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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贵妃知道了,谢蓝玉说的多年以后能攻破大乾都城的那个王,原来就是崇德王,她还真没骗她!

不过,凡贵妃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好像有点晚了。

当初她费了好大劲挑拨乾帝和景川王的关系,让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结果却让第三方捡了便宜。

那时候的乾帝和景川王,本来应该是一伙的,他们要是联手,现在的崇德王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真是气血翻涌,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被谢蓝玉耍得团团转。她的皇后梦没等到,反而等来了大乾的国破家亡。

谢蓝玉取过一把弓,将三支羽箭按在弓弦之上,然后松开一指,一支羽箭脱手而出。

乾帝手中握着一把剑,但他受伤了,速度也慢了下来。

在他举刀架住一枝时,谢蓝玉松开了另一指,第二支羽箭以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直接刺入他的血肉之中。

乾帝喘息一声,再次举起长剑,挡下第三支箭矢。

一次又一次,三箭之中,总有那么一两箭,他根本挡不住,几个回合之后,乾帝就被射得遍体鳞伤。

乾帝面色惨白,鲜血染红了他的脸,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谢蓝玉握着弓箭,眼睛微微一眯,对准了任乾帝的脑袋,然后松开了手指。

凡贵妃惊呼一声,却不敢上前阻拦。

然而,这一箭并没有直接洞穿乾帝的头颅,而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遮住他半边脸的面具,也随之掉落下来,他深深看了谢蓝玉一眼。

谢蓝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就是砧板上的肉?”

乾帝深吸一口气,道:“看来,当初我没杀你,是一种错误的仁慈。”

谢蓝玉一脸平静:“后悔我还活着?”

乾帝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酷:“那是自然,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要。”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在她身上翻找解药?为什么要把她留在京州,让她能得救?

他从她那里听说,京州的军队里,很有可能有解药。

如果他告诉她,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她会怎么想?

多半是不信的,那样的话,就显得自己很失败了。

乾帝一把抓住插在身上的羽箭,冷静而又狠辣地把羽箭拔了出来。箭矢上的倒刺,将他的衣衫染成了一片血红。

他将染血的箭矢一一拔出,随手一扔。

乾帝喘息一声,对谢蓝玉道:“想杀我,就这么放箭,太没意思了。有种就上来跟我,比划比划,可敢不敢?”

谢蓝玉却是无动于衷,乾帝看着她,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道:“你恨我,你也怕我,对不对?”

谢蓝玉撇了撇嘴,伸手接过那名士兵手中的长矛,冷声道:“不错,如果我不亲自动手,就会被人说成是怕了你。这件事,本就该由我来了结。”

乾帝冷着脸,将凡贵妃往后一推,随意擦去唇角的血迹,说道:“退后。”

谢蓝玉提着一杆 长枪,一步步朝她走去,之前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仿佛就在昨天。“乾帝,我曾经说过,如果再来一次,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她一步跨出,手中的长枪猛然一挥。

乾帝举刀相抗,两个人直接被围在中间,一时间陷入混战。

他再一次从她眼里看到了杀气,也从她的行动中看出了她的果断。

她的枪术在沙场上早已练就,出手更是丝毫不留余地,招招都是要取他性命,绝不容情。

乾帝受创严重,完全无法与谢蓝玉抗衡。

谢蓝玉有很多次可以一击必杀,但她没有这么做,而是不断给乾帝造成新的伤势,让他浑身都是血。

她要让他慢慢地死去,要他血流而亡,这是多大的仇恨啊?

乾帝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落。

乾帝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最终,银枪在谢蓝玉的手里,骤然靠近乾帝的瞬间,一寸寸插进了乾帝的心口,乾帝终于和她面对面了,距离近了一些。

在他身后,凡贵妃尖叫一声,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刀。这一刻,她手持短刀,面目狰狞,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刺向谢蓝玉。

“我跟你拼了!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同归于尽!”

谢蓝玉还没来得及阻止,乾帝却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匕首,匕首还没碰到谢蓝玉。

那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入乾帝的掌心,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让她再也无法寸进。

凡贵妃尖声喝道:“她想要你的命,你居然还不舍得让她去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支箭矢划破空气,准确地洞穿了凡贵妃的额头。

她双目圆睁,眼神涣散,终于无力地瘫软在地。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力气闭上眼睛了。

风雪越来越大,飘到了她的眼眶里,染红了她脏兮兮的裙摆。

谢蓝玉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然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有这样的经历。

谢蓝玉看到乾帝的手被匕首刺穿,鲜血淋漓,冰冷的眼眸中满是震惊之色。手一用力,又是一下,刺入了乾帝的胸口。

乾帝弯下腰来,鲜红的鲜血,将地面都染成了红色。

乾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很温和,当他看到林子墨平静地走到谢蓝玉身边时,他忽然问了一句:“你不是要当我的皇后,而是要当他的皇后吗?”

