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佐将军……”与中村见面的当天晚上,梅机关的机关长景佐少将就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就差点负荆请罪的小女子。
“景佐将军,请问你的孩子应该也要比这位旺小姐年龄大了吧?”村山成延并没有请他们两个坐下,反而围着景佐还有王处长转了几圈,突然就冒出了这句令景佐将军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景佐少佐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村山成延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我和夫人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不过,两个已经出嫁了,最小的也有14岁了。”
听到景佐少佐的话,村山成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说道:“那么,景佐将军,您觉得您的女儿们是否能像这位旺小姐一样年轻漂亮呢?”
景佐少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村山成延是在拿自己的女儿和王处长作比较。他不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很不舒服。
“哈哈,村山所长说笑了,我的女儿可比王小姐差远了,她们都是最典型的日本女人......”景佐赶紧赔笑道,至于日本女人什么样子,身村矮小、容貌也很一般,在高达160的王小姐面前,自己那三个女儿完全就是丑小鸭。
然而,村山成延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继续问道:“那么,景佐将军,您觉得这位旺小姐怎么样呢?”
景佐少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个村山成延还真是难缠啊!但他又不好直接反驳,只好含糊其辞地回答道:“嗯,旺小姐确实很漂亮。”
村山成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对王处长说道:“王处长,你看景佐将军都夸你漂亮了,还不谢谢人家?”
王处长立刻向景佐少佐道谢。
景佐少佐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原本只是想带王处长来道歉,没想到却被村山成延抓住机会调侃了一番。景佐少佐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次算是被村山成延给算计了。
时间来到今天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景佐少将正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文件。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拿起听筒一听,竟然是中村打来的。中村向他报告说,今天上午在村山所长的别墅,对方拿出了一些被安装在村山别墅内的窃听器,而且还有村山别墅外面的制高点发现了前几天监视人员留下的痕迹。
景佐少将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立刻让中村把窃听器送过来。当他看到桌子上那个被拆得乱七八糟的监听器时,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这意味着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可能被泄露出去,尤其是关于“梅机关”的计划。
面对这样的情况,景佐少将不得不按照原计划行事。原本,他打算将王慢春放回上海,让她继续在上海监视着村山成延 。然而,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他不得不将还没有离开的王蔓莉留了下来,并亲自带领王蔓莉前往村山别墅,希望通过中村的介绍,能够见到村山所长向他道歉。尽管他也可以选择耍赖不承认,但他知道这种行为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因此,他必须面对现实,采取行动来解决问题。
“很好,你景佐将军有三个女儿,但你景佐将军这么做……”
看着这个面前比自己至少要小十五岁的年轻满铁董事、上海事务所所长,刚刚晋升少将还不到一个月的景佐将军突然慌张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会被人识破,而且还是被一个如此年轻的人。
而站在景佐将军对面的村山成延,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他手中握着一只茶杯,似乎随时准备将其砸向景佐将军。
就在这时,村山成延猛地举起手,用力将茶杯砸向地面。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茶杯瞬间破裂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地上。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而景佐将军更是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茶杯并没有砸向任何人,而是摔在了地上。这一行为既表明了村山成延对景佐将军的不满和愤怒,同时也避免了与景佐将军直接冲突。毕竟,景佐将军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将军,如果真的动手打了他,恐怕整个陆军省都会陷入疯狂之中。
尽管如此,村山成延的举动仍然给景佐将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他意识到,这次事件可能无法轻易平息,接下来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挽回局势。
“我说问你景佐将军,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这种事情居然让一个跟你女儿差不多的小姑娘来顶罪,是不是觉得她是旺先生的侄女,我就到此为止了。告诉你,欺负人冲我来,不要拿我这个妹妹当枪使。”说话间,村山成延对着仍然同在会客厅内的关静珊说道。“你带这位旺妹妹回避一下吧,今天我有些话,要跟景佐将军好好谈谈。”
随着仍然惊魂不定,以为自己会被当成替罪羊的旺慢春离开了会客厅,村山成延此时反变成了一个嘴脸。
“景佐将军,请原谅我刚才的冲动,我哥哥在世的时候经常批评我不稳重,我也希望如此。但如果有人拿我的家人或者亲戚来威胁我的话,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当年在河内的时候,我跟高本将军曾经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有过冲突,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尽量不再见他,免得伤了和气。还有更前面的事情,我的哥哥村山矢一的死亡后,我再也不会跟华北那帮人合作了。”
不顾仍然站在那里的景佐将军以及两个人的共同手下中村,村山成延走回了沙发前,又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现在是上海事务所所长,中村是我手下的调查室主任,他同时也是你们梅机关的重要人物。我跟他讲过,他的一切工作我都会支持他,无论人力、物力、财力。但这有一处先决条件,不能用着我们满铁的人、财、物,还做损害我们满铁的事情。
当然,景佐将军,您是陆军省的人,我论资格是没有权力跟你这么说的,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捣乱分子——这一点是已经成为了大将的东条中将,还有现在还是中将的高本中将对我的评价。那么以后你可以任何事情都不必找我,我们之间也可以什么都不联系,一切事情你尽管找中村君就好了。我能做的就是不耽误这场战争,不影响你的工作。
当然如果景佐将军觉得我留在上海本身就是影响战争的行为,那么好办,要么你向陆军省或者上海派遣军司令部请求将我调离这里,或者我直接向大村总裁请辞......”
村山成延说话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样扎进景佐祯昭的心里。他知道村山成延在满洲做过很多事情,作为梅机关长,景佐祯昭对这些事情有着详细的了解。他明白,如果事情发展到最坏的情况,那么离开的肯定不会是村山成延。因为村山成延背后的满铁董事、社员们绝不会让已经被他们立为英雄人设的董事和上海事务所所长遭受如此巨大的屈辱。相比之下,景佐祯昭只是一个刚晋升不到一个月的少将,在陆军省中可以替代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村山君,我为这件事情诚挚地向你道歉,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请您原谅。如果你还不出气,我会亲自写辞呈谢罪,还请不要因此而影响到了......”景佐少将毕竟在不到一个月前还只是一个大佐,还没有习惯于一个将军的威严不能被如此践踏,所以能够说出这种话来,如果再迟一个月,恐怕他宁肯去苏俄前线打仗也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景佐将军言重了,我这个人没那么娇情,刚才有些话说得重了些,还请您不要因此自责。”村山成延自己也明白,与景佐这样的掌握着大权的高官只能点到为止,难让对方认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接下来,就得给对方点面子。
“我们都是天蝗陛下的子民,为了帝国战争而来到了这里,虽然有些小矛盾,但........其实我不是生气监听这件小事儿,我生气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将监听设备都给拆了。”
村山拉着景佐将军的手让他坐到了室内沙发的主位上,又对着中村示了一个坐下的动作。
“你知道吗?在满铁总部担任松刚总裁助理的时候,我很羡慕他的办公室内有一个监听录相设备,这可不是什么级别的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啊。我就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够有这个条件呢。刚发现的时候,我还挺兴奋的,觉得你们梅机关也这么重视我了吗?所以一发现这个设备居然不再工作了,我这才很生气,非常地生气!”
听着村山成延的话,景佐觉得自己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比自己还要疯狂、扭曲和变态的人。
景佐身为华族,家境富裕,拥有一个日本华族最正常的生活,但眼前的村山成延却完全不同。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这让景佐感到无法理解。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如此与众不同?是他童年时的经历塑造了他现在的性格吗?还是年前在满铁总部被枪击后留下的精神创伤后遗症?这些问题在景佐心中不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此刻,他开始对村山成延的内心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