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吊脚楼,苏流年说了一句他还有事便离开了,剩下墨弦在客厅蹭着牛奶。
“一会儿跟我回去吃饭吧!”
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牛奶,墨弦看着厨房里清洗草药的言暖道。
近期都是去叶温姝家蹭饭的她,很长时间没有去阿艿那儿吃了,阿艿今天提了一句,是不是做的饭菜不合胃口,惹她生气了,都不去了。
“这样会不会麻烦阿艿,之前去过几次,阿艿炒菜太多了,总感觉很麻烦她老人家。”
听完言暖的话,墨弦觉得心暖暖的,原来不是老人家的饭菜不合胃口,而是怕添麻烦。
也是,她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姑娘。
“阿艿还以为她炒的菜不合胃口,原来是因为这个,我下回跟她说,随便炒个就是,今天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听说做好吃的,言暖立马将草药放在簸箕里,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肩膀道:“我好了,走吧,打算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墨弦微笑道:“小鸡炖蘑菇!”
“好耶!”
*
黄昏时分,晚霞漫天,那一轮血色红日在西山之上,洒下漫天的晚霞,天空被夕阳的余晖映照得一片火红。
墨弦与言暖并列走在小道上,周围树木环绕,吊脚楼一座紧挨着一座,中途有路过的村民给两人打着招呼。
“墨弦好!”
“幺锅儿好,鸢笙好!”
“哟,鸢笙回来了?”
还有很多人把她误以为是鸢笙,言暖预备开口解释,就听到身旁的少年道:“鸢笙已经死了,她不是,叫言暖就是了,以后不要认错人了。”
“幺婶,阿叔,你们给村民说说,误认了可不好,我会让书记给鸢笙开死亡证明的。”
被叫住的村民连忙点头道歉:“哦,好,抱歉阿言暖。”
言暖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流入心间。
随后又听到年轻的少年少们议论:“听说了吗,钟雅出事了?”
“怎么没听说,直接给先生请假了,说是摔伤的。”
“摔伤能把骨头摔断了,还请了医生,我看是谁看她不顺眼打的吧!”
“嘶~谁跟她这么有仇?该不会是……叶温姝吧?”
“谁知道呢?我也不喜欢她,活该!”
一群少年少女一起路过,瞥见墨弦后热情的打着招呼:“墨弦哥!”
“明天摇马郎节你会参加吗?”
有大胆儿的女孩凑上前邀请。
墨弦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儿,摇摇头:“不去。”
“诶,你拉幺锅做啥子,你眼睛瞎了,没看幺锅儿旁有个妹崽儿阿!”
有姑娘拉了拉胆子大的女孩的衣袖,努努嘴道:“幺锅儿本来就很少参加这些,你就莫去搅事了。”
女孩看了看言暖,黑发红瞳,脸小巧又漂亮,身材高挑,有175的样子,和墨弦站在一起很养眼,瘪瘪嘴道:“好吧,那我们走咯!”
“不过,那个姐姐,你也可以来玩儿吗?好玩的很哦!”
被拉走的女孩对着言暖又发出了邀请,反正她要去的话,墨弦肯定也会去!
热闹声渐行渐远,待没人后,言暖才缓缓开口:“其实,钟雅是我打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是,毕竟望月崖就他们俩,还有藤蔓蛇段。
本以为墨弦会生气质问她为什么打人,已经做好解释原因的言暖就听到一句关心的询问:“你手痛不痛阿!”
言暖:“!!”
“你,你不问我原因吗?”
墨弦:“你不是会打人的人,如果别人惹了你,还回去是必须的,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面对墨弦的询问,言暖只觉得这跟想的不一样,按照一般情况,他不应该生气?然后说钟雅也是苗寨的人,怎么可以……好吧,他本身就不是能随意揣测到心思的人。
果然,她还是被叶温姝的玛丽苏小说荼毒了!
还在沉迷各种小说的叶温姝狠狠打了个喷嚏:勿cue
“其实,我不见的原因是阿依莲说可以试图到处看看,然后找回记忆,约我去望月崖。”
“赴约的是钟雅,她带我去了一个山林,那里有埋着你母亲的坟,她说她恨我,什么都跟他抢,还抢走了你……推我进了雾隐山。”
“雾隐山!!”
