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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宁看向了自己的娘子,苏熠薇很聪明,而且很勤奋,他教的算学,她吸收很快,还会举一反三,学以致用。

最主要的是她能吃苦,愿意去琢磨学问,还很有恒心和毅力,若是女子能像男子一样读书科考,以娘子的刻苦程度一定能取得功名。

哪个时代都不缺聪明有毅力的女人,可封建思想禁锢着她们,也奴役着她们。

世上有无数个像陆家两个庶女这样的女性,被家里人教导着要嫁个男人,生个男孩这辈子就值得,一辈子困于后宅,围绕男人而活。

也有像苏熠薇这样哪怕从小在林氏的洗脑下,也依然不想屈服做妾的命运,想方设法反抗。

他娶苏熠薇最初确实是出于同情,但是在慢慢的相处中发现她是个很爱学习、有目标且行动力很强的人。

成婚之后李延宁的生活作息没有改变,依旧每天早起练习射箭和打拳,这是他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的习惯。

苏熠薇每日都会早起陪着李延宁,起初他以为娘子是受大户人家晨昏定省、伺候丈夫的教育影响,还特地让她不用早起陪他,该睡睡,李家没那么多规矩。

苏熠薇犹犹豫豫道:“娘说你教她做广播体操,相公,我也想学,我会了以后就能陪你锻炼了!”

广播体操能活动筋骨,这挺好的,李延宁当即答应。

教了一会儿他发现苏熠薇不愧是学过跳舞的,肢体柔软,广播体操动作本就简单,他教两遍她就学会了,做得还比他标准。

学会了之后,苏熠薇每天跳完操,便坐在一边看李延宁射箭,他百发百中,她的眼睛里更是崇拜:“相公你好厉害。”

李延宁自然高兴,谁不喜欢被人崇拜?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很快他就发现,苏熠薇崇拜的眼里还有羡慕,有次她帮他擦拭弓箭时,拿着箭偷偷地模仿李延宁射箭的动作。

“娘子也想学射箭吗?”

苏熠薇被突然出现的李延宁吓了一跳,她想着不会有男人能接受娘子舞刀弄枪,她惶恐地正想解释:“我……”。

李延宁却道:“这把弓很重,不是你能拉开的,若是娘子想学,我做一把轻便的弓箭给你练习。”

苏熠薇双眼发亮:“真的?”

“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熠薇笑靥如花。

“不过得回京州再做。”

“谢谢相公。”

这次回京州没有赶行程,李延宁带着父母和妻子沿途玩了几天,全当度蜜月了。胡鹏程带着妻儿和父亲也一起慢悠悠地游玩北上。

回京州期间经过锦州时,李严特地跟李延宁请假,回了趟锦州老家扫墓。李延宁还问李烟需不需要回去。

李烟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他爹被大水冲走,老家没有一个亲人,她和弟弟在东临府给爹立了衣冠冢,回去老家也是触景伤情。

李烟觉得做人还是得朝前看,将思念埋在心底化作生活的勇气,过好未来的日子才是对爹娘最好的告慰。

到京州时,离批准的探亲假还拖后了五天。不过就五天都不是事儿,毕竟旅途遥远,晚几天是情有可原。若是时间拖得太久,可就要写报告了。

李延宁一个官场菜鸟,自然不敢这么做。到了京州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去翰林院报到。

李延宁听沈颂冕介绍过翰林院的内部人员,也听苏熠薇说过,林氏之所以能在陆家呼风唤雨,正是她娘家的大哥和四弟给力。

其中林大哥林佟原是吏部三品右侍郎,林四弟林施原是翰林院从五品的侍讲学士,算是李延宁的上司,其老师是从一品的少保大人。

李延宁觉得林氏能嚣张跋扈,善妒且心狠手辣,家风想必不怎么样。那林家大哥和林四弟他就得小心应对,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延宁在翰林院主事的带领下参观了一圈,介绍了平常要做的事情。

修撰的职责简而言之就是掌修实录,记载和整理皇帝的言行,皇帝有需要给他讲讲经史,必要时草拟有关圣旨的文稿。平常还要负责修补藏书阁的典籍,做些编辑工作。

顾淮谨人就在京州,早就已经入职。原本李延宁回来京州还想着来喝他的喜酒,不想顾家有些着急,十天前顾淮谨已经拜堂成亲了。

李延宁颇为遗憾,他和顾淮谨互相没喝到对方的喜酒。

顾淮谨让他一说也觉得遗憾,提议散值后去找胡鹏程一起小酌几杯。李延宁当即说好。

胡鹏程是从七品,目前被安排在刑部任主事实习,一年后这些二甲进士再通过朝考安排去处,或是留任京州,或是去地方任县令等职。

李延宁和顾淮谨这种一甲进士可以不用去地方,在翰林院待满三年。之后翰林院或者其他六部门有空缺都可以优先进去。这是一甲进士及第的优待。

三人去看望沈辙。四人边喝茶边聊天,沈辙突然让所有下人离开,与他们说了沈颂冕在京州查到的关于花船宴会的事情。

据沈颂冕查到的情况来看,花船宴会应该是从今年才正式变味,但三年前已有苗头。

因为沈颂冕没参加三年前的花船宴会,他修书一封向在地方任官的关系较好的同榜进士打听消息。

据这位进士回忆,三年前的花船宴会同样在白天,但到了晚上还有一个小花船晚宴。在傍晚时分花船宴会结束,小花船便来接有意向去晚宴的进士离开。

当时的进士们都喝了酒,这位同窗也喝得头晕脑胀的没注意那么多,又时隔久远,具体有哪些人去了小花船晚宴他也不太清楚。

沈颂冕也调查了花船宴会是何人举办,得到的消息是京州最大的舞坊——惑心楼的老板举办。

坊间传言惑心楼的老板姓霍,是个书生,但时运不济,一直未能金榜题名,后来放弃科举转而专心经商。

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惑心楼是他的产业之一,是京州最大的销金窟。

惑心楼里的姑娘各个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能吟诗作对,舞能迷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