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咬下大鸡腿,金诗雨仿佛突然开窍。
“原来,暖暖是因为本身就是裁缝啊!靠这个吃饭,自然什么样的衣服都能信手拈来了。”
她自嘲一笑,之前的顾虑显得有些多余。
于是,她暗自发誓,日后要跟随宋暖暖学习裁缝技艺,无论男女老少的订单,都要勇敢地接下来。
想到此处,金诗雨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其实,我……我也能帮忙做衣服的!”
她的声音虽小,却透露着坚决。
宋暖暖闻言,颇感意外地看向金诗雨,回想之前胡长风提出请求时,她还因害羞而满脸绯红,自己纯粹是为了替她解围才答应下来的。
不料,此刻的金诗雨竟变得如此大胆。
“太好了!那我先行谢过诗雨了!”
胡长风故作夸张,站起身来,对着金诗雨深深地鞠了一躬,引得周围一阵笑声。
金诗雨的脸上红霞更甚,心头却也涌动着一股暖流。
“既然有人乐意为我做衣服,那我就不劳烦嫂子了,免得某人总对我投来嫌弃的目光。”
胡长风半开玩笑半认真,边说还边朝着秦凌云挤眉弄眼。
秦凌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对好友的纵容与理解。
胡长风见状,抿了抿嘴唇,云哥的笑容总是让他感觉脊背发凉,深知此时沉默是金,便明智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姐!姐!”
院外传来急促而又略显惊慌的呼喊声,打断了屋内的谈话。
宋暖暖搁下筷子,眉头微蹙,这声音似曾相识,只是那喊法让人听了觉得颇为怪异。
紧接着,院子中小红的吠声随之响起,那欢快而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片刻宁静,让整个小院顿时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宋二妞?”
秦凌云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语气中带着不解,目光移向身旁温婉的暖暖,仿佛在寻找答案,“我记得她不是已经逃之夭夭了吗?为什么此刻又鬼使神差地返回了这里?”
“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胡长风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边说边站起身,那股子不羁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你们尽管享受美食,我去去就回,保证让她再无颜面踏进这里半步!”
宋暖暖没有出声阻止,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与头疼,对于宋二妞的出现,她避之不及,有胡长风主动请缨解决,自是最好不过。
夜色下的院子,本就静谧,胡长风刚踏入院门,小红的吠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的手掐断了喉咙。
紧接着,外面的寂静如潮水般涌入,连屋内的空气似乎也为之一凝,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人的好奇心总是那么强烈,这一点,在座的每个人也不例外。
他们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碗筷,纷纷竖起耳朵,屏息凝神,试图捕捉每一丝来自外界的细微声响。
尤其是秦小雨,那份按捺不住的好奇心驱使她轻轻趴上了窗台,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企图窥视外面那片昏暗的世界。
可惜,月光稀薄,灯光朦胧,视线所及之处,除了模糊的影绰,别无所获。
正当众人揣测纷纷时,胡长风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门口,手中却多了一筐鸡蛋,那份愕然与困惑,清晰地刻画在他黝黑的脸上。
“这……这……真是活久见,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咬一口就算了,怎么还倒贴起鸡蛋来了?”
此言一出,正悠闲喝水的宋暖暖顿时被呛到,咳嗽连连,脸色涨红。
秦凌云见状,眸中闪过一丝疼惜,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部,无声的安慰流淌在两人之间。
胡长风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瞧你们这恩爱秀的,甜得我牙都要掉了,这鸡蛋怎么处理,总不能让我拎一夜吧?”
秦凌云哪里敢轻易做主,但望着宋暖暖咳得眼眶泛红,还是妥协地点点头,指向角落,“先放地上吧,待会儿再说。”
宋暖暖好不容易平复了咳嗽,目光胶着于那筐不明所以的鸡蛋上,心中疑云密布,宋二妞这一举动,究竟寓意何为?
虽然心底抵触接受宋二妞的任何东西,但直接退回宋家又嫌麻烦,她决定暂时将鸡蛋安置在柴房,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胡长风的回归,餐桌上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关于宋二妞的话题,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无人再提。
饭后,胡长风心血来潮提议外出放烟花,不等众人应答,便蹬上自行车,一溜烟消失在夜幕中,留下一串欢快的铃声。
秦小雨对烟花充满憧憬,听说此事,高兴得直转圈,不多时,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等候她那有趣的长风叔。
而对于宋暖暖,她曾在那个繁华的未来世界见识过无数璀璨夺目的烟花盛宴,未曾料到在这个落后八十年代的夜晚,也能有幸目睹烟花的踪迹。
在好奇与期待的驱动下,她紧随秦小雨步入夜色,一同守候在外。
至于秦凌云,则是选择留在家中收拾残局,细致地清洗着碗碟。
金诗雨见状,欲上前相助,却被他以温柔的眼神婉拒,只好转身加入了院子中的等待队伍。
三个人,三颗期待的心,共同仰望着夜空,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之中。
胡长风骑行如风,自行车随意靠在墙边,一脸无辜。
“说好的烟花呢?”
宋暖暖望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眼底满是不解与疑惑。
胡长风却是一脸得意,从口袋中魔术般变出一把色彩斑斓的糖果烟花,笑眯眯地展示着,“看,这不是吗?虽小巧却不少,足够我们乐一晚上了!”
宋暖暖怔怔地盯着这些小巧玲珑的‘糖果’,内心五味杂陈,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倒是秦小雨,早已兴奋难耐,催促胡长风即刻点燃一支。
小姑娘眼角余光悄悄扫过金诗雨,发现对方也是满脸的期待与好奇,两人之间无需言语,便已心意相通。
胡长风从破旧的衣兜中缓缓抽出一盒略显斑驳的火柴,那动作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他挑出一根,轻轻划过粗糙的磷面,瞬间,一簇微弱却坚定的火焰在夜色中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