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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名红袍官员不是别人,

乃是老朱为朱雄英选取的讲学大儒,兵部左侍郎齐泰,与翰林学士黄子澄。

二人皆是饱学之士,颇受士林推崇。

因此老朱便将此二人,安排为朱雄英的讲学老师。

齐泰笑着捋着捋胡须说道,

“长孙殿下抬爱了!”

而后朝着乾清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这都是皇上对您的一片疼爱之心。”

一旁的黄子澄也是笑着点头说道,

“是啊,再加上各地藩王,本就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曾记得洪武十九年,梁国公蓝玉俘获北元皇帝,皇上有意让秦王晋王燕王几位王爷移藩海外之地。”

“然而诸王皆以各种理由推拒移藩。”

“其心中所思所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朱雄英微微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说道,

“唉!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呢?”

齐泰拱手道:“长孙殿下仁慈!”

“然,这世间最多的却是一些狼心狗肺之徒,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天下大局。”

“这些事情皇上都是知道的,然毕竟他们都是皇上的儿子,所以……”

朱雄英眉头一挑。

“所以,齐师傅,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齐泰看了黄子澄一眼。

黄子澄也是无奈缓缓点头。

齐泰思忖片刻,这才对朱雄英道,

“长孙殿下,不知您可否还记得,当年太子殿下薨了一事?”

朱雄英眼睛微红,微微一顿,缓缓点头道,

“自然记得,本宫当时还年幼无知。”

“却仍记得父王出巡前的音容笑貌,现在每每想起,恨不得当时多与父王说说话。”

齐泰拱了拱手,赞叹了一声。

“长孙殿下仁孝,便是懿文太子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

“不过,老臣要说的,乃是当年的懿文太子一案!”

朱雄英眉头一皱,不解地看着齐泰。

齐泰对着朱雄英声音带着几分欣慰与落寞道,

“这些年来,我与黄大人,我等一心关注的,乃是长孙殿下的学业。”

“而今殿下已然学业有成,开始当朝理政。”

“有一些事情,您也是时候知晓了。”

“什么意思?请齐师傅把话说清楚!”朱雄英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有一种莫名压抑的感觉。

齐泰看向黄子澄,黄子澄缓缓点头,而后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

“殿下有所不知,洪武十五年,当年太子之案案发时,我与齐大人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进士。”

“但在那场变故中也有耳闻,太子殿下之案绝非意外。”

朱雄英闻言‘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怒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而后愤怒地来回踱步,一扭头,怒视齐泰与黄子澄二人。

指着二人鼻子道,

“尔等胡言乱语,是何居心?”

齐泰与黄子澄二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殿下,我等二人敢用姓名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是啊殿下!若有半句虚言,我能不得好死!”

看着两人凝重的神色,朱雄英也是神色一动。

摇了摇头。

“不!”

“当年我若是我父王,当真是被死于奸人之手,我皇爷爷为何不严查幕后凶手?”

齐泰悲戚叹道,

“殿下,难道您忘了洪武十五年太子入殡前后的那场大案吗?”

“江南之地十万人人头落地,至今,江南的很多地方的血腥味都未能散去。”

黄子澄也是点头。

“是啊,殿下,当年那场风波,使得无数官员士族灭门。”

“莫说其他,就是当年微臣哪怕上朝之前,都要提前备好棺材。”

“也就近年来,殿下您长大成人,皇上仁慈。”

朱雄英拂袖指着两人怒道:“胡说八道!”

“皇爷爷江南士族,乃是因为他们手中握着大量土地,却是拒不肯执行新政!”

黄子澄无奈摇头道:“殿下,当年皇上天威早已笼遍天下,只要他一纸诏书,试问天下谁人敢不从?”

“莫说区区一个摊丁入亩,便是把如今大明新改革的商税一道并行,也是无人敢反驳的。”

齐泰点头附和道:“是啊殿下,难道您真的以为皇上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为了推行摊丁入亩之策吗?”

“一个策令,何须杀掉那么多人?”

朱雄英神色微微一怔,眉毛凝成一个疙瘩。

最终摇了摇头。

“不!你们说的不对!”

“若我父王当真死于意外,昔年为何我师父运国公不会为我父王账目?”

“他们可是亲如兄弟一般的。”

齐泰神色悲痛道,

“殿下所言不假,当年运国公英姿雄发。”

“而且文采斐然腹有乾坤,经国大略,大明能走到今日,运国公功不可没。”

“这一点,便是我与黄大人,我等也是极为钦服的。”

而后看向朱雄英直视他的目光说道,

“但是您岂能不知,运国公在懿文太子的葬礼之后,便是坠马而亡。”

看到朱雄英神色犹豫。

黄子澄悲声道,

“殿下,难道这么多年,您就从来没考虑过,运国公为什么会在太子殿下入殡的当天,坠马而亡吗?”

“这……”

朱雄英闻言微微一窒,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齐泰忙说道,

“殿下,臣曾听闻运国公手中有着一支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上大大明朝堂,下到田间庶民,只要他想,任何事情便皆能水落石出。”

“可是偏偏在他答应皇上彻底清查太子之案,眼看着就要水落石出之际,却是骤然英年早逝。”

“您觉得,这真的只是偶然吗?”

齐泰点了点头,对着朱雄英拱手道,

“殿下,老臣一直在渴望着您长大。今日您能够开始接触朝政,我等才敢将此消息告诉你。”

朱雄英肩膀一松垮了下来,双目有些无神。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王的死,竟然还另有隐情。

而那个曾谆谆教导他的师父,他的姑父运国公杨鸣,

当年坠马而亡,竟然也有着另类的隐情,难道真的是查到了不该触碰的人?

朱雄英狠狠一咬牙,一拳砸在椅子上。

殷红的鲜血,顺着手心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