谢蓝玉看了一眼乾帝,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说道:“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你问了有什么用呢?”

没想到,乾帝竟然笑了,道:“是不是我更无耻,更卑鄙,更霸道?”说到这里,他看向谢蓝玉,“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会堂堂正正地见到你,你会不会想要成为我的皇后?”

谢蓝玉注意到他的目光,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谢蓝玉咬牙切齿地说道:“乾帝,你马上就要死了,还提这个做什么?”

说完,他手中的银色长枪,狠狠地刺入了他的体内,刺穿了他的心脏。

乾帝呼吸急促,浑身是血,但他还是淡淡地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在你中毒的时候,就把你强|暴,然后拉着你下地狱,好好地乐一乐……谢蓝玉,我输了,输的很彻底。因为,我对你的仁慈,让我输的一败涂地。”

谢蓝玉低下头,看到自己被乾帝的血浸透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发红的手背上,落下了几片白色的雪花。

乾帝的气息消失了,可那种复仇的快|感,却是一点都没有。

随着乾帝的死亡,大乾王朝的腐朽统治,也渐渐走到了尽头。

这一次的动荡,前后持续了近十年。

十年来,谢蓝玉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城主之女,成长为王府中叱咤风云的王女将军。

林子墨从一个王府的少爷,经历了无数的磨难,终于成为高高在上的君王,俯视着整个大地。

新朝初立,一切都在准备着。

新皇开国之初,就将都城设在了庐陵。

京州和以前一样,但四十万大军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镇守南益,一部分镇守北方。

而陇西王,则被册封为镇国王,执掌两路大军。

虽然他是主帅,但镇国王却不用亲赴边关,依然和妻子儿女在京州安稳度日。

谢平安已经五岁了,虽然是个受人疼爱的小王爷,但他从小就很严格。

镇国王对他的管教很严格,经常让他骑在马上和弓箭上,再加上他从小就生活在战火中,所以对战斗和杀戮有着浓厚的兴趣。

平安除了父亲镇国王之外,最尊敬的就是自己的大姐丈夫。

当林子墨来到京州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姐夫地喊着。

镇国王带着他的妻子安惠长公主,带着整个王府的人,向平安行礼,训斥他不懂礼貌。

林子墨虽然是平安的姐夫,但现在,他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

林子墨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没事,以后你就一直叫我姐夫就好,我爱听。”

他并没有空手而来,而是带着一大群人,一直到了城门口,他们带来的贺礼,将整个王府都塞得满满当当。

大家都知道,新皇娶的皇后可是镇国王的宝贝女儿。为了表示诚意,新皇还特地跑到京州去下聘礼呢。

谢蓝玉,她本来就是崇德王妃,林子墨登基后,她当然就成了皇后了。

不过,林子墨之前答应过她,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她当然不会从京州那么远的嫁到庐陵去,林子墨会亲自来下聘礼,然后把镇国王一家都接到庐陵去,一起参加封后大典呢。

谢蓝玉穿着那华丽的皇后吉服,在那天可是风光无限,百官都朝她拜呢。她和林子墨手牵手,走到哪里都是一对璧人。

她一抬眼,就能对上林子墨那深情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笑,心有灵犀。

到了晚上宫宴时,群臣们喝得那叫一个高兴,一个个东倒西歪的。

镇国王红光满面,安惠长公主在一旁劝他:“少喝点,少喝点。”

平安小家伙就交给顾言笑去看着了,平安和顾言笑玩得可好了,除了叫谢蓝玉“姐姐”外,还亲切地喊她“阿姐”呢。

顾言笑一边照顾着平安,一边回头瞅见顾言诺也在那儿喝了不少酒。他可不是那种三五成群热闹地喝,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闷头喝酒。

顾言笑忍不住咋舌:“哥,你这是高兴才喝酒呢,还是心里有事儿?”

顾言诺拿起酒杯的手稍微停了下,然后仰头一口气喝干了酒,放下酒杯后低声说:“你小孩子懂什么。”

这时候,帝后都已经不在大殿上了。

夜深了,大家都喝得尽兴,群臣也都慢慢的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