墨弦眉头紧蹙,心中气极,没有想到钟雅这么恶毒,平常做点小把戏,以为只是爱恶作剧,与人相处不融洽罢了,结果心这么狠?
如果言暖体内没有鸢笙姐,那不是必死无疑!
“嗯,不过我恢复了记忆,用了异能逃出来了。”
“已经没事了,只是钟雅是我报复她而……”
话未说完,就被墨弦拥入怀中,少年抱的很紧,声音都有些微颤:“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你出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疏忽。”
言暖轻轻推了推少年的身体::“墨弦,我没事,我已经有鹤鸢笙的……”
“你不是鹤鸢笙,你是言暖,我回答上次你没听完的话。”
“言暖,我喜欢你,不是因为这张脸,也不是因为你的记忆,只是因为是你。”
“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你就是言暖,做你自己就好!”
“你体内有鸢笙的意识,我会查清楚原因的,所以你不要混淆自己!”
“所以请相信我好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苗族钟情,我只忠于你。”
言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这些话的,只是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在对上墨弦那双炙热又爱意满满的蓝眸,整个人像陷阱了一般。
蛊惑的让人自愿卸下浑身防备,自愿步入名为爱的囚笼。
“好。”
听到她的回应,墨弦高兴极了,言暖听到他那从胸腔发中荡漾出的笑声,如同醇厚的酒,流淌在身体的每一根血管中,令人如痴如醉。
*
“阿艿!”
两人踏进院中,言暖便向躺椅上的阿艿打起了招呼。
阿艿闻言看去,就见两人牵着手,满意的笑了笑,她还以为墨弦这小子追不到呢!再不去上手她这个老婆子也得去催一催了。
她是真心喜欢言暖这姑娘。
“言暖,乔回来阿,那你们等着,阿艿我去做饭。”
阿艿说着起身就要去屋里的厨房,被墨弦叫住:“阿艿,我来做就是了,你和言暖唠嗑吧!”
三人有说有笑进了客厅,墨弦一手扶着阿艿,一手牵着言暖,让两人落座。
落座后,又拿了些瓜果零食,对着言暖道:“我先去做饭,你和阿艿先垫垫肚子。”
桌子上的零食都是她喜欢的,言暖觉得,墨弦真的是用心了,心中暖意弥漫全身,第一次,有人这么在意自己,清楚自己所有的喜好。
阿艿看着墨弦进厨房的背影,拿起零食对着她道:“快吃点,你和乔在一起了?”
言暖被问的有些害羞,脸颊上浮现了红晕,刚才她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应该算是在一起了吧。
见她害羞的点头,阿艿笑着道:“乔这孩子挺好的,我们苗族都是痴情种,你放心,他不敢对你不忠,要是对你不好,阿艿我第一个收拾她。”
“我听寨子里说了你的事,你阿,不必执着自己是谁,你就是你,每个人都无可替代。”
阿艿的苗语说的很慢,又极近温柔,让人静心:“你和乔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
“谢谢阿艿。”言暖握住阿艿的手道:“阿艿你也是,自己要把身体养好。”
“我这身子骨,你们就不要为我担心,别看我老了,万一有危机时刻,老婆子我还能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哩!”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墨弦做好饭菜,端上桌就看到两个人笑意盈盈的,还有时凑到耳边说着悄悄话。
言暖看向他调侃道:“阿艿跟我说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糗事。”
阿艿呵呵笑:“是嘞,小时候乔娃儿去捉母鸡崽儿,被母鸡追着啄屁股,哇哇哭。”
墨弦眉头微蹙,佯装生气:“阿艿,以后不可以说这些。”
形象都在媳妇面前败完了(?ˉ??ˉ??)
“哈哈哈哈哈哈……”
昏黄的灯光下,一片其乐融融,原本沉寂的家里,多了几分活跃氛围,阿艿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自从母亲去世,常来陪伴的鹤鸢笙失踪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墨弦看着一老一少,心里觉得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时间再慢一些,或者停止,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