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暖被苗王安排的人带到了一座吊脚楼下。
吊脚楼是被半边墙砖围绕,墙砖上缠绕的野草野花,右边旁还有处小的篱笆小院,被人种上了栀子花和茉莉花,清香扑鼻。
“第一层是堂屋,有厨房,上楼就是睡的房间”。
男人说着将一个扣着两把钥匙的环扣递给她道:“这里原先也是一个姑娘住的,挺干净整洁的,您到时有不懂的,可以问苗王。”
“谢谢。”言暖接过钥匙,打开大门,双手轻推,没有意料之中的陈旧的灰尘之气,相反随着微风,屋内还传来不明名的草药味。
很明显,这座吊脚楼是有人经常来打扫的,什么样的人的房子,放空了还有人来打扫?
怕不是主人很德高望重吧?苗王还是厚待她了!
但是至少能在避世的苗寨里住上这么干净的房子,对于她这个有洁癖的人来说,再幸运不过了。
大厅内正对着门就是一方红檀色的木质长桌,桌子中间摆放着一盆向阳花,靠椅并列摆好。
“这姑娘很喜欢花啊,还是第一次在苗寨里见像城里房间布局的客厅。”
言暖去过的苗寨不多,也不少,但是都是已经发展成旅游业并不剩太多苗文化的寨子。
那里的摆放,是实打实的复古,周围的山上已经不再有草药了。
这次来真正避世的苗寨,她以为也是特别复古,没想到是这样的布局,看来这里的苗王和书记的工作做的不错。
不仅保护了苗寨与世无争的安宁氛围,也促进了村民的见识和发展。
言暖右拐进厨房,发现是烧柴的的土灶,一时毫无兴趣。
厨房……嗯,没啥好看的。
随后她拿着行李,穿过走廊,抬脚踏上木梯,陈旧的木梯踩的咯吱咯吱响。
言暖咬紧牙关,将所有行李搬到房间门口,再拿出钥匙开着铁锁,啪嗒一声,门应声而开。
言暖探头一看,卧室不是很宽大,但很干净。
让她惊讶的还是那一下就入眼的,红木拔步床,白色纱帐垂落在床沿……
摆设也是一方檀木小方桌和几把靠椅,在进门旁也是一个木质的鞋柜,在昏黄的灯泡照耀下,整个房间暖意盎然,让人舒适
言暖跨步走进房间,径自走到床边,推开窗户,外面的微风徐徐吹来,轻纱床幔随风摇曳。
古色古香的韵味带着空气里飘来的不知名的花香,让言暖差点觉得自己穿越了。
“拔步床,值千金,这家姑娘一定是父母的宝贝吧。”
“不过农村人不都是重男轻女的吗?这好像挺看中女孩的啊!”
言暖忽然觉得,自己在书本里的认知太刻板,见惯了重男轻女的村寨,这个拔步床刷新了她的认知。
随后她开始拿出自己的衣物,使用的仪器等归纳摆放,她要在这进行为期一年的研究,就当世外深山体验吧!
*
第二天清晨,鸡鸣声四起,阳光透过木窗,洋洋洒洒的散进来。
“呼!!终于摆放好了!”
言暖拍拍手,看着自己摆放好的衣服,和地面上的便捷显微镜,檀木方桌也被放满了一堆文件夹和标本框。
“看来,明天得做一个简易长桌了!
说着,言暖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饼干,做坐在桌前吃了起来,想着自己改怎么能在村寨里进行草药研究和完成萃取问题。
“嘟,嘟,嘟……”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言暖拍了拍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你好。”
“阿暖,到寨子感觉怎么样?”
电话那端传来温和又略带担忧的男音,言暖坐在桌子上,整理着文件夹的顺序。
“还好,这里的苗文化很浓郁,很多东西和风俗都保留的很好。”
“在那边要多注意,苗人擅蛊,你要多提防些,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说。”
“滴滴,试剂成功,滴滴,已打印文件。”
言暖听着那头夹杂着冰冷机械音的播放,就知道对方一定在忙化验。
这种时间还能抽空打电话询问他,除了宋师兄,也没谁了。
宋师兄是她父亲的徒弟之一,她是被父亲从孤儿院领养的,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只知道被父亲接回去后就开始和各种试剂,机器,标本打交道了。
而领养她的就是无解实验室的生物教授,父亲只收了两个关门弟子,一个是温柔体贴斯文的宋泊简师兄,一个是高冷如冰山的苏流年师兄。
她和宋师兄亲近一些,有些害怕苏流年,因为苏流年是从小跟她一起的,他也是被教授领养的。
从小在低气压和整蛊里一同活到大,还好后面来了个温柔贴心的,便就渐渐疏远。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她忍不住害怕。
“我知道了,师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对方低低笑出了声:“你呀,在我这里就可以像小孩子那样任性。”
“行吧,你注意安全,我这边先忙了。”
“好!”
