常乐一边听着一边走，同时将走过的地方在脑中建立立体模型。
“小姐，那边是兰主任和副主任他们的工作办公室，也是保密区域，我们不能过去。”小钟停下脚步。
常乐用目光一寸一寸地将这片区域的房间分布印在脑中，然后转身：“那我们去别处走走。”
小钟见状松了口气，连忙跟上，尽职尽责地回答她的问题。
“……这边是几位领导的休息专区，那一片是兰主任的，兰主任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块地方，所以他的休息区跟其他人的离得远。”
常乐看着那装饰过分简单的位置，跟熟悉的花兰时温柔的风格对不上，忽然问道：
“小钟，四哥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钟想了想，道：
“兰主任平时其实挺严肃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他从来不发脾气，但也很少笑，整个人都特别冷淡。
一开始还多女孩子都想追兰主任来着，但是兰主任面无表情把她们的报告都打了回来，还扣了工资，然后就没人敢追了。”
小钟眼神左右瞄了瞄，偏头低声道：“其实啊，刚才兰主任跟您说话的时候，我都惊讶到了。
我从来没听过兰主任那么温柔的声音，也没见他那么笑过呢。兰主任跟您的关系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