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彪木着一张脸,可一说话就让所有人都安了心。
只看服饰就知道是副将,不是朝廷的人还能是谁的?
顾明轩大喜,立刻再次施礼道:“本官是顾太傅长子顾明轩,任翰林院大学士。这位是骁骑营副统领萧将军的副将。”
袁彪沉默了,这回还真的抢不成了。
公子的顶头上司。
“你一个大学士怎么带兵出京,还绕到了这里?”
说着,手臂一划拉,将整座大山划拉了一圈。
顾明轩再次将遭遇说了一遍。
听完大惊失色,厉声道:“大人糊涂!如此重要事情,为何不早说?兵贵神速,你耽误这么多时间,可知足够福王反贼兵逼京城?”
顾明轩到现在都不知道袁彪的来历,被袁彪这么一说,还给说愣了。
如今山匪,都这么爱国的?
一个愣神间,大胡子头领就不见了踪影。
顾明轩带的人好歹被安排着吃了顿很简陋的饭。
刚刚放下碗,袁彪再次出现,一把提住顾明轩就往外走,然后将他扔到了马上,打马扬鞭,带着数不清的人手就一路疾行。
顾明轩都不知道这是往哪里去,直到颠簸了几个时辰后看到了京城的大门。
袁彪从怀里掏出了令牌,只带了几十人往城里走,剩下的人自动往西城门那里而去。
顾明轩看的云遮雾罩的,一路颠簸也要了他半条命,此时什么也顾不上,好在这大胡子山匪将他送到了皇宫门口。
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顾明轩望着皇宫,恍如隔世,激动地双目流泪,却硬是动不了一下,嗓子也早就干哑了,发不出声音。
看着守门的侍卫,想说说不出来,急的一下子摔下了马。
守门的兵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人从马上摔了下来,只看到这人眼里望着皇宫的急切,立刻喊来了上峰。
看见走来的宣武门守将,顾明轩放心的晕倒了,终于,有人能认出自己了……
顾明轩说完,上书房里再次喧嚣起来。
许谦道:“岂有此理!福王居然这么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是要造反呢!”
所有人都面色沉沉。如今可真是步步艰难呀!
刚刚平息的叛乱,接着就是不断涌入京城的难民。
以及可以预见的北方连绵的战事。
如今,福王直接撕破脸,连圣旨都不接,还直接扣押了顾太傅和萧将军!
王源手指扣着桌几,望了眼在座的五部尚书和忠勇侯,以及顾明轩这个预定的吏部尚书。
缓缓道:“诸位大人,福王做的够明白了,对此可有什么建议?”
王一韬沉声道:“此为谋逆!历来都是镇压!”
接着是一声叹息,所有未尽之意都在这一声叹息中。
廖华道:“顾大人在定州遭遇了福王的军队拦截,如今又过了三日半,或许又逼近京城一步。咱们,需早做部署。”
杜尚书道:“可福王来势汹汹,所部兵马不在五万以下,或许还有补给,朝廷若想有压倒性的胜利,至少需要十万人马。
如今,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且,京中没有大将,谁来领兵?”
大魏经历了四代,如今第五代了,可除了退位的太上皇外,太祖之后谁也没有着重发展武将。
如今曾经跟随太祖皇帝的武将都老了,他们的子孙不是怕功高盖主被养废了,就是没上过战场的纸上谈兵。
太上皇曾经筛选过,也只筛选出了卢国公的孙子卢钺一人而已。
剩下的,都不堪重用。
可卢钺,领步兵营统领已经到顶了,凭着一腔忠心让他坐稳了步兵营统领的位子。
可带兵对阵,他缺的火候还大着呢!
王源转头看着许谦道:“许大人,若是开战,京城能调出多少人马?”
许谦早就扒拉清楚了,利索地道:“城外三大营步兵营还不够两万人,骁骑营两万二,神机营两万五。
若是调动的话,能调出一万五千人,再多,京城就不保险了。但兵部后备三万,可以调出两万,剩下的都不宜调动,否则京城会乱。”
京城三大营本就是护卫京畿的,其实也不能调离,可现在哪里顾得上了?
福王的人估计已经到了保定府,而保定府离京城,不足三百五十里,急行军的话,三日就到!
而为什么说在保定府?
因为保定府外驻守着冀州卫!
冀州卫乃朝廷军队,共计三万,散布冀州几个重要的州府要道。
若是保定府被攻击,无论是保定府知府还是冀州卫都会传信。
如今没有收到冀州卫的军情急报,至少说明,保定府还在。
可福王的底细还不清楚,人马的估算也只是当时姬无良匆匆一瞥,根据抓获的俘虏粗粗估算的。
实际情况如何还不得而知。
今次根据顾明轩所说,新乐郡人马应在两千左右,定州郡阻挡他们回京的人马估算也在两千左右,不会更多了。
否则不可能至今还没有定州郡和保定府上报发现可疑人马的消息。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长长的通穿,伴随着疾步奔跑的脚步声:“六百里加急!保定府六百里加急!”
……
御书房里的众人心里一沉,随即忙忙站了起来,许谦一步跨出,大声道:“带进来!”
一个行色匆匆、满面风尘的信兵被两个侍卫夹带着快速走入,头都没抬,直接跪在了地上。
“启禀大人,保定府发来急报,保定府西南发现大股兵马,疑有上万之数,目前被拦在定州郡以外。
然定州郡驻兵三千,保定府知府及总兵大人急调周边驻兵援救,请朝廷速速决断,发兵救援。”
说完,人就昏死了过去。手里举的信件早已落入了许谦之手。
信兵被带下去休息,信件在几位大人手里快速传递阅览。
王源起身站在御书房里的舆图面前,双眼盯着西安府至京城的路线,手指一遍一遍地在舆图上划过。
“顾大人,你过来,那日你们是在这个地方被逼上不知名的秃山吗?”
王源指尖指在定州郡外东南方向,那里只有浅浅的一笔,淡淡勾勒出了一座小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