挂断电话,言暖这才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挎包,将需要相机,小封闭袋等需要的全数装进去。
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防晒服,利落的穿上,背上挎包,锁好门就独自逛苗寨。
她要自己去找含有药性的植被,她习惯性到了目的地就开始投入工作。
*
“你是谁!怎么进的咱们寨子!”
身后传来男人的质问,一把弯刀直指脊梁骨,让正在刨土挖草药的言暖身体一僵。
立马举起双手:“我,我是正规手续进来的。”
见她也说的一口流利的苗语,男人和同伴两人相视一眼,刀是一分不移开,开始了互相攀谈。
“黄固,这个人你见过吗?”
叫黄固男人摇摇头:“没有,这穿着看起来是外界的人,我采草药从未见过她。”
“钟于,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挖草药不会是城里人进来偷草药的吧!”
钟于眉头一皱,从背后的背篓里拿出绳索:“这个不清楚,还是交给阿支【苗王】来处置。”
言暖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吓的一身冷汗直流,在钟于拿出绳子时,拔起草药起身逃跑。
“跑了!他奶奶的,果然是偷药的!”
“追她!不能让她偷草药跑了,”
言暖对于山路不熟,只管一股脑的往前跑,哪里知道哪个地方有陷阱,哪个地方是近道。
“啊!!!”
一不小心脚一打滑,砰!的一下摔进洞里。
钟于和黄固两人跑到陷阱边沿,半蹲着看着她,得意的笑道:“妹子,还跑啊?怎么不跑了?”
“这可是套野猪的陷阱洞诶,套个你可惜了了。”黄固摇摇头,表示惋惜。
言暖一只手揉揉头,一只手看向自己手中的草药,立马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封闭袋,将草药小心的,完整的放进去,封闭好。
钟于和黄固看着她的动作,两人更是断定她就是偷摸进来偷草药贩卖钱的城里人。
因为之前寨子里也有过类似的事情,村寨要发展,村支书和书记,苗王就开始和外界沟通,把新寨子给作为旅游区。
翻修了老寨子后,他们一族迁入老寨子守护着这些珍贵的草药和祖先们的安宁,但是还是有人卖草药说漏了嘴,让一些贪心的城里人偷偷来到寨子里偷草药。
被他们抓过好几次,抓一次还奖励钱和肉哩。
言暖现在在他们眼里,不亚于平民看到通缉犯,举报有大奖的诱惑存在。
“咳咳,要不,你们还是绑我去见苗王吧。”
言暖尴尬一笑,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
要不是她掉下陷阱里,两个身材魁梧,满脸怒意,留着胡茬,头上带着蓝白条纹的围布的男人绑着带去苗王那里丢脸呢。
两人将她拉上来,像捆粽子似的将她捆绑好,还将她的挎包没收,拉开看了又看,这吓得她扬声阻止:“人都绑了,不用翻包吧。”
可别把她东西翻坏了,这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快递,坏了还麻烦了。
黄固拍了拍她的挎包:“我看看证据在不在里面!”
钟于一把将她扛在背篓上,拉着绳子就走,像平常背柴那样的姿势。
言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生平会被人用背柴的姿势进行绑架,山路崎岖不平。颠的她头晕目眩。
“大,大哥,能,能不能换个姿势,这太颠了!”流利的苗语说的又快,又标准。
她真的觉得自己快吐了,早知道村里人也在这时候采草药,她就懒点了,职业病害死人。
“你个小偷话还多嘞,跟个知了似的,黄固,堵着她。”
钟于专心的赶路,听到他的研究,不耐烦的皱皱眉,指使着老实的黄固‘闭麦’。
“喂,我不说了,行吧,大可不必啊,唔……”
黄固人老实,也很听意见,于是拿弯刀将自己衣服割下一片,塞进她的嘴里。
言暖霎时瞪大了眼睛,只剩下唔唔声
言暖:不是,他有病吧!他们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