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道暴喝声顺着夜风传入耳中,言暖猛然抬头,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提起,悬浮在半空中。
身体呈现被吊起来的姿势,烤鸡也随着她被吊起而砸进了火堆里。
“鹤鸢笙,你以为你体内有一个强魂,我就对付不了你了吗。”
来人身上穿着藏青色的斗篷,与夜色相融,只露出那双因为憎恨而戾气满满的双眸。
她单手轻挥,荆棘丛林的藤条迅速生长,将言暖整个人牢牢锁住,藤条上的刀刺狠狠的刺进她的皮肤之中。
“阿!”
言暖疼的倒抽一口凉气:“钟雅,你个疯子!”
“是我疯了,我从你进苗寨的时候就疯了,鹤鸢笙,好好的失踪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跟我争!”
“明明只差一点……墨弦的目光就会追随我,而你,竟然回来了!”
钟雅单手掀掉了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斗篷,一步一步朝走到她的面前,她意念微动,荆棘条便重重的将言暖甩下。
“你以为,我死了,墨弦就会喜欢你?钟雅,你的想法太荒谬了。”
言暖身上全是针眼大小般的血洞,头发凌乱的贴在身上,与鲜血交缠,她强忍着痛意撑死嘲讽的看着她:“你以为自己自欺欺人下去,就能一世安好?死了我一个言暖,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永远不会喜欢你这种心里阴暗的人。”
“啪!”
“闭嘴!”钟雅扬起手,一耳巴甩到她的脸上,愤恨道:“我最讨厌你这种面对什么都如此淡然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无惧,没有软肋,实则内心怕的要死,还要装作坚强。”
“你这种人,最让我恶心!这一次,没有人能够救你!”
钟雅说着,强迫的板开她的嘴,塞下了一个黑色的药丸:“金翅噬魂蛊,可以逼走你体内的强魂,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给折磨之中好好看着我怎么让墨弦爱上我的,如何成为寨子里当之无愧的圣女。”
“我将掩盖你所有的光芒,取而代之……”
被迫咽下去的药丸,在入口后蛊虫便开始在身体游走,言暖只觉得体内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食自己的骨头,每一根血管的血液都在逆流,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窒息感让她不得不张大嘴巴喘息,像一条快要濒临死亡的鱼。
钟雅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反应,一脚踩在她的胸口之处,得意的笑道:“怎么样,噬魂蛊的滋味好受吧,尝尝灵魂被撕裂的滋味儿吧!”
言暖额头的汗珠一颗颗散落在伤口之处,因为耳鸣而听不到任何声音,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当做布偶娃娃撕扯着,体内的两股力量在与蛊虫抵抗,有一股力量正在逐渐削薄。
就在她快要完全失去意识时,脑袋突然轰鸣,像炸烟花一样,体内的血液迅速涌动,她身体一震,心脏一下比一下跳的更加猛烈。
“啧……这么快就不……”
“唰!”
“怎么……”
钟雅眼瞳紧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双眼紧闭,已经面如死灰的言暖,再低头看着自己被藤蔓束缚的身子……
“怎么可能……你不是……”
“憨麻批,日龙包娃儿……”
言暖猛然睁开双眸,身子立了起来,红瞳犀利的看着她,抬起手臂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怒骂:“要不是那个批撇的情药,也不至于受这罪。”
“你?你没消失!”这一口流利的脏话,与那桀骜不驯的眼神,钟雅整个人都有些恐惧,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站起来的人。
明明噬魂蛊就是针对她,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消失,反而还能冲破蛊的桎梏,占领身体的主导!
“呸!托你的福,聒噪的那个已经消失了,老娘的世界清净了。”
“接下来,就该算算账了!”‘言暖’碎了一口,伸展了自己的腰身,抬手操控着藤蔓。
“唰,唰,唰!”
“阿!!!”
藤蔓穿透她的腰身与手脚,鲜血直流痛的她面目狰狞,不停的哆嗦,盘好的头发也被藤蔓打散,一半隐在阴影之中,一半在显露在月辉下。
言暖白色的衣裙也全被鲜血染成绯红色,娇嫩白皙的手臂,脖颈,修长的腿全是刺眼的小洞,血已经被止住,只有血痕挂在上面。
长发及小腿,身后竖起的藤蔓将她整个人围住,红瞳尽是看蝼蚁的冷意,一个闪身来到她的面前,手腕翻转间,无数蛊虫扑向钟雅。
“找事的哈批,以为能吃豁皮我?给老娘死!”
‘言暖’的手中赫然出现一把弯月利刃,在刺入钟雅胸口时,身形猛然一顿,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残存于鹤鸢笙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融。
直接将她的意识反压制了下去,钟雅已经闭眼接受死亡时,刺痛感并没有传来,她缓缓睁开眼,对上了言暖纠结并怪异的脸色。
“要散就散,莫总是散不完,耽误老娘做事情!”
“告……告雅!”
“你们,让我回去!”
言暖双手捂着头,似乎在和体内的“东西”做着争斗,一下是阴狠的目光,一下又是温柔蓄着眼泪的双眸。
在月下,做着奇怪的举动,诡异至极,让钟雅整个人都吓呆住。
她能感受到,叫“告雅”的是鹤鸢笙,说方言的是那个“强魂”,和说普通话的是“言暖。”
“你……你到底是谁……是……什么东西!”
钟雅被吓的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恐惧感油然而生,让她头皮发麻,此时后悔自己招惹到了面前的“怪物”,早知道……她就不会因为是鹤鸢笙的面孔而误以为她只是“鹤鸢笙”。
“啊啊啊!烦死老娘了!”
‘言暖’仰头,呼吸大喘,利刃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直流而下,藤蔓如蛇般贪婪的吞噬着土地里的血液。
冷静下来的‘言暖’机械性的转头看向钟雅,吓得钟雅身形一怔,瞳孔地震的看着她,声音都是发颤:“你,你要做什么?”
‘言暖’一步,一步,踩在藤蔓上,走向她,双手轻捧起她的惨白的脸柔声道:“告雅,当年你落水时,若不是我救你一命,你以为你还能和我竞争什么?”
“你……说……什……么……”
“恨了这么多年,突然知道了真相……你还……”
“咻咻咻!”
“砰!”
数十支箭划破夜空闪烁着寒光冲来,与此同时还有几颗在半空中炸裂的烟雾弹。
顿时浓雾四起,钟雅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自己,熟悉的温和嗓音落入耳中:“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