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柏抬手拍了拍小刘的肩,“她说的也有一点道理,总归你是新婚,连个孩子都没有,这次行动你就在后方,不必冲在前面。”
“团长,你怎么也说这种话,哪有上阵杀敌还收着力的兵,这跟逃兵有什么区别!这要是换成你,你干嘛!”小刘义正言辞,显然对这话并不是很赞同。
说完,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和嫂子什么顾虑,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也会保证的自己的安全,但若让我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那我绝对不干,回去以后,小红也会看不起我的!”
江川柏沉默片刻,最后叹了一口气,道:“行,随你,但是所有行动都得听指挥,不可擅自行动。”
“是!”
......
待山坡那儿总算是彻底平静后,已是半小时之后。
众人打着手电筒靠近,检查是否还有人员受伤或被掩瞒。
夏怀夕等人本也打算跟着前去帮忙,却被江川柏拦了下来。
“你们是医生,就负责待在帐篷里救治伤员吧,这种体力活儿就让我们去干。”
似乎是怕夏怀夕又会挑他的不对,江川柏又抬手指向了那已经往回走的郑时。
道:“不过,我看那叫郑时的小伙子不错,年轻力壮,眼神够好,想必一定帮上我们。”
“啊?你叫谁?我?我不可能的......”郑时听见自己的名字,错愕之际一双脚也在下意识地继续往帐篷方向走去。
他虽然是跟着来支援了,可不代表他想做这些活儿。
那儿多危险,刚才还在往下掉石头啊!这会儿虽然停了,但也难保不会继续掉啊!
郑时心里怕极了,心想着得赶紧找个借口躲过去才行,不料江川柏快步从后方走来,径直架着他的胳膊,就往那儿走去,哪管他瞎叫唤什么。
曹教授听着他的惨叫,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丢脸。
虽然这是他同事的儿子,但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人,再仔细说还是他的学生,竟是如此胆小怕事的人。
面对周围的嘲笑,曹教授也只能跟着傻笑,“呵呵,年轻人就是心态好,这种情况都能这么乐观,呵呵......”
曹教授的尴尬,唯有此刻离他最近的夏怀夕看得见。
想着外面湿冷,几个年纪大的会受不了,正想劝着大家回帐篷休息时,郑时的惨叫声突然传来,响彻整个夜空上方。
“啊——”
“怎么了,怎么了?”
“那边的,你怎么了,说话呀!”
“小伙子,你再叫两声,你在哪儿?”
听见惨叫声,众人纷纷围靠过去,但因为天色已黑,又加上郑时还没打手电,一时间竟也找不到人的准确位置。
只听郑时颤着声音,大声喊道:“你们快去把夏怀夕和秦爷爷叫来,我被鬼抓住了!快让他们来救我!”
鬼?
人们只听到了一个“鬼”字,哪还记得要叫什么人,而且他们也不认识。
围靠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夏怀夕等人也赶到,众多的手电灯光一扫,郑时终于被看见了。
“小伙子,你不是来撒尿的嘛?这又是怎么了?”江川柏慢悠悠地打灯靠近。
“江团长,你快来啊!有鬼抓我脚......”郑时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敢低头看。
“怕不是踩到蛇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鬼......”江川柏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
眼睛跟着手电筒往下移动,却在瞬间僵硬。
“快来人,还有担架!”江川柏的声音也在夜空上方响彻。
郑时被江川柏一把推开,众人才发现所谓的“鬼”竟然是一只被掩埋在沙土之下的手。
一时间,打光的,挖人的,抬担架的,这片漆黑的土地再次热闹起来。
等人被送进帐篷里检查救治,夏怀夕才知道被掩埋的人是当地自发组织巡逻队的,今晚轮到他巡逻这片区域。
一番检查过后,庆幸这人全身上下只是一些挫伤,不至于致命。
这会儿昏迷不醒,也是因为缺氧导致的,休息过后便没事了。
“幸好让郑时那小子撞见了,这要埋到早上,指不定这人就没了。”
曹教授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小伙子,不由得感叹。
“是啊,那孩子是个有福的,这小伙子幸好是碰见了他。”秦老头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道。
接过秦老头递来的纱布,夏怀夕始终埋头给人处理伤口,并没有说话。
只是在抬头的时候,透过帐篷的门缝看了一眼依旧惊慌失措的郑时,一侧嘴角勾了勾,无声冷笑。
这是另一种傻人有傻福吧,不然就这么一个连伤口都不敢处理的医学生,竟然还能撑到大四?难怪不想学医,还真是辛苦他这几年的坚持。
帐篷外搜寻行动还在继续,剩下的人也是守在帐篷里难以入眠。
半夜,漆黑夜里再次落下大雨,雨水击打的声音扰得所有人心烦意乱。
这场雨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逐渐变小,停止。
搜寻行动也在天亮之际停止,没有更多的遇难人员。
只是,唯一走出川县的道路被彻底掩埋,他们出不去了。
“川县只有这么一条道吗?”郑时啃着干粮,忍不住发问。
“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吧?”夏怀夕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川县一面靠山,一面靠海,能出去的方式不是山路就是水路,这段时间下雨,海水倒灌,已然毁去了这县里近海的地方,我们来这里的路现在成了这样,估计其他通道也差不多了。”
“那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反正这里这么多人,不如合伙儿把那路挖出来!”
“小伙子,你怕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江川柏掀开帐篷门走进来,径直坐下来,“昨晚有联系到其他地区比我们早一周来救援的同志,他们也采取了挖掘行动,但到现在还是没能成功开通。”
“为什么?”夏怀夕听到这儿,也不禁提出疑惑。
江川柏取过夏怀夕面前的干粮馒头,就着凉白开吃着,继续说道:
“人手不够,挖掘量大,然而昨天早上又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