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序听出了赵玲玲的声音,吓得不轻:“你是赵玲玲?你不是死了吗?”
赵玲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是啊,我死了,被你害死的!我在底下夜夜不得安宁,只能爬出来带你一起走了。”
赵玲玲泣血的声音裹挟着阴风一阵阵扑在裴知序脸上,裴知序吓得“砰砰”直磕头,没一会儿就磕得额头冒血。
“你不要来找我!我给你烧纸钱!我请大师超度你!你不要来找我!”
赵玲玲蹲在裴知序面前,额头与他紧紧相贴,语气带着些情人间的温柔,说的话却让他坠入地狱。
“你不是说最爱我了吗?既然如此你就下来陪我吧。”
“知序,我在下面好冷啊,有虫子咬我,有其他鬼想吃我,你来帮帮我好不好?”
宋念已经松开了裴知序,想了想,掏出见鬼眼药水,往裴知序眼睛上倒了半瓶。
裴知序被眼药水糊的不停眨眼睛,这一眨就看见与自己面对面贴着的吊死鬼赵玲玲。
赵玲玲的脸庞白得跟纸一样,眼睛黑得像两个黑洞,看不到一点眼白,长长的舌头像一条蛇一样从她嘴里爬出,缠在裴知序的脖子上。
裴知序张大嘴巴想要大叫,但惊恐过度使他失语,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破风箱似的声音。
一股骚味传来,裴知序身下一片潮湿。
赵玲玲的舌头越缠越紧,裴知序很快就翻了白眼,眼看就要进气少出气多了。
宋念提醒道:“玩玩就行了,别闹出人命。”
赵玲玲死死盯着裴知序,充耳不闻。
宋念劝道:“玲玲,这种事情交给专门的人去解决,犯不着脏了自己的手,哦不是,脏了自己的舌头。”
宁烟霞问道:“专门的人?鬼的事情也有人管吗?”
宋念:“当然了,赵玲玲还要作为证人一起去一趟。”
赵玲玲也觉得不可思议,松了舌头:“我是证人?我活着的时候没人为我主持公道,死了难道还会有人帮我定他的罪吗?”
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方实初骂骂咧咧地带队走了进来。
“宋念,你莫不是柯南附体吧,怎么能发现这么多案子?上次新美电子厂和餐厅蛊虫的事情还没忙完呢,这又丢给我一桩。”
宋念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对赵玲玲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失。”
方实初一听这话,立马轻咳两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有模有样的扮起了正义使者的角色。
*
裴知序最终被判处了三年有期徒刑,同时赔偿死去的前女友家人一家二十万。
得知判决的时候,江娑愤愤不平,“真是便宜他了,间接害死这么多人,就判这么少。”
宁烟霞:“这也没办法,毕竟他没有亲自动手杀人,警察只能按照诽谤罪定罪。”
苏玉姗捧着手机不停地打字:“快看,胡欣写的新闻稿浏览量已经超一亿了!姐妹们都去评论转发,我要让这个人渣社会性死亡!”
赵玲玲的戾气已经消散了许多,说道:“我已经很知足了。裴知序最在意自己的名声,这种结果比死亡还要让他难受。”
宋念:“放心吧,裴知序的惩罚远不止这些。”
“他做的事情丧心病狂,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气运。简单的说,他前半辈子有多顺利,后半辈子就有多不顺。”
“比如,分牢房分到刺儿头一间,分劳动分到最脏最累的活,再或者是以后出来创业赔的连裤衩都不剩。”
“总之,来日方长,他活着的每一天都会是折磨,以后有他受的。”
赵玲玲释怀地笑了:“谢谢你,宋念。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搭上自己跟他同归于尽了。”
她又看向其余的几位女生:“也要谢谢你们,我真的是太幸运了,在人间的最后时日能遇到你们这些可爱的人。”
“再见······”
一阵风吹来,赵玲玲的身影随风飘散。
苏玉姗可惜地叹了口气,“天然大冰箱走了,没有玲玲待在咱们寝室,寝室里又要热得像蒸笼一样了。”
经此一事,胡欣因卓越的事件挖掘能力一跃升为校广播站的站长,据说连本地的都市快报都惊动了,特地派了人过来邀请她去报社实习。
而江娑,当晚的迎新晚会她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向大家展现了卓越的临场应变能力和组织能力,在学生会和辅导老师全体推荐下顺势接替裴知序成为新的学生会会长。
苏玉姗调笑道:“江娑大美女,你这可是情场失意事业场得意呀。”
江娑脸上已经不见了之前和裴知序在一起时的小鸟依人样,周身气场变得利落爽利。
“我现在想清楚了,谈什么恋爱啊,专心搞学习搞事业不香吗?”
“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对裴知序这个人渣百呼百应温柔体贴,现在想想就膈应!”
*
这一通事情下来,又到了周末。
宋念准时去高架桥下摆摊。
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早就在高架桥下翘首以待。
男子:“大妈,不是说宋大师今天来摆摊吗?怎么还没来呀?”
王大妈:“你个后生急什么,人家大老远从学校赶过来,个么时间不要的啦?”
男子按捺下内心的焦急,蹲在王大妈摊位旁继续等待。
等到宋念慢悠悠背着帆布包走过来,男子的双脚都蹲麻了。
他看见远处走过来一个曼妙的身影,激动地一蹦三尺高,在地上跺了跺酸麻的双脚,问王大妈。“大妈,那个是不是?”
王大妈看了 一眼,开心地说道:“小宋师父来了!”
高架桥下摆摊的摊主们纷纷让位:“宋大师来了,快让让!”
男子眼见着宋念走过来,在王大妈身边把算命摊子摆好。小马扎才刚拿出来,中年男子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王大妈:“哦哟,怎么这么急的啦,后面有老虎追还是什么啦?”
男子急哄哄地说道:“老虎追算什么,我命都快没啦,宋大师救救我!”
年轻男子名叫赵一铭,今年上半年刚毕业,一个人在华市上班。平常没什么爱好,就爱亲近自然,喜欢爬山、露营。
最近几年露营的风气越来越大,原先的露营基地也纷纷涨了价,眼见着基地露营越来越贵,赵一铭便仗着自己有一些野外经验,开始跟朋友在野山上露营。
上周他与往常一样,约了几个朋友去早就做好攻略的一座山上露营。
一行人在山顶看了落日,吃了火锅,各自在山顶上搭了帐篷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回家。
事情就是第二天晚上发生的。
赵一铭缩着脖子,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宋大师,我敢肯定,我是被那种东西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