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张了张嘴，脸色更加苍白。
姜灵沐：“你父亲难道没有告诉你？”
马尔福盯着姜灵沐脸上的表情，确定没有看到任何不屑和厌恶。
他摇了摇头。
“没有，父亲绝口不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沉默在灌木丛后面的小小空间里蔓延开来。
半晌，姜灵沐才开口。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高尔和克拉布都死在伏地魔的手上，你打算怎么办呢？”
马尔福听到那个名字，打了个寒战。
“我……我想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呢？你站在邓布利多那边，站在波特那边了，是不是？”
姜灵沐摇头，马尔福眼底爆发出一抹光亮。
“我站在自己这边。”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了……我先走了。”
姜灵沐笑了笑，转身离开。
马尔福再次叫住了她，这次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纠结了。
“你……你和斯内普，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灵沐：？
有点儿不对劲。
“朋友关系。”
姜灵沐无视了马尔福的欲言又止，她转身走进城堡，进入门厅——身后来自马尔福的视线终于消失。
姜灵沐走上通往地下教室的楼梯，来到熟悉的、黑暗的走廊，站在地窖办公室门前。
她抬起手刚准备敲门，栎木门就被打开，一身长袍的斯内普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后，让开一点位置。
姜灵沐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用来放置坩埚的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的大量瓶瓶罐罐，以及桌面上打开的《预言家日报》。
正好是斯多吉·波德摩被抓捕新闻的那一页。
姜灵沐：“所以说，他真的被抓了？他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抓了吗？”
斯内普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了。
他摇了摇头。
“我并不清楚。”
斯内普主动解释：“我负责的事情是尽可能打探食死徒的动向和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同时他又得向食死徒提供一些邓布利多、波特的情报。
在取得信任的同时还不对凤凰社造成什么损失……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这些姜没有必要知道。
“邓布利多不会让我知道太多有关凤凰社的隐秘，伏地魔是个摄神取念大师，知道的越少，我越安全。”
姜灵沐没有说话——真的是这样吗？
“不过……”斯内普继续说道，“我猜测伏地魔应该在寻找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就在魔法部，而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东西的下落。”
姜灵沐想了想：“所以，斯多吉·波德摩不是要闯入一道一级保密门，而是在帮忙看守这件东西？”
斯内普：“或许吧……也或许，他背叛了凤凰社，在为伏地魔做事。”
姜灵沐倒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斯多吉·波德摩在威森加摩的审判中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护，但他也没有出卖凤凰社的情报来抵消监禁。
要知道，邓布利多的消息、凤凰社的消息，对现在的福吉来说是相当值钱的。
突然，姜灵沐想到了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说，“其实校长先生是想利用这件东西引伏地魔现身？”
以老头儿的能力，魔法部的防护根本拦不住他，但他并没有提前收走那件东西。
邓布利多能做到的事情，对伏地魔来说自然也不算困难，然而他也没有亲自出手。
或许……这件东西还有别的限制？就像哈利曾经从厄里斯魔镜里拿到魔法石那样？
只有想得到魔法石但又完全不想利用它做什么的人才能得到……之类的规则？
斯内普眼神亮了亮，现在的他已经不会为了姜灵沐抽丝剥茧的能力感到十分震惊了，但此时此刻，他仍旧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姜灵沐已经拿起了空白的羊皮纸，在椅子上坐下，用羽毛笔开始计算和推测材料配方了。
“好吧，这些暂时和我没什么关系。”
“不过，教授，如果邓布利多回到学校，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可以吗？”
她想去打探一下邓布利多的口风，或许她可以帮一点忙，然后顺势把乌姆里奇这条毒蛇解决。
斯内普：“当然。”
他在姜灵沐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同样展开了一张羊皮纸，开始写写画画和计算。
姜灵沐冷不丁抬起头。
“刚才，马尔福问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斯内普正在书写的手一顿。
“教授，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用什么骗过了伏地魔？”
斯内普张了张嘴。
“……我承诺过，会向他提供更多关于你的信息。”
姜灵沐微微眯起眼睛：“只是这样？”
斯内普：“……只是这样，有玄门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姜灵沐没再多说什么了，低头认真推算。
唔，只是明面上不敢对她做什么吧？
玄门的确能起到不小的震慑作用，但这种震慑对魔法部好使，不代表对伏地魔也好使。
明面上不行，背地里能做的小动作可太多了。
她敢肯定斯内普没有说实话。
姜灵沐没有继续追问，斯内普暗暗地松了口气。
他和姜灵沐之间的关系确实很亲密，这点有很多实证——丽塔·斯基特的那些报道、那些有关魔药证书上的署名……
这些都能轻松查到。
虫尾巴曾在姜灵沐手上吃过大亏，伏地魔甚至败给了她……
斯内普回到伏地魔身边之后就迎来了逼问。
然后，他向伏地魔暴露了自己龌龊的心思……而姜灵沐身份尊贵，一个魔法学校的魔药学教授，很难“得到”她。
这件事他不想隐瞒姜，但现在对她坦白显然不合时宜。
尽管她已经成年，尽管……如果他感觉没错、如果那不是他的幻觉，他认为她对他也不是全无感情……
但她现在还没有毕业，在外界看来，他们还是师生。
所以有些话他现在不能说，他不能把她牵扯进这种……暧昧的、不名誉的关系里来。
想到这里，斯内普忍不住有些走神，书写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挂钟旁边是一张没有任何装饰的、黑白色的日历。
9月份才刚刚开始，N.E.w.t考试在明年的6月份。
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他满怀希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