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给够了缓冲时间,客厅的灯轰一下炸掉,玻璃哗啦啦落了一地,是谁极力捂住自己发出尖叫的嘴,却触动了两个禁忌。
客厅的灯光再也没有亮起,只依靠其他方向的灯照亮那一片。
本来被绑着的玩家不知为何挣脱了束缚,手中赫然拿着消失许久的小鼓。
钱汀看着那面小鼓,那个人,心中一片平静,她对岑林说:“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岑林坐在栏杆上,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样子,他双手撑着栏杆回头望,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没必要戳穿老板不可见人的小心思。
架不住老板喜欢自己剖白。
急忙赶来的丁无嗟听到钱汀说:“这也太卑劣了,不想承担打开三楼失去小鼓的后果,所以放任这个家伙完成自己不想亲手做的事。”
丁无嗟抽抽嘴角,“卑劣骂谁?”
钱汀回头一笑,“我啊。”
岑林有能力在看到他拿到小鼓的时候立刻杀死他,丁无嗟也可以,严承云更不用说。
甚至钱汀自己,如果真的想阻止他也能努力一把,大约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能成功。
可是所有人都放任了底下那个男人捡起玻璃片划开鼓面,掏出钥匙跑上三楼。
所有的争执都只在耳边,怒骂也好崩溃也好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因为就像钱汀说的那样,他们完美的撇开了和自己的关系。
岑林歪头道:“有什么不好,既能达成目的,又能避免麻烦。”
余笑:“说到底,你不是一直在暗示他吗,三楼会有好东西,还有很多人都心照不宣的小鼓里的东西。”
钱汀惊奇道:“竟然被发现了吗。”
严承云:“从结果倒推,确实很明显,不过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丁无嗟拍拍手,像是幼儿园老师赶着小朋友,“好了,我们也去看看。”
钱汀嘟嘟囔囔解释,“固步自封不好,我们还是要勇敢迈出探索的步伐。”
丁无嗟:“说的很好,下次建议你自己去迈,别套路其他人。”
钱汀若有所思点点头,丁无嗟根本不敢想这货又明白了什么。
楼梯口处骚乱不少,几人凑过去一看,好嘛,里面挤挤挨挨全是木偶。
几个胆小的玩家根本不敢动,开门的男玩家看到几人后退一步,钱汀安抚道:“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现在都到这种场面了,你想想,再做点什么对谁都不好。”
丁无嗟没想到钱汀也有服软的时候,偏头靠了靠严承云,一切尽在不言中。
钱汀此刻内心也很烦,这人一点气量都没有,还想着去敲钟强制所有玩家进入游戏,来个鱼死网破。
钱汀摊摊手,示意自己的无害性,越过众人开始往外拖木偶。
这些木偶姿势怪异,有的直立往外跑,有的瘫在地上怎么也无法立起来,不过都是人形。
丁无嗟几人也一起帮忙,忙活一个多小时终于开出一条路来。
丁无嗟突然道:“你们都不饿吗?”
岑林:“你看这哪里有吃的?”
水倒是不缺,但不论是厨房还是什么别的地方,都没有吃的的痕迹。
这也是要抓紧通关的原因,免得饿死。
那玩家又嚣张起来,“你们在这儿耗,最后所有人都会被耗死,还不如用我的方法,咱们速战速决。”
钱汀内心冷笑,对对对,用你的方法,一会儿就拿你祭天。
余笑学着之前钱汀的方式去敲钟,问玛莉:“你家里有吃的吗,你总不能看我们饿死,那谁陪你玩游戏。”
玛莉嘻嘻笑起来,“到处都是吃的呀,真好吃,嘻嘻~”
丁无嗟:“她说的吃的不会是……我们吧?”
岑林:“把不会去掉。”
之前各种装死害怕木偶突然跳起来给他们一下的玩家一下子有了动力,飞快跑进三楼寻找线索。
福兮祸所依,三楼线索还真不少,丁无嗟看着一间屋内挂着的十字架,上帝画像,桌面上摆的圣经、法典(都是私设,不用考据)。
随手翻开一本书,笑着问严承云:“神父的一生都献给上帝,你的一生都献给什么?”
严承云认真道:“献给你。”
丁无嗟指尖微顿,张开手按在桌上借力,上前一步捧住严承云的脸,微微低头——
这场亲吻最终以严承云在丁无嗟背部中间抚摸的手,和丁无嗟落在他额头上的轻吻结束。
本来路过这里的钱汀背靠门外的墙壁,安静的当朵壁花。
她看着走来的余笑,快步走过去,牵着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余笑好奇问:“怎么了?”
钱汀笑嘻嘻,“丁哥他们在亲亲,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余笑眉眼温柔,“你啊。”
钱汀认真道:“笑笑,我发现有句话说的很对,就是那句,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贫穷,和爱。”
余笑:“分人吧,训练有素的话咳嗽也能憋回去,贫穷也一样,我当初花了几个月不一样能把自己包装成落魄的贵族小姐,至于爱,那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钱汀看着余笑,眼睛澄澈干净,“其他我不知道,但是爱,人都是会欺骗自己的,所以有些时候我读心也会出上一点意外。”
“但至少,在某一个时刻,爱意澎湃,甚至喷薄而出,那是绝对无法隐藏的热忱,只是……”
钱汀苦恼道:“只是………”
余笑看着她,“只是什么?我可猜不出你在想什么。”
钱汀:“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知道某个人是爱我的,他的一切行为在我眼里都无比正常,但只要我有了他爱我的想法,就又会觉得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就像是丁哥和严哥,他们有时候太过内敛了,如果不会读心我甚至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
余笑跟她解释:“前者说明不够爱,他不够爱你所以表现的模棱两可,进也可以退也可以,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被这种把戏骗了。”
“至于他们俩,你的观察课白学了,找你老师挨训去。”
钱汀委屈道:“我老师就是丁哥……”
余笑叹口气,带着不开窍的学生一点点分析,“他们互相信任,所以经常分开行动,因为要保护其他人,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想见对方,也不代表他们不担心对方,只要有机会他们两个就会待在一起。”
“小丁他,有机会就会观察小严的位置,看他做什么,虽然好像是不经意的一瞥,但次数太多了。”
“小严还用说吗,他灵力没有其他用处的时候,我都怀疑他时刻在视奸小丁。”
余笑最后说:“真正的爱也许是掩藏不住的吧。”
钱汀又想说点什么,被余笑无情打断,“我快饿死了,还能不能好好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