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孩捂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佟若雪又是无奈又是想笑。
果然是到了好面子的年纪，连换牙都不好意思让人知道。
也怪自己这几天不上心，连小四换牙这样的大事都不清楚。
看来日后得更加用心一点才行。
“乖啊，这是长大的过程，过一段时间就长出来新的牙齿了，”佟若雪温柔地说道，“禛儿不用觉得害羞。”
四阿哥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他还是不开口说话，但是已经表达出了他的意思，他在问额娘，这是真的吗？
“当然啦，每个人都要换牙的，额娘让张方这段时间做一些柔软好克化的膳食，保证禛儿不会耽误用膳的。”
佟若雪一眼就看出来，小四除了不想把自己漏风的牙齿让人看见之外，就连吃的东西也少了。
桌子上摆的四盘子小点心，往日里不说全部吃完，但是也剩不了多少，今天却是不一样，看起来都没怎么动。
不过为了小四的牙齿着想，最近还是先控制一下甜食好了。
“谢谢额娘。”
胤禛还是不太适应这样说话，最终聪明地选择了一个极为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他扑进佟若雪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哎呦，小四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和额娘这么亲近了。”
佟若雪故意装作欣喜若狂的样子，实则就是在逗小孩。
果不其然，胤禛听见这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那双纯洁无瑕的眸子里，仿佛在控诉自己额娘的话。
他其实更想开口反驳来着，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过不了那道坎，于是只能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紧紧盯着额娘，希望她可以明白自己的想法。
“禛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额娘今日变得更漂亮了？”
佟若雪笑眯眯地说道，眼里满是期待。
她就算不是胤禛肚子里的蛔虫，但是对自己儿子的想法，也能猜到那么几分，但她就是装作不知道，非要故意曲解。
小孩脸皮太薄了也不好，还是得多练练。
胤禛第一次觉得，自己额娘的性子，太过孩子气了也不好。
看着小四用充满控诉的眼神看着自己，佟若雪也觉得有几分心虚。
算了算了，逼得太紧了也不好。
“额娘在逗你玩呢，”佟若雪捏了捏胤禛的小鼻子，理直气壮道：“等你长大了，就不好玩了。”
青衣在一旁一声不吭，甚至心情没有一丝波动。
她早就对这种场景熟得不能再熟了，刚开始还有心想劝慰自家娘娘几句，不要可着劲儿地欺负小主子，后来嘛，干脆就作壁上观，当作什么都看不见。
谁让小主子看起来也是乐在其中的样子呢？
“主子，延禧宫那里，看起来还不死心，一直在试着让大阿哥给纳兰大人传信。”
小路子一得到消息，就立刻飞奔回来，禀报给了自家娘娘。
现在的小路子，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瘦瘦小小，看上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太监了。
他如今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好多事情不适合青衣她们出马的，都是小路子一人操办的。
“这惠妃是脑子抽了吗？”佟若雪被这个消息给惊得，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去，“先不说后宫不得干政，她竟然让大阿哥去联系纳兰明珠，这是生怕皇上不猜忌啊。”
还有一句话，佟若雪没说出口。
惠妃的行为，简直就是上赶着找死。
如果万岁爷知道了，即使有大阿哥在那里站着，这一次也绝不会轻拿轻放了。
不过，只有太子爷一枝独秀怎么行，任何行为都是需要对比衬托的。
“既然这样，那帮她一把。”佟若雪嘴角含笑，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到最后还自我夸赞了一句，“哎，本宫实在是太善良了一些。”
青禾早就化身自家娘娘的马屁精了，不论佟若雪做什么，她永远都是一副“娘娘最棒，娘娘最好”的样子。
此刻也不例外。
当即点头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阖宫上下再也找不到比娘娘您更人美心善的主子了。”
小路子也是连连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看得青衣直牙疼。
她扯了扯嘴角，最终决定不发表意见。
大概皇贵妃娘娘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吧，尽管自己时常觉得和青禾她们格格不入，但是也不能改变她心里对娘娘深深的敬佩之情。
永寿宫里，钮贵妃坐不住了。
她筹谋了这么久，宫权却只拿到了一半不说，宜妃那个狡猾的女人，竟然又怀上了！
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相比之下，就连刚到手的宫权，也没有那么香了。
钮贵妃憋着一口气，连晚膳都没用。
绿珠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下去下去，本宫看见你这个样子就心烦！”
钮贵妃看了更觉得怒火攻心，不耐烦地摆摆手，要把人给赶出去。
绿珠俯身行礼，脸上的表情纠结万分，她紧咬着下唇，眼神一暗，最终选择了说出自己的想法：“娘娘，奴婢认为，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钮贵妃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她嗤笑一声，恶狠狠地瞪了绿珠一眼，讽刺道：“怎么？宜妃有孕难不成对本宫来说是好事？”
“娘娘，您可以借机收拢宫权啊。”
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话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说出口，绿珠很快就分析了一通利弊。
钮贵妃听了，眼睛里异彩连连，这的确也算是一个好事儿了。
接着她又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绿珠，直把人看得战战兢兢，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没想到啊，你还有这样的才能，往日本宫倒是小看你了。”
绿珠立马回道：“当不得娘娘的夸奖，这件事情，即使奴婢不说，娘娘也很快就会想到的。”
语气谦卑而恭敬。
钮贵妃被奉承了两句，心里也舒坦了几分。
“行了，记你一功。”说着又把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给褪了下去，“这是给你的，本宫从不亏待有用的人。”
绿珠连忙谢恩，声音颤抖着，表着忠心：“多谢娘娘赏赐，奴婢日后一定更加尽心竭力。”
“这卫氏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钮贵妃有心彻底收复绿珠，于是说出了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情，“万岁爷来永寿宫的次数还是太少了啊。”
绿珠轻声说了一句，“娘娘何不找个貌美老实的宫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