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我们远远的看一眼。”
如果可以,薄岘亭想去补上郁雾的所有遗憾,想要治愈他的伤痛,“等到你真正想见的时候,再去见面。”
芜黛是芜家唯一的女儿。
她在疗养院居住了二十年,信息神秘,很难查到更多的信息。
郁雾仰起小脸,用湿巾擦了擦手,“我…”
其实,还是想要见面的,人会产生好奇心理。
他抱了抱薄岘亭,心跟着紧张起来。
“谢谢你。”
薄岘亭带他登记,一起进了疗养院。
前面有护士指引,七拐八绕的走到后面的独栋小楼前,这里的风景极好,有山泉水引入,是疗养的绝佳地。
“这个时间,陈老师在看书。”
护士按了门铃,屋里面的护工通知后,前来开门,“薄先生,请进。”
薄岘亭提前同老师写信聊过。
薄岘亭年少时,性子疏离,对文学之类的课程并不擅长。陈老师亲自给他列了书单,要求他读下来,无论是对考试,还是对自我人生的解答,都会很有帮助。
陈老师是一个温和的授课者,值得尊敬。
薄岘亭带来了一套绝版书,放在桌子上,“老师,这是阿衍说的,您在找的书。”
“阿衍还没有回来?”
“没有。”
即使老去,陈老师依旧是一副儒雅的样子,由书卷气笼罩,是行走的文学者,“怎么不把人带进来?”
“来之前没有和您说带了人。”
薄岘亭客气了一下,出门带猫猫进来。
郁雾呆滞,抬爪捂脸,“老师。”
也是…他的老师啊。
“是我的学生。”
陈老师看郁雾可比看薄岘亭顺眼,让他坐到身边来,念书时的小郁雾虽然比不上薄岘亭成绩好,也是每堂课都认认真真的,作业一丝不苟,是老师最喜欢的一类学生。
“是和这小子在一起了?”
猫猫小脑袋点起来,“嗯嗯。”
陈老师想了一下,“有两个宝宝?”
前几天,他看到护工看了,自己还夸了一句可爱,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对。”
陈老师思索了一下:“下次过来,把两个宝宝带上。”
果然年纪大的人,喜欢可爱的小朋友。
猫猫连忙答应,他实在是嘴笨,问了几句老师的身体便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薄岘亭站在窗口,往旁边看去。
陈老师端起茶,喝了一口,随手递给郁雾一本书,让他慢慢看:“在右边,再过半个小时,她会来我这里看书。”
“什么都瞒不住老师。”
“平常都是阿衍来我这里,你在国外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空过来。”
薄岘亭自知理亏:“以后我会多多来看您的。”
这里比山下冷一些,郁雾坐在沙发上看书,陈老师给他盖了毯子,去窗边和薄岘亭说话。
随着窗边白纱吹起,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很漂亮,一身绸缎做的定制旗袍,淡淡的水墨色彩留在上面,五官和虞南秋更为相似,眼眸中好似笼罩着淡淡的愁绪,微微的对陈老师点头,“不知道您这里来了客人。”
“我下午再来。”
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她的眼中依旧有天真感,但是有些违背。
猫猫抓紧了衣角,他把书往前遮了遮,只用余光看她。
很快确定,她大概是…生病了。
没有见到哥哥的那种喜悦感,猫猫头更低了。
“阿黛,留下吧,只是我的两个学生。”
陈老师难得开口留人,芜黛轻蹙眉,还是拿着书坐下了,“老师,这一本,我看完了。”
不远处,是她的保镖和阿姨。
“有什么感悟吗?”
陈老师接过书,他看着封皮上的书名,听芜黛缓缓开口,“这个女人太凄凉了,她的一生都是欺骗。”
“我倒不这么认为。”
陈老师说,“有的人情愿活在虚幻中,因为虚幻更能感到幸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怎么选,如何选,都是自己的抉择。”
薄岘亭的视线一直注视郁雾,他从后面走到了郁雾的身边。
他蹲下来,握住了在衣袖下颤抖的那只手,“我在。”
陈老师继续问道,“阿黛,你会怎么选?”
芜黛:“我。”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陈老师,眼神开始变得空洞,“我不知道…”
仿佛思维断层,完全回答不出来下面的话。
芜黛重复着,“我不知道。”
很快阿姨过来,扶着她,“小姐,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芜黛离开。
她忽然回头看了郁雾一眼,她问陈老师,“他们是情侣吗?”
“是。”
芜黛盯着郁雾,她不再走了,而是凝视着他说,“爱情是虚妄的,不要相信。”
——像是劝诫,又像是诅咒。
郁雾低下头,深呼吸。
他的心很疼,整个人像是在下坠一般,眼睛也睁不开。
薄岘亭抱住了郁雾,从他口袋里拿出来药瓶,“宝宝,要吃药吗?”
郁雾吃了两粒,他出了很多汗,在薄岘亭的怀里渐渐呼吸平稳,只是眼睛好像也出了汗,眼泪汪汪的。
“我不该带你来的。”
“不,我其实是开心的。”
至少他知道了自己的母亲现在过得怎么样。
郁雾轻轻的亲了薄岘亭一下,软眸里满是依赖和信任,他有些没力气,“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陈老师站在门口,送别了他们。
薄岘亭背着郁雾到了停车场,“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没有了。”
郁雾说完,又亲了他一下。
“回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薄岘亭发现自己在吃药。」
「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药了。」
薄岘亭拧开车钥匙,开车下山,倦怠的猫猫抱着水果盒子,又吃了几块。
只是下山路上,突然被车堵住了。
是一辆红色的跑车。
虞四从车上走下来,他的脸上还顶着虞美人今天上午刚刚打过的伤,来势汹汹的走到了副驾驶的窗口前。
他不就是说了郁雾几句话,虞南秋直接把他从椅子上踹下去了,父亲还让他上山给芜黛送东西,把他当什么啊。
“这么快就来讨好我哥了?”
猫猫拉下一半的车窗,他脸色微微苍白,是个病美人,此刻满是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谁?”
“你巴结虞南秋,不知道我是谁?”
郁雾真不知道啊。
薄岘亭直接下了车,一脚踹了过去,他弯下腰,掐着虞四的衣领,凤眸漆黑渗人,懒得搭理这副富家子弟的无趣做派。
“不会说话,可以当哑巴。”
薄岘亭拿起手机,拨通了虞南秋的电话。
“虞先生好,我是薄岘亭。”
虞南秋一听这个语气,慢悠悠道,“有什么事情找我?”
“您的弟弟,虞四,在骚扰我夫人。”
“你说什么?我哪有这个弟弟。”
虞南秋非常客气的推送了虞总的电话,实际上心里气的冒火,走出了办公室,“打这个。”
他挂了电话,对助理说,“取消汇报,暂停跟进新项目的进度。”
“我等着老头子来求我。”
早上开会被几人连着审判了一遍,现在还要欺负他家阿雾。
不想好好过,一起别过了。
薄岘亭一点没客气,直接拨了过去,一番讽刺,“虞先生,听闻您商业上很是厉害,家里倒是不太平。”
不到十分钟,疗养院的人下来,把虞四带走了。
大概是虞川成的人。
芜黛在虞川成的监视下生活?
上车后,郁雾回过头,按住了他的手,“先不开车,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薄岘亭说:“什么事?”
如此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甚至眼尾泛红的小猫抱着他,仰起脸在对他说,“薄岘亭,我们结婚吧。”
“这是求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