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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哥,要是将那老小子宰了,我爹,我爹是不都得夸我一句有出息...”富大海愣愣出声。

“若能活着回去,你大可以第一个动筷儿”墨书笑着肯定道。

“咳,咳咳!我,我得缓缓,我得缓缓”风冥一屁股便坐了下去,期间更是大口喘着粗气。

一旁,久未出声的拓跋启猛然抬头,一双虎眸间,早已血红无比“九哥,那件事,是那古勒做的?”

原地,墨书抿了抿嘴,并未接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启,明白了”拓跋启强行将那股滔天怒火压了下去,转身走向不远处。

他不知这段日子墨书是如何走过来的,但他,却等不了一天,哪怕一个时辰,一刻钟,甚至一息,他都等不了。

此生不杀其贼,纵是挫骨扬灰,也难以心安。

“千户,启殿下这是?”叶不离皱眉。

“无妨”墨书微微摇头。看着那个走远的背影,墨书没有上前。

有些事,只能自己一人慢慢消化。牙碎了,咽肚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娘的,这辈子能剁个霸主国的君王,就是死了也够本儿了!”狼沧舔着嘴唇,神色间已然有了抹狠色。

“活着干,死了算!反正我东陵国又不在北大陆,怕他个鸟儿!”闻声,风冥也站了起来。

“不错!能跟着千户做番大事,将来族谱上都得多几笔墨!”

一时间,众人纷纷沉声喝道,脸上也全都浮上了抹决绝。

起初听闻时,任谁也少不了一番震撼,可待那股劲儿下去后,纵是那天王老子来了也敢搂他两缕胡子。

看着近前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墨书努了努嘴,他想说些什么,可发现又无从说起。

良久后,墨书双手做揖,向着周边一众诸国质子,俯首而拜“书,在此,谢过诸位”

“九公子你这是作甚!”狼沧眉头一皱,连忙上前托起前者。

“九公子放心!我等必然将这北域,搅个天翻地覆!”风冥同样双手作揖,正色开口。

这一礼,不拜官,不拜尊,拜的,是这一路走来的生死情。

“对!搅他个天翻地覆!”叶不离沉声附和。

富大海撸起袖子道“大爷的,别看小爷逃命的本事多,这发疯的本事,也不落人后!”

“哈哈哈!海哥尿性!”狼沧爽朗大笑。

雪山下,异乡中,十数名来自不同国家的少年相视而笑,有豪情万丈,有满怀壮志,更有一丝坦然之色。

他们自幼深谙城府之深,可又向往那份纯粹。而在这里,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感受到了那份纯粹,简简单单,只有少年的纯粹。

活着,是为了做事,死了,是为了将事做完。生死之道,无外乎这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而巧合的是,虽事事不同,可他们的赴死之意全都聚在了一起。

为国,为家,为心中情意,为上慈下孝,他们,走上了一条共同的道路。

数日光阴,转瞬即逝。

质子全军,也于昨日陆续折返寒山都城。

而今日,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来临,全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动了起来。

究其原因,只有一事。北冥君王,将于今日抵达寒山都城。

不同于外面的喧闹,质子军营区内一切如旧。

或是在操练场上挥洒汗水,或是在各自营房内磨刀修甲,没人去在乎那所谓的北冥君王。

于他们而言,只有将刀枪磨利,将状态调好,继而走上那条谁也不知,但十死无生的道路。

质子军营区,议事厅内

“书哥,这是我连夜计划的撤离路线,你看看如何!”

富大海说话间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厚叠折在一起的纸制舆图,继而快速摊在地面上。

“不错”墨书淡笑拍了拍近前的肩膀,不过却只是扫了一眼地面上的舆图便收回了目光。

一旁,狼沧看着那密密麻麻,标注分明的舆图也不禁是抽了抽嘴角“海哥,你这舆图能用上嘛...”

“呸呸呸!说他娘什么晦气话!”富大海连忙拍着近前茶桌,以求神仙保佑。

“千户!打探清楚了!”

叶不离快步迈入厅内,甚至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便再次开口道“今晚寒山皇室将于都城行宫内设宴,接待...”

“报!”

不等前者说完,一道沉喝声顿时便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何事?”墨书抬眼。

“回千户!北冥君王已至城外,乌彦将军请我军所有质子即刻动身,前去迎接!”残耳抱拳喝道。

“来的倒是快”言罢,墨书随即转身,大步迈向厅外“走!随我去迎接这位北冥国的君王!”

“得令!”

厅内,连同拓拔启,富大海,狼沧等一众武官面色一正,随之快步跟上。

与此同时,寒山都城外早已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城外两侧遍布北冥甲士,一路延绵十余里地。数万寒山国男女老少相继走出城外,夹道欢迎。

随着前方那辆奢华至极的王驾缓缓驶来,驻足于两侧的数千北冥甲士当即单膝跪地,俯首尊声大喝

“恭迎王上!亲临北域!”

“恭迎王上!亲临北域!”

“恭迎王上!亲临北域!”

一时间,寒山都城外尊喝之声不绝于耳,其音延绵不休,洪亮至极。

原地,一身豹首将军甲的乌彦连忙上前,跪地抱拳大喝

“末将!幽豹左军主将,乌彦!恭迎王上!”

其后,连同哲不台,舒翰在内的一众北冥将领紧随其后,继而单膝跪地,俯首而喝。

“哈哈哈,乌彦!孤可是有些年没见着你了!”

随着一道爽朗且威严的磁声落下,一身上古兽纹王袍的古勒不紧不慢迈出王驾。

不等乌彦再次开口,后方一身着浅色布袍的中年男人连忙上前,不由分说便跪在了原地,叩首尊呼

“王,王上,罪臣寒山国主,冰云,拜见王上!”

“哪有什么罪臣!冰云国主,快快请起!”古勒笑容依旧。

“是,是!”闻言,冰云这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而目光,却始终都在看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