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磊哀求了许久丝毫没有用处,他不由得破口大骂:“顾鑫,你不能抛下我!你忘了出发前你怎么答应我爸妈的吗?你现在抛下我就是谋杀!”
顾鑫低低笑了一下。
天空黑得像锅底,他们没有手机、没有手表,谁也不知道此刻是几点几刻。站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顾鑫心里埋藏了许多年的恶念突然之间冲破障碍在心里生根发芽。
心里有一个恶魔在叫喊:“顾鑫,就是现在!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庭吗?你不是一直渴望父母的爱吗?只要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代替他成为魏家的儿子!”
“没有关系的,这种深山老林里经常有人发生意外死亡,警察不会怀疑你的。只要你小心掩饰他的伤口,就能神不知鬼不自觉。”
“动手啊!你还在等什么?连老天爷都在帮你,难道你还想回到过去那种日子吗?与其小心翼翼祈求魏家施舍的关爱,不如自己动手去夺过来!”
“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顾鑫双目通红,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他的耳边只能听见一句话:“动手啊!动手啊!”
顾鑫蹲下身子,在泥泞的泥水中摸索到一块石头,他踏过一片片浑浊的水坑,一步步朝魏磊走去。
“轰隆!”老天仿佛察觉了顾鑫的想法,天空不断有雷声、闪电交替出现。
在闪电或隐或现的光亮中,魏磊看清了顾鑫仿若修罗般可怕的脸庞,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鑫哥。魏磊尖叫道:“你要干什么?你快走开啊!我不要你救了,你滚啊!”
顾鑫用小时候哄他的语气说道:“小磊,哥时刻记着你爸妈对我的恩情。咱爸妈以后有哥照顾,你就放心去吧。”
手持着石块的顾鑫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他迎着暴风雨一步一步逼近,高高举起手中的石块,朝着魏磊的头狠狠砸下去。
几天后,临近虚脱的顾鑫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山村,他被村民们救下,送往最近的乡镇医院就医。等顾鑫醒来后,他冷静地报了警,警察循着他的路迹找到了坠毁的小货车,以及早已失去生命迹象的魏磊。
*
收到方实初发过来的案件总结的时候,宋念已经和两位室友坐在了迎新晚会的观众席上。
晚会在京华大学最宽敞的文化馆举办。学院领导也十分重视本次活动,第一排一溜儿坐着只在传说中才能听见名字的校领导。
首先是会长裴知序上台致辞。这是604寝室三位成员第一次见到裴知序,也就是校花江娑的男朋友。
裴知序刚上台,苏玉姗手里的相机就响个不停:“太帅了,不愧是校花江娑看上的男人。我敢打赌,脱下这身西装下面肯定是腱子肉。斯哈斯哈。”
宁烟霞想到宋念当初说的话,问道:“宋念,你现在见到了裴知序本人,看出什么来了吗?”
一听有瓜吃,苏玉姗也停下犯花痴,在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准备吃瓜。
宋念观察着舞台上众星捧月的男生,说道:“眼带血丝四眼白,说明他自私薄情,接近他的人都要为他的利益让道;颧骨过高且印堂有纹,说明此人克妻且喜欢背后阴人。”
苏玉姗和宁烟霞头一次见宋念对人的评价如此恐怖,听了这话再去看台上的年轻男子,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苏玉姗更是直接动手删了自己刚刚拍的照片,“真晦气。”
宋念眉头皱起,“不止这些,他与前女友感情线纠结交缠且隐于表象下。”
宁烟霞问道:“难道他还在跟前女友联系?”
苏玉姗:“靠,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宋念幽幽地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种联系,他的女朋友已经死了。而且死因和这位会长大人逃不了干系。”
苏玉姗睁大了眼睛:“不会吧,难道他鲨人了?”
宁烟霞也很紧张:“我们要不要报警?”
宋念说道:“再等一会儿,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
台上的裴知序说了一大堆套话后,讲话终于步入了尾声,“接下来,让我们尽情期待今晚的演出!”
台下掌声雷动。
突然“砰砰”几声,文化馆内的灯光尽数熄灭,只剩一盏追光灯照在裴知序所在的位置 。
观众席不停有人在问怎么回事,台上的裴知序也一头雾水,想要下台查看情况。谁知他走几步追光灯就追到哪里,白惨惨的灯光刁钻的往裴知序的眼睛里射,照得他根本不能视物。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问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从舞台上方垂下来一根两指粗细的麻绳,底端打了个结形成一个圆形的绳套。
观众席中有人猜测:“已经开始表演了吗?今年会长亲自上场?”
“今天有眼福了,我看了两年迎新晚会,还从没有见过会长的表演。”
“有点不对劲吧,你们不觉得这绳子晃晃悠悠的有点渗人吗?”
“还有,这灯光专门对着会长的眼睛打,看会长的样子明显眼睛不舒服。”
“肯定是舞台效果嘛,这样才显得逼真。”
苏玉姗坐在黑漆漆的观众席里,不安地问宋念:“这是什么情况呀?”
宋念盯着舞台上方的钢结构,那里趴着一只红衣吊死鬼,殷红的舌头长长地探出嘴外。
宋念能看到,舞台上垂下来的哪里是什么麻绳,分明是吊死鬼的长舌头!
可惜在场的人都中了她的障眼法,只当那是一根普通的麻绳。
裴知序还在揉眼睛,麻绳绳套已经垂到了他面前,随即绳套无风自动勾住了裴知序的脖子。
裴知序瞬间被巨力拽离地面,绳套收紧,他被勒的满脸通红,根本发不出声音来求救,只能徒劳的用双手扣着脖子。
观众们还在议论纷纷:“我去,这演技也太好了吧,秒杀娱乐圈小鲜肉的表演啊。”
“要不怎么说是会长大人呢,会长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节目,也没听见报节目名字,这是什么新的艺术形式吗?”
也有人感觉到了不对劲:“会长的表情好恐怖啊,我不喜欢这种表演。”
“周围也太黑了吧,灯光组都在干什么啊。”
舞台上的会长开始剧烈挣扎,如同一场无声的木偶戏。