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繁琐的长廊,白大人搓了搓手,看了一眼主院的牌匾——亭心院。
门口的丫鬟瞧见白大人来了。
急忙匍匐跪地,“老爷,您…您怎么来了?”
“怎么?本官来不得?”
“不是,夜深了,怕是夫人已经睡了。”
白大人恍然,笑着道:“不碍事,这几日皇城会禁门,你们过后也有的忙的,去休息吧,今夜不守夜了。”
随即,他看了一眼丫鬟的脸上,温升提醒道:
“这几日瘟疫严重,记得戴上面巾。”
“……是,老爷。”丫鬟惶恐不安,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屋内,“老爷,奴婢带您进去吧。”
白大人想了想,“行吧。”
丫鬟急忙站起身来,朝着院内走去,随即扯着嗓子大喊:
“夫人,夫人您睡了吗?”
“老爷来了。”
“夫人……”
白大人听了丫鬟的话,不悦道:“大半夜的,你吼什么?”
“若是惊扰了夫人,本官饶不了你!”
丫鬟慌张眼神,被管家看在了眼里,管家急忙开口,“老爷,要不我们改日再来?”
“改日?这瘟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们一个两个,这是干什么?”
白大人看着屋内,不悦的蹙眉。
管家知道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想到丫鬟那紧张的模样,只能祈求夫人不过是小事。
“老爷说的是,老奴随您进去吧。”
“若是夫人知道您来,一定会开心的。”
白大人听了他的话,神情才好看些,“把门打开。”
“是,是,老爷。”
丫鬟紧张兮兮的,双手颤抖逇推开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丫鬟舒了一口气,跟在白大人身后走进去。
“夫人,你睡了吗?”
白大人朝着里屋走去,边走边喊。
正在屋内的白夫人江氏一听,当即吓破了胆子。
白大人见无人应声,随即挥了挥手,让丫鬟和管家下去。
随即一人轻手轻脚的朝着屋内走去,生怕惊扰了正在睡觉的白夫人。
江氏听见那脚步声,吓都吓傻了。
她蹲在地上捡衣裳,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随即催促道,“不成了,你快躲起来,快!”
“行, 行,我这就躲起来。夫人,您别着急。”
对方急切的来回找位置,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床榻下。
正当他准备趴下,爬进去的时候。
白大人正好走了进来。
当看见屋内,江氏和男子裸露样子时,他崩溃到了极点。
“啊啊啊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
江氏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像是停止了一般。
下一秒。
江氏扑通一声跪地:
“老爷,您听妾身解释。”
“是他,是他勾引妾身的!”
江氏紧张的伸出手,指向脖子还挂着自己肚兜的男子,“妾身在屋内睡觉,不曾想他居然趁机羞辱妾身。”
白大人是个男子,岂会不知道这样的事。
联想到刚刚自己进门的时候,丫鬟紧张的神情,以及高吼的提醒。
再看看刚刚准备藏在床榻下的男子。
他气的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往地上一砸!
哐当一声,瓷器发着刺耳的声音。
“娼妇!你敢给本戴绿帽,来人啊,把他们两人给本光带去前厅!”
“啊啊啊——”
白大人气的嘶吼。
他眼里凌人的寒意,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一股火焰在他胸腔上燃烧,要了他半条命似得。
怒甩袖子愤怒离去。
深夜的白府,前厅灯火通明,暗处的人影瞧见吼悄无声息的飞走。
白大人坐在主位上,脸色发黑,悲愤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男一女。
府上唯一的姨娘和几个孩子,全部齐聚一堂。
“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一名年龄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子,红着一双眼睛,坐在位置上,她悲伤的看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女子。
“娘,您说话啊。”
白大人愤怒的一拍桌子,“误会?”
“什么误会?”
“是本官误会你娘暗中与人苟且,还是本官打扰了他们二人的雅兴?”
江氏后悔莫及,她爬到白大人的身边,拉着他的裤腿,痛哭求饶:“老爷,求您饶了妾身吧,妾身再也不敢了。”
“是他勾引的妾身,妾身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任何事。”
要说这一通话,白大人能信也就奇怪了。
他为官多年,又是大理寺正卿,处理的案件不下百桩。
那些被戴绿帽的男子,哪个不是几近癫狂?
他还庆幸,自己寻得良缘,原配夫人温柔体贴,妾室谨守本分。
“你别喊我!”
“你这个贱人,本官待你一心一意,你倒好给本官戴了那么一顶大绿帽!”
他双眼猩红,面色几近扭曲,若不是他自制力还算好,他早已一刀斩断了这两人。
他目光看向江氏身边的男子,那是他府上的小厨子。
几年前江氏说想吃家乡口味,于是特地让人从老家带来一个手脚机灵的。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搞在了一起。
男子口中被塞了帕子,此刻正跪着直摇头,眼巴巴的试图寻找机会辩解。
“若不是本官今日抓到你们,怕是你们还要给本官生出个孩子来,然后让本官给你们养吧?”
江氏吓得急忙解释。
“不,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我们……”
话说到这里,江氏欲知自己已经承认了,她瘫软的坐在地上,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白子萱坐在一边,已经猜到这件事是真的,她哭着抹泪。
“娘,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爹爹对您那么好,您可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白子萱哭着扑进了江氏的怀中,顾不得此刻她娘亲的遭遇。
“娘,女儿怎么办,女儿该怎么办。”
“呜呜呜…爹爹那么好,您为什么…”
江氏看着面前的女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都怪她一时鬼迷心窍。
这人是她年少时的的邻居,当初她看不上她,现在她也看不上她。
可她也寂寞,老爷忙,根本就顾不得她。
“子萱,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
说完,她哭着跪地求饶。
“老爷,妾身自知罪孽深重,但求老爷看在我陪伴你多年的份上,善待我们的女儿。”
“孙姨娘,我知道,你性子温和,从未奢望过夫人的位置,与你比起来我确实不如你。”
“我求你,善待子萱。”
说着,江氏对着孙姨娘,同样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