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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鸣刚端起碗放到嘴边,正准备美滋滋地品尝这碗暖和的银耳羹时。

忽然,一道破空声传来。

还不待杨鸣反应过来,直接手腕一麻。

‘啪嗒’一声,手中的碗被什么东西打了个正着,跌在地上甩了个粉碎。

看着流淌在地还冒着热气的银耳羹,杨鸣顿时气得站起身来,对着院外破口大骂。

反正有老朱背后撑着,他怕什么?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搅扰爷爷喝汤?是不是吃饱了撑得?”

“有种的你出来,看老子不干死你!”

“……”

听着杨鸣一会儿爷爷一会儿老子的破口大骂,黑暗中的二虎猛地松了一口气,心中直呼好险,同时又有些无奈。

小林子这会儿也发现是二虎大人,连忙恭敬跪在地上。

二虎斜睨了还在大骂的杨鸣一眼,俯身压低声音对小林子道:“此人明日进宫见驾,明天给他好好收拾一下。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林子浑身一颤,叩了个头,声音颤抖道:“诺!小的明白!”第二日的早朝上,随着老朱对于空印一案的圣旨传下。

涉案官员五品以上皆斩,其余人等酌情杖责一百,发回原地方戴着枷锁继续办公。

这般算下来,处死的官员除了不到百人的五品官员外,更多的是贪污之流,那没说的,直接剥皮做了稻草人。

一块大石头落地,朝中官员无不大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放进了肚子里。

尤其是那些被抓入京城下了大牢的涉案官员,本以为此次被抓必死无疑,哪知竟是峰回路转。

不仅皇恩浩荡饶了一命不说,还让回地方上继续办公,虽然圣旨中让戴着枷锁镣铐有些伤自尊,但总比丢了脑袋连累全家老小的要好的多了。

得知这一消息后,李善长对胡惟庸惊叹道:“皇上这一手十分高明,皇上身边一定有着高人!”

胡惟庸道:“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劝谏的缘故?”

李善长微微摇头,“皇上这个人我了解,自微末而起之时,便最是厌恶欺君隐瞒者。若是此事皇后娘娘的劝谏有用,那些被抓的人早就判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那您说给皇上出这个主意的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御史中丞?”胡惟庸问道。

李善长思索片刻微微摇头,“刘伯温这个人明哲保身处处谨小慎微,他就是皇上退出来与我们斗的,当此之时,哪怕是想到这样的法子,他也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胡惟庸皱眉道。

李善长微微摇头,“看来朝中的格局要再次大变了,你我需得更加小心在意了。”

御史中丞刘基接旨后,也是皱眉深思起来。

徐达刚回府门,便见一旁的一名太监在门口等候多时。

徐达皱眉有些不解地对着来人拱了拱手,“不知这位公公在此有何贵干?何不进入蔽府饮一杯茶水?”

那名太监笑呵呵凑上前对着徐达回礼,“多谢国公爷,不过咱家还有皇命在身。”

说话间,凑到徐达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达听后眉头紧皱,从怀中摸出一张宝钞,递给内侍,“公公可否告知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名太监连连摆手辞却,“不敢不敢!老奴也不知,还请魏国公准时入宫。”

“好,本将知晓了!”徐达点头。

在送走了太监之后,徐达皱着眉头进入府中。

一路上儿子徐辉祖行礼问安,他都没有察觉到。

进入后宅,才刚刚坐下,夫人谢氏见其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上前询问。

徐达长叹一声,将事情告知谢氏,“如今皇上愈发圣明,我是越来越看不出他的心思了,唉!”

谢氏一脸惶然,“那,那可怎么办,这这,女儿好容易才走出来,她能愿意吗?”

徐达沉默片刻,一握拳,“无论如何,先入宫看看情况再说,大不了舍了这国公我们回凤阳老家便是!”

谢氏面露愁容坐在一旁,半晌说不出话来。

闺阁中,徐妙云坐在书桌前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捏着毛笔,纸张上却是没有一个字。

时不时的,她的目光会落在一旁的书籍中藏着的那个匣子上。

自打这个古怪的匣子到了手里,几乎每日便会播放一阵那旋律怪异的歌曲,但没过五日,便不再发声,而且无论自己如何点按,匣子表面也不再发光了。

这让她这些日子以来,颇为费解,为此每日茶饭不思。

每当她想找到先前闯入自己闺阁里的那个怪人问清楚原由之际,但一想到那人可能早已被皇上杀死,然后随意扔在某个不知名的乱葬岗上,心中的热切不由得冷却了下来。

就在她出神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徐妙云急忙摆弄书籍盖住那个匣子,扬起修长的脖子故作平静地看向门外,“谁啊?”

门外谢氏的声音传来,“妙云,是母亲。”

“哦,娘你进来吧!”徐妙云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着房门推开,谢氏走进,徐妙云急忙在纸张上写写画画起来。

谢氏走进屋内,见徐妙云正在认真书写,心中不由对于自己这个才貌双绝的宝贝女儿的未来更加不安。

察觉谢氏靠近,徐妙云忙放下毛笔,起身对着谢氏行了一礼,抬头见她眉眼间皆是愁苦,不由问道:“母亲可有心事?”

谢氏扶起徐妙云,拉着她的手走到锦榻边上坐下,拍了拍徐妙云的手背,“唉!我儿今后可怎么办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母亲?”徐妙云也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还不是你父亲,不知又应下了陛下什么,说是要带你入宫拜见皇后娘娘。”谢氏眼角有些湿润地看了徐妙云一眼,声音也哽咽起来。

徐妙云微微一愣,转而宽慰谢氏道:“母亲无需这般,上天给每个人都注定下了一切,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老天给女儿最好的安排!”

“儿啊!”谢氏悲戚呼唤着,“可是娘听说先前那个小贼,陛下如今还在留着呢,万一你入宫后你们要是遇上了,这让你今后还如何见人呢!呜呜!”

听得母亲的话,徐妙云不知为何,只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噗通噗通跳的更快了几分,想到自己珍藏着的那个古怪匣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不过见母亲如何哀泣,徐妙云只得先劝慰道:“母亲如需如此,若真是遇得那人,女儿定当当面与他对质,为何当日要那般对我!”

费了好大的言语功夫,徐妙云才算勉强将母亲谢氏劝住了。

在谢氏交代了一些事情离开后,徐妙云迅速关上跑到桌边拿起那个古怪的匣子,不知是想到什么,纤细的手指轻拂红唇,眼眸中散发